沒想到臨老了,還能得到這麼細緻周到的照顧,這怎麼能不讓她覺得溫暖安慰呢?她現在真是無比慶幸,當初蘇家李代桃僵讓蘇窈嫁給陸湛。
這麼好的孫媳婦,要到哪裏去找?
“奶奶你健康平安,纔是我們全家人的福氣呢。”
蘇窈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撒了胡椒粉的白粥,用勺子喂老夫人喫。
流感來勢洶洶,侵襲了老夫人的呼吸系統和消化系統,她沒有胃口喫東西,更不能喫油膩之物,蘇窈便讓廚房給她熬粥,添加解表發汗的胡椒一起食用。
陸老夫人聽到她說這句話,感動得差點流下眼淚。
吃了半碗粥,老夫人暫時喫不下,但精神卻好多了。
蘇窈給她量了一下體溫,第一天的時候三十八度,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體溫。
“窈窈,我聽說你準備自己開診所是嗎?”
陸老夫人問。
“是的,奶奶,快要裝修好了。”
“開診所好,好事。”
陸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只有親身經歷過病痛折磨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到其他病人的痛苦。
“你醫術這麼好,不要浪費了,是應該開個診所,幫助更多病人。”
她強撐着身體要起來。
“奶奶你是要上衛生間嗎?我扶你去吧。”
“好孩子,不要緊,我自己可以。”
她現在已經不像第一天那樣頭昏眼花,一起牀就天旋地轉了。
也就兩三天功夫而已,哪像以前,她一住院最碼得半個月時間才能恢復。
老夫人起身到後面書架邊上,按了一下書架裏的一個隱藏按鈕,書架瞬間便一分爲二,往兩邊打開,露出裏面一個通道。
竟然還有一個密室在裏面!
老夫人站在門口處,朝她招了招手。
“窈窈,你過來!”
蘇窈乖巧地走過去,老夫人拉着她一起進去。
蘇窈一進去,立即被裏面塞得滿滿的寶貝看得眼花繚亂。
原來這裏面放了很多古董字畫瓷器之類的物品,雖然這些東西她都不懂,但撲面而來的古樸感是騙不了人的。
“窈窈,那個,是給你的,你把它拎走吧!”
陸老夫人指着靠門口邊的一個黑色行李袋。
“是什麼啊,奶奶?”
“你打開看看。”陸老夫人笑着鼓勵她。
蘇窈走上前,拉開行李袋的拉鍊。瞬間一陣黃澄澄的光芒照射而來,差點晃得她睜不開眼睛。
“黃金?這麼多黃金呢,奶奶你是要把這袋黃金送給你嗎?”
“對,給你的。”
陸老夫人拉過她的手,眼中滿滿都是憐愛。
“這是那一年黃金大跌的時候,我讓保鏢開車去好幾家店掃的貨。本就是打算用來給幾個孫子結婚時作賀禮的。”
陸老夫人很是語重心長地說。
“當初你跟阿湛結婚得太倉促了,連婚禮都沒辦,是他做得不好。奶奶呀就先把賀禮給你補上,回頭我也跟阿湛說說,讓他抓緊時間,把你們的婚禮給辦了。結婚大事,可是要告祭祖宗的。”
蘇窈看着那麼一大袋的黃金,雖然沒有掂量一下,但目測也有二三十斤,可是好大一筆錢呢。
“奶奶,婚禮只是形式,我並不在意。您這個賀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聽我說,孩子。”
陸老夫人真真是疼她得很,完全是在爲她着想。
“我知道你現在等於就是孃家沒人了,好在你自己有一門手藝,養活自己沒有問題。我雖然是阿湛的奶奶,但我同時也是一個女人。咱們女人啊,永遠也不要指望男人,不管那個男人看上去有多愛你多在乎你。所以,這份賀禮你收着,就當是我入股你的診所,以後你賺錢了再給我分紅。你不許再推辭!就當是我提前賄賂你,以後我再有個頭疼腦熱的,隨便使喚你也理直氣壯的!”
“奶奶!”蘇窈鼻頭一酸,眼中發熱,伸手一把將陸老夫人抱住了。
她這諄諄教誨的樣子,和她的外
晚上陸湛回來後,蘇窈還是主動把這件事跟他說了。
不過,她只是說黃金的事,並沒提婚禮之類的事情。
陸湛看着那一袋黃澄澄的金子,心裏不免有些動容。
她原本可以不跟他提這件事,反正奶奶也說了是給她的,她完全可以用來當作自己的私房錢。
但她還是跟他說了,她對他坦蕩又真誠。
“既然是奶奶給你的,你就留着唄。”
陸湛頗爲欣慰地說。
“正好最近金價大漲,如果你短期需要資金週轉,可以先把它賣掉。或是買點債券,現在債券市場還可以。等以後黃金下跌了再買回來。”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奶奶說把這個當作入股我的診所的資金,奶奶是我診所的股東,所以我打算折成錢來分配股份給她。”
有句話說的,問老公要錢,是躺着要。問子女要錢,是跪着要。
別人都把兒媳婦孫媳婦當外人一樣防着,陸老夫人卻對她掏心掏肺的,把她當成自家孫女一樣,蘇窈真的十分感動。
陸老夫人既是對她出於喜愛,又是對她能力的肯定,她想要給對方回報。
聽到她這麼說,陸湛也挺開心的。
他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我老婆這是和奶奶一起合夥幹事業呢,奶奶一定會很開心的。”
十年前他父母去世,陸老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整個人精神垮了不少。
二子陸榮華忙於公司事務,於蘭馨則總是往外跑搞夫人外交。
陸湛因爲毀容幾乎足不出戶,陸清則忙於功課,只有依禾還勉強能承歡膝下,後來也忙於學業中。
陸老夫人一直很孤單寂寞,但她從來不說,閒來沒事就抄經唸經,修身養性,力爭不給孩子們添麻煩。
陸老夫人自己有錢,大部分來源於公司分紅,以及子女的孝敬。
不過,一生要強的她,如果到了這個年紀,還能憑藉自己的能力賺到被動收入,無疑更能提高她的自我價值感,這不是單單靠錢就能做到的事。
陸湛也一直感念奶奶當年的維護照顧之恩,但他能想到的回饋辦法,就是等自己賺到錢了再直接給奶奶送錢。
不過,很顯然,蘇窈的這個方法,會讓陸老夫人更有參與感和榮譽感。
現在這麼一看,倒是蘇窈在替他盡孝了。
“窈窈,我真的是何德何能,竟然娶到你做我的妻子。”
“不要這麼說,想想看你遇到我付出的代價也挺大的。”
父母雙亡,容貌盡毀,受盡打壓……如果把這些看作是娶她的前置條件,似乎代價確實是有點大。
“不是的,一定是上天看我承受了太多苦難,所以才把你恩賜給我做爲補償。”
他的腦袋幾乎全部埋進她肩窩,說話的時候熱氣都噴灑在她脖頸處,他的脣幾乎是緊貼在她皮膚上,隔着睡衣的布料也讓她感受到一種酥麻感,弄得她有點發癢。
還想要說什麼,他溫熱的脣便已欺上來,蓋住了她微啓的雙脣。
翻雪早就被他安置在另一個房間,專門給它打造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居所,省得老是來壞他的好事。
*
張千祥官宣女友的事情還在繼續發酵。
爲了讓這個流量持續得更久更熱,張千祥甚至親自下場,帶着官宣女友接受各家媒體採訪、上綜藝、做訪談,蘇情一時風光無限,成了娛樂圈的香餑餑,商業價值從三千一下子飆到三千萬,各種通告接到手軟。
甚至陸氏集團內部高層都建議陸湛,蘇情既然是他的小姨子,不如趁這波熱度,把蘇情請到直播間來,再推一波流量。
被陸湛直接謝絕。
而蘇耀民也成了江城富豪圈的座上賓,每天接到的應酬邀請也是應接不暇,蘇氏集團的生意一下子就逆勢翻轉,甚至江城商會還競相推舉,將蘇耀民推上了商會副會長的位置。
說起來,原來這個副會長的位置,是陸榮華的。
這不陸榮華被拉下陸氏集團董事長的寶座,也沒人邀請陸湛入主商會接棒,陸湛也沒想過要進入商會,自己實力還不夠強的時候別人根本看不起他。
蘇耀民狐假虎威借了未來女婿張千祥這波勢,順利入主江城商會。
爲了迎接這位新的副會長,江城商會決定搞一個慶祝儀式,在江城廣撒名帖,凡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都發了邀請函。
陸湛既是江城頭號豪門的繼承人,又是蘇耀民的女婿,自然更是少不了他這一份了。
陸清把這份邀請函送到他辦公桌上,問他:“你要去嗎?”
陸湛瞟了一眼邀請函,上面竟然寫的是“誠邀陸湛蘇窈夫婦聯袂出席”,本待說不去,讓陸清直接扔垃圾桶。
轉念一想,又說:“先放着吧。”
這次慶祝儀式,想必陸榮華也會接到邀請吧?他必會攜帶陸深一起出席。
畢竟,有那麼多商界名流參與其中,陸榮華本就不甘就此放手,加上他一力想要助推陸深,絕對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而蘇耀民已經在暗暗搶奪陸氏集團的市場份額,妄圖挖走陸氏的合作伙伴,這次絕佳機會,蘇耀民更會不遺餘力。
如果陸湛不去的話,他們只會更加明目張膽。
明知道這次慶祝儀式不單純,但陸湛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陸湛給蘇窈打電話。
“在哪兒呢?”
“在診所這邊,今天廠家送櫃子過來。”
“那我一會兒過去接你,我們晚上就在外面喫吧,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禮服買兩件。”
“禮服?什麼禮服?”
“一會兒見面再說。”
蘇窈掛斷電話,心想着突然爲什麼說要買禮服了?現在這個天氣,乍暖還寒的,不適合穿禮服吧?
沈寧峯走過來,將手機上的圖片點開,放大給她看。
“你看看這幾個LOGO,哪個你比較喜歡?”
這是店鋪的門匾,徵求了一下陸老夫人的意見,蘇窈給診所起名“杏林春”,直截了當,一目瞭然。
在診所裝修期間,沈寧峯也一直在尋找設計公司來做相關的門面形象設計工作,通過比稿競爭,最終選擇了一家滿意的工作室來設計門頭等形象設計。
蘇窈看那LOGO的字體,鐵勾銀劃,大開大合,不是那種龍飛鳳舞得認不出,也不是端端正正很死板的感覺。
很符合她說的簡單大方卻不落俗套的意境。
“還有別的嗎?”她想再多看看。
不一會兒陸湛的車便到了。
見沈寧峯和蘇窈幾乎是緊挨着,兩人共同看着一支手機,不知道是在討論什麼,沈寧峯因爲個子高,幾乎都是低下來跟她說話。而蘇窈也偶爾擡頭看他兩眼,有說有笑,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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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他爲什麼會覺得兩人的畫面是“郎情妾意”?
他猛按了一下喇叭。
喇叭聲驚醒了兩人,沈寧峯和蘇窈都不約而同看過來。
陸湛打開車門,邁開一雙大長腿,款款向蘇窈走去。
蘇窈腳步沒動,只是對他微微一笑。
他走近前,伸手一把勾住她肩膀,將她摟過來,將她和沈寧峯的距離拉開。
“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一行說着,他還伸手給她撥弄了一下頭髮。
妥妥的宣示主權。
“就說裝修的事。”
蘇窈沒想到他醋勁兒這麼大,明明她和沈寧峯就是哥們兒一樣的。
被他這樣當衆摟着,她還有點不適應。
“那就還是選你給我看的第一個作品好了。”
蘇窈交代沈寧峯說。
“好的。”沈寧峯溫和含笑地答道。
他的目光本是落在蘇窈臉上的,但卻沒來由感覺到一股殺氣。擡頭一看,果然陸湛正眼含警告地斜睨着他,殺氣如刀。
沈寧峯不由打了個寒顫,輕咳一聲,說:
“那我去跟他們回覆,讓他們趕緊下單製作了。”
“嗯,辛苦你了。”蘇窈對他微笑說道。
沈寧峯剛一轉身,陸湛便拉着她的手,牽着她走到車子邊,拉開副駕的車門,讓她妥帖地上車坐好,又周到地替她繫好安全帶。
蘇窈本想說她自己來,才欲開口,他的吻便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