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流量與榮耀向她襲來,她在這種美好的幻景中沉醉不已。
她無法想像,一旦張千祥利用完她,將她拋棄後,她跌落凡塵,將是一種何等悽慘的景象。
她不要那樣,她會受不了的。
餘韻芳神情嚴肅,湊在她耳邊面授機宜。
“你算好排卵期,製造機會撲倒他,先懷上他的孩子再說。”
只要懷了張千祥的孩子,即使嫁不進張家,好歹也能大撈一筆。
*
週五晚,某五星級酒店。
大堂燈火輝煌,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笑語喧天。
爲慶祝蘇耀民榮膺江城商會副會長一職,受邀的各界商賈名流都攜帶妻眷聯袂而來,一時間衣香鬢影,爭奇鬥妍,盡是紙醉金迷。
而這場慶祝晚宴也弄得格外聲勢浩大,主辦方不僅邀請了各路士紳名流,同時也邀請了各家新聞媒體,要讓他們來助推一把,讓蘇耀民和江城商會更出風頭。
這還是第一次陸湛和蘇窈在公衆場合全體亮相。
上一次他們一起出現在公衆場合,還是在陸榮華的就職十年慶典上,且當時陸湛還帶着面具,不算真正亮相。
且那一次因爲出現槍擊事件,傅斯年也對各家媒體出了嚴厲的封口令,所以他們也完全沒出現在相關新聞媒體中。
而今天這次的規格,顯然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相對應的,安全等級也是提升到最高等。
傅斯年更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早早就安排人手在現場提前佈防,將酒店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員先梳理了一遍,確保這一次的慶祝晚宴能平安順利進行。
陸湛帶着蘇窈剛一出現,便被各路長槍短炮給對準了。
畢竟陸湛最近也算風頭正勁,加上這次張千祥官宣的女友是蘇窈的妹妹,等於他和張千祥就要成連襟了,也算是借勢又火了一把。
“咔咔咔”,閃光燈一直響個不停,俊男靚女本就吸引目光,加上陸湛風頭正盛,且還是第一次與蘇窈正面合體亮相,媒體拍到兩人的照片,正好再蹭一波還沒消退的熱度。
“原來陸董夫人這麼美啊!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啊!”
“蘇家的基因還真是強大,姐妹兩個都是美人!”
“原來這就是蘇家另一個女兒啊,蘇耀民蘇董好像把她保護得很好啊,從來沒在公開場合見過她。”
“保護?嘿嘿,好一個保護!”
“……”
人羣中議論紛紛,進入媒體隊伍不久的新人只顧着驚歎二人的顏值,還有些不知道的真相。
很快,張千祥的車子也到了。
他一下車,所有的長槍短炮都聚集到他那裏去了。
而他也極擅長在公衆場合營造自己的形象,紳士地給女友開門,將女友細心地挽在手臂中,盡顯親暱甜蜜。
蘇情到底還是沒有穿上那一襲粉紅禮服,只是一件黑色帶心形天使翅膀的後飾,有一種黑天鵝的味道,倒也適合她嬌憨任性的氣質。
等他們進入會場後,衆多媒體也發現了一個異常的現象。
雖說蘇情蘇窈是姐妹,兩人竟然互不搭理,有時偶然擦肩而過,也都當沒看見彼此。
主辦方開始上臺主持晚宴,邀請蘇耀民上臺,熱烈慶祝他正式榮膺江城副會長一職。
講完相關客套話以後,他剛一下臺,就一堆人簇擁上去,爭先恐後想要結識這個背靠大樹的好人脈。
陸湛也在觀察陸榮華父子的動向。
作爲上一任副會長,陸榮華現在雖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還是接到了主辦方的邀請。
做生意的最是講究和氣生財,以前他打下的人脈還沒散盡,多多少少還是會給他這個面子。
陸榮華自己也看得開,他落魄了沒關係,他還後繼有人。
相比讓自己重回巔峯,他更希望助推一把,將兒子陸深扶上陸氏集團董事長的寶座。
而這一切,都需要謀劃。
他願意做陸深的踮腳石,讓陸深踩着他的屍體,一步步登頂寶座。
也有人主動上前來結交陸湛,誇他年輕有爲,和夫人蘇窈般配,總之都是說些吉利話,他也回以相應的得體應答。
基本上,人羣就分幾處被相互圍攏着。
一個是蘇耀民,一個是張千祥,一個是陸湛,還有女人堆裏,以搞夫人外交爲首的餘韻芳,借勢飛昇的蘇情,還有作爲陸湛太太首次亮相的蘇窈。
蘇窈不太熱衷於這種社交,都只是禮貌點頭,微笑客套兩句。和她聊什麼好像都聊不到一起去,因爲她既不懂名牌包包,也不知道商業互吹,總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漸漸的,靠近她的人也變少了,她也樂得自在,正好餓了,取個自助餐盤,夾點東西到一旁角落裏喫。
蘇情雖然被人羣包圍,但目光始終追逐着張千祥。
因爲她發現,張千祥的目光時不時就在尋找着什麼,但肯定不是在找她。
此時,張千祥似乎終於找到了,他禮貌謝絕衆人,朝某個角落款步而去。
而他去的方向,正是蘇窈所在的角落。
張千祥剛一出現在蘇窈面前,蘇情便緊跟着現身了。她挽着張千祥的胳膊,嬌媚一笑。
正好一名侍者舉着托盤過來,她隨手取了一杯酒遞給蘇窈,又從托盤中另取了一杯,遞給張千祥,自己也拿了一杯,對張千祥撒嬌說:
“張少,我們一起敬姐姐一杯可好?”
張千祥本來就是利用她來噁心蘇窈,此時自然大加配合。
“好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人齊齊向蘇窈舉杯。
蘇窈懶得搭理他們:
“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間。”
見蘇窈對他愛理不理,張千祥氣得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酒水。
蘇情趁機又將自己手上拿着那杯也遞給他,踮起腳尖,湊至他耳畔說道:
“張少,我知道,你心裏一直屬意我姐。你先把這杯酒喝了,我來幫你想辦法,我保證,讓她乖乖去你房間找你。”
*
張千祥躺在牀上,只覺得身體中好像燃起了一把火,這股火勢越來越旺,燒灼得他口乾舌燥。
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迷迷濛濛。
頭腦混混沌沌的,只見眼前一襲白色月華流動,正是蘇窈今天穿的長款禮裙。
張千祥心中一喜,真的是蘇窈。
“蘇窈”剛一靠近他,他便一把拽住她,將她往牀一撲。
*
今晚的宴會總算是順利結束了。
路上,陸湛接到影子打來的電話,說已經把陸灃帶回來了。
“現在人在哪裏?”
“在陸宅大門外。”
“我馬上到。”
陸宅,陸老夫人房間。
“你……你是灃兒?”
看着眼前這個留着長髮,一臉瘦削的少年,陸老夫人還有點難以置信。
陸灃也因久違的重逢而熱淚盈眶。
趁兩人敘舊的當兒,陸湛讓陸清把陸榮華和陸清父子一起帶過來。
“灃兒,看看這兩位是誰?”陸湛指着剛進門口的陸榮華父子。
陸榮華頭頂轟的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灃、灃兒?你、你怎麼在這兒?”
“陸灃?”陸深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爸、哥,好久不見!”陸灃臉上還掛着淚滴,眼前的兩人,對他來說也太過陌生。
“爸,沒想到吧?我還是回來了。這麼多年你把我送去國外後就不聞不問,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每天晚上午夜夢迴,就會想起那場大火,想起陸湛大哥撕心裂肺的哭聲。我那時還不明白,你們怎麼能對大伯和大嬸下那麼狠的手。直到你們把我雪藏起來,我才明白,在你們眼裏,只有利益,沒有親人。”
“什麼?”陸老夫人這才知道了當年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真相,“榮華,當年,是你放火燒死你大哥大嫂的嗎?”
陸榮華一見到陸灃出現就有點慌了,現在聽老夫人逼問,立即將責任往於蘭馨身上一推。
“媽,都是於蘭馨,全都是她一個人乾的!兒子錯了,我不該包庇她。明天,不,現在,我現在馬上去警局檢舉她!”
“跪下!”陸老夫人哪裏不知道他在耍手段,“沒想到我竟養了一個如此狼心狗肺的兒子!從今天開始,你不再享受陸家一切福利,就像湛兒當初那樣,一輩子就關在屋子裏,哪裏都不許去!”
陸榮華急了,猛得往前一撲,便要對陸老夫人不利。
陸深也撲向陸灃。
與此同時,陸湛和蘇窈也動了。
陸老夫人嚇得面無人色,等她穩定心神時,見陸湛和蘇窈分別押着陸榮華與陸深,迅速便將父子倆給制伏了。
*
次日一早,張千祥從睡夢中醒來,突然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轉頭一看,躺在他旁邊的人,並不是他以爲的蘇窈,而是蘇情!
“蘇情,怎麼是你?”
蘇情迷迷糊糊被他推醒,“張少,你醒了?”
“你這個瘋女人,你竟然敢騙我!”張千祥又氣又怒,一個翻身,騎在蘇情身上,雙手用力掐着蘇情的脖子。
蘇情快要喘不過氣來,想要掰開他的手卻掰不動,此時,她的求生意志格外強烈,一隻手在牀頭櫃上摸索着,竟然一把抓起極沉的檯燈,用檯燈的金屬底座往張千祥頭上用力一砸。
一聲沉悶的鈍響後,張千祥的手慢慢鬆開。
蘇情趁機掰開他的手指,大口大口呼吸。轉頭一看,張千祥趴在牀上,頭上鮮血長流。她胡亂穿上衣服,撒腿就跑。
回到家,她哭着撲向母親餘韻芳。
“媽,我殺人了,怎麼辦?”
餘韻芳嚇了一跳,“你說什麼?殺人了?殺誰了?”
“張、張千祥,他被我殺了。”
餘韻芳白眼一翻,差點暈厥過去。
蘇耀民接到餘韻芳的電話,急急忙忙趕到酒店。蘇情走得匆忙,連房門都沒鎖,兩人進去一看,房中的鮮血已經從牀上流到了地上,令人觸目驚心。
再一摸張千祥的鼻息,已經毫無呼吸。
“完了,怎麼辦?”餘韻芳徹底傻眼了。
“沒辦法了。”蘇耀民此時要做出選擇了,“既然是情兒殺了人,那她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不要救她,讓她去喫幾年牢飯長長記性。
“與其等張德西大發雷霆牽連我們,還不如我們主動把蘇情綁去張家。”
“你說什麼?”餘韻芳眼前一黑,差點又要暈倒。“你怎麼可以,連想都不想,就直接犧牲我們家情兒?”
“沒有辦法好想。你覺得自己家女兒寶貴,難道人家兒子不寶貴?是犧牲她一個,保全你我,還是我們全家一起覆滅,你選一個吧!”
*
郊外一處空曠的山上,陸湛帶着蘇窈在兩座墓碑前祭祀。
這裏是他已故父母的墓碑。
“爸、媽,我帶你們的兒媳一起來看你們了。”
當年的火災事故,他一直以爲只是意外。
現在真相大白,陸榮華父子也已經被控制起來,他當年所受的一切,他要加倍還給他們。
“爸、媽,你們好,初次見面,我是蘇窈。”
蘇窈向他們行了跪拜禮,以兒媳的身份給他們上了三炷香。
山風吹起,在墳頭嗚嗚作響,似乎是父母的在天之靈在迴應他們。
兩人相攜下山時,一名僧人正好迎面上山。
蘇窈見他慈眉善目,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
僧人也看到了她,臉上揚起笑容,主動朝她迎來。
“窈窈,你已經結婚了嗎?可有告祭過師兄?”
“你是……”
蘇窈越發覺得他眼熟,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總是差了那麼一點東西。
“我是濟慈寺的方丈弘弦,是你二師伯,你師傅弘引在去年圓寂了,你不記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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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一聲,無數記憶涌入腦海,蘇窈缺失的那些記憶全都想起來了。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