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薄暮降臨,周謹年看着村子裏都點亮了萬家燈火,他覺得自已和和趙永剛坐在老榆樹下,就像兩條被遺棄的流浪狗。
於是,他突然站起身子朝主屋走去。
“年哥,你這……”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年哥第一次主動去找蘇言啦!
趙永剛收回沒說完的話,忍不住又擦了擦自已的眼睛,沒看錯,這回他確定自已沒看錯。
周謹年回頭怒瞪了這個狗腿子一眼:
“屋裏的是我兒子,我去抱抱自己的兒子咋了?”
此時他就差說他真不是去找蘇言的,他只是想去親近親近兒子。
這話他在心裏不停的對自己說。
“哦哦哦……”
趙狗腿搗蒜似的點着頭,那意思彷彿在說:
年哥!你放心大膽的去,你的想法我都懂!
“回到京城你咋變的那麼二了呢?”
撂下一句話,周謹年轉身進了主屋。
一進屋,只見小傢伙正站在竈臺邊,兩隻滿是油脂的小手正快速的往嘴裏塞着盤子裏剩下的肉肉。
看到周謹年進來,兩隻黑葡萄似的大眼略帶慌亂的看向他。
周謹年瞬間被這奶娃萌翻了。
好小子,這麼看吃肉,像他!
不愧是他周謹年的兒子。
從他來到北荒村,這小子還沒單獨和他接觸過,周謹年覺得這小子不找他抱就是被蘇言這女人教壞了。
“蘇辰,你是不是又在外廚偷吹東西?”
蘇言的聲音突然從臥室裏傳來,小傢伙一聽急忙嚥下嘴裏的肉肉,也沒管進屋來的周謹年,轉身就邁着小短腿朝裏屋跑去。
周謹年也邁開大長腿走向裏屋。
還沒等他進去,就聽到蘇言說:
“好啊蘇辰,你果然跑出去偷吃東西啦!今晚罰你讀十遍三字經!”
聞言,周謹年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裏屋。
兒子才多大啊,剛剛三歲,讀什麼三字經?
此時的蘇言正在整理着徐浩明帶來的杭州分公司的財務報表和銷售業績,她突然感覺到屋門口處襲來一股泰山壓頂的感覺,百忙中她下意識的擡頭,只見周謹看正冷着一張晦暗不明的臉站在屋門口盯着她。
不想讓周謹年知道自已收益情況,蘇言一把將桌上所有資格拿起來,拉開抽屜便一股腦的填了進去。
然後才一邊給蘇辰擦着小手一邊嘲諷道:
“喲,你這速度夠快的,這麼快就把離婚協議書寫好啦?”
聞言,周謹言剛剛還晦暗不明的臉突然明瞭……不,是突然陰了。
“飯店的菜好吃是嗎?”
他冷冷的問道。
蘇言就覺得自己真是日了狗,她在飯店裏花錢買菜又幹他屁事了?
“好吃不好吃的,你自已花錢去吃一頓不就知道了?”
“姓周的,我自己花錢買來吃又礙着你啥事啦?”
“還有,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進我屋裏想幹啥?”
周謹年聞言忍不住瞪大眸子,他不過就問了一句,還是想提醒她錢要省着點花,不然這麼大手大腳的花以後日子可咋過?
可她倒好,直接來了個奪命三連問。
先不說別的,白天時她還連名帶姓的叫他周謹年,現在還名也省略了,四年的時間他由當初的年哥變成了姓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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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能容忍的是最後一問。
“我啥時候三夜三更鬼鬼祟祟的進來了,我是光天化日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的!”
蘇言透過窗戶,看了眼窗外落下來的夜幕,忍不住挑了挑眉:
“少說那些沒用的,離婚協議帶來了嗎?”
聽着她張口閉口的離婚協議,周謹年沒好氣的道:
“沒帶來,你又能咋樣?”
“沒帶正好,我擬了一份,你看看,沒啥意見就簽字吧!”
蘇言說着,拿出來一張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用指腹敲了敲。
“你……”
周謹年怎麼也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準備的這麼齊全,連離婚協議書都寫好了!
看着那張刺眼的離婚協議書,周謹年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最終,他還是強壓下心底的暴怒,心裏還不斷的勸慰自己:
淡定,穩住,他是來看兒子的,不是來和這個討厭的女人吵架的,好男不跟惡女鬥,不生氣!不生氣!
“我們倆的婚不是那麼好離的,也沒那麼迅速。”
“那行,我知道了。”
蘇言痛快的接受了實現,她馬上收起離婚協議書。
“既然暫時離不了婚,那你沒事就別往我屋裏跑了。不然你那位小綠茶還以爲你對我情深意重呢!她誤不誤會不打緊,可她來找我麻煩我可受不了!”
聞言,周謹年突然嗤笑:
“我對你情深意重?蘇言,你是不是也太自作多情了!”
聽了周謹年的話,蘇言馬上勾起紅脣,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媚笑:
“對對對,是我自作多情了,那麼周大帥哥說完你可以滾出去了。”
周謹年:
“……”
“蘇言,你不是以爲我進屋是來看你的吧?我告訴你,我是來看我兒子的,跟你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說完,周謹年覺得自已終於有正當理由不用滾出去了。
話落,他從蘇言身上收回視線朝蘇辰走了過去。
來到蘇辰身邊,周謹年蹲下高大的身子,讓自已的臉上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周驌晨。”
小傢伙大眼瞪圓,粉粉嫩嫩的小嘴張開:
“我說過了,我不叫周驌晨,我就叫蘇辰。”
“蘇言的蘇,辰時出生的辰。”
周謹年面色下沉,剛剛還一臉的燦爛瞬間冰封。
“蘇言!”
他猛的站起身,一把揪住蘇言的衣領,眸裏的怒火燒的旺盛:
“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你這個大壞蛋,放開我媽媽!”
他剛揪住蘇言,蘇辰拿起徐浩明帶來的玩具槍朝着他的大腿就打。
蘇言怕暴怒的周謹年嚇壞孩子,於是她一把推開周謹年,忙蹲下身抱起兒子,轉頭像個護犢子的母雞一樣對上週謹年:
“你想幹啥?消失了四年我當你死在戰場上了,我不虧你的不欠你的,你一來擺什麼臭臉子呢?”
看到周謹年被吼了兩句後馬上理虧的後退一步,蘇言這才信口胡說起來:
“從小到大我都叫他蘇辰,所以三歲的孩子當然以爲自已姓蘇名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