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來到約定地點的時候,楊利軍已經到了。
裴瑾言下車的瞬間,楊利軍就忍不住衝到她面前,劈頭蓋臉的就說:“裴瑾言,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居然還向紀檢舉報我?”
裴瑾言驚訝的看了一眼他,說:“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還跟我裝!”
楊利軍淬了一口唾沫,凶神惡煞的瞪着裴瑾言,說:“我現在工作停了,正面臨紀檢的調查,別以爲你把自己摘除乾淨了,我隨時都能向紀檢舉報!”
望着氣急敗壞的楊利軍,裴瑾言輕輕搖頭。
她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覺得舉報會讓你好受,那你去吧。”
望着裴瑾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楊利軍直接怒了。
他衝裴瑾言說:“裴瑾言!我警告你,我若倒臺了,你也別想好過!”
裴瑾言脣畔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嘲諷,說:“堂堂zf官員,因爲自己遭受了一點挫折,然後就可以肆意的威脅人?”
楊利軍怒斥道:“還不是被你給逼的?!”
裴瑾言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倘若你清清白白,我想上級調查也只是走個形式,然而,你卻把自己遇到的問題歸結於別人身上,就沒想過其實是你自己的問題?”
“少強詞奪理!”
楊利軍陰測測的目光瞪着她,說:“裴瑾言,我浸淫官場幾十年,什麼樣子的人沒見過,什麼樣子的事情沒經歷過?
你一個毛沒扎齊的丫頭片子以爲真的用那幾張舉報信就能拉我下馬?
別做夢了,我警告你,只要有任何問題,我都會把你如何收買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裴瑾言故作驚訝的說:“原來你這麼容易被收買?”
楊利軍沒想到裴瑾言心態好到這樣鎮定。
沒等他開口,裴瑾言說:“你經歷過什麼我不知道,但你既然這麼有能力,爲何擔心紀檢調查?”
說白了,還不是心虛?
“哼!”
楊利軍獰笑一聲,說:“我只是來跟你提個醒,別以爲你手裏捏着我的把柄,我就沒辦法治你,我告訴你,我想要弄一個人,有的是辦法。”
望着他臉上那得意的笑,裴瑾言嘆息一聲。
她發現這個世界上總有人不想你好過。
但逃避不是裴瑾言的生存法則,她選擇硬剛上去。
她問:“你這麼橫,你老婆知道嗎?”
楊利軍頓時惱羞成怒,“你還好意思提我老婆?如果不是你,我安安穩穩幹到退休,她又怎麼會遭受這一切?”
“她知道你在國外還有妻子跟兒子嗎?”
“你給我閉嘴!”楊利軍這次是真的怒了,看向裴瑾言的目光恨不得要吃了她。
“閉不了呢,”裴瑾言像是siri一樣的聲音平鋪直敘道:“你利用自己的職務謀取私利,把錢財轉移到國外,給你的妻子和孩子揮霍,但你國內的妻子跟孩子卻陪着你表演勤勞節儉的生活,你當真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裴瑾言,你找死!”
楊利軍氣急敗壞,揚起手就想打她。
裴瑾言後退一步,拿起手機對裏面的人說:“你們可都聽清楚了?”
楊利軍呆滯住,他用一種複雜,難以描繪,又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裴瑾言。
他斷斷續續的說:“你,你,在,跟,誰,誰打,打電話?”
話音剛落,兩輛車子迅速的開到他們面前。
在楊利軍那呆滯的目光注視下,車上下來幾個人迅速圍住了楊利軍。
其中一人說道:“楊利軍,你剛纔的話我們都聽清楚了,請隨我們回局裏調查吧。”
在自己被人拉住的那一刻,楊利軍猛然驚醒過來,他衝裴瑾言吼道:“是你把他們招來的?是你?”
裴瑾言望着楊利軍,什麼話都沒有說,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通過對楊利軍的調查,她知道楊利軍平時節儉極了。
吃飯都是挑最實惠最簡單的吃,給人營造出一種廉潔節省的形象。
然而,這樣廉潔有爲的人,誰曾想他暗地裏又有另外一張面孔?
他不僅大肆斂財,還通過非法渠道將灰色收入送到國外給情婦和孩子揮霍。
這種人,即便不是碰上裴瑾言,也同樣會碰上別人。
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楊利軍眼看大勢已去,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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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塞入車裏之前,他扭頭衝負責人說:“我要舉報,裴瑾言用金錢收買我,讓我暗中幫她中標。”
領頭的人一臉嚴肅的說:“放心,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會逐一調查,請吧。”
就這樣楊利軍被塞入車裏帶走。
負責人扭頭對裴瑾言說:“裴小姐,近期還請你暫時不要離開洛城。”
裴瑾言早就做好這一天的準備。
她點頭,“辛苦您們了。”
負責人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對了,還請裴小姐替我向左先生問好。”
裴瑾言心尖一頓,這是向左御之問好的節奏嗎?
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負責人已經鑽入車裏離開。
目送他們一行人離開,裴瑾言拿起手機給左御之打去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裴瑾言開口就是:“你在哪裏?”
左御之說:“家裏。”
裴瑾言問:“你沒有出去?”
左御之道:“老婆臨走前交代,讓我把家看好。”
裴瑾言:“………”
她什麼時候有交代?
“是不是有事?”左御之問。
裴瑾言本來想問,但想到這人的低調,索性不問了。
她說:“哦,沒事,就是忽然想給你打個電話。”
左御之直言不諱的說:“想我了?”
裴瑾言:“………”就算想他也不能告訴他。
裴瑾言忍着臉上的紅暈,說:“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正要掛電話時,聽筒裏傳來左御之的聲音,“等一下。”
聽到他這句話,裴瑾言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歡喜,嘴角不自覺的上翹起來。
可能是剛纔那人的話起了作用,讓裴瑾言感受到原來被心愛的人默默關懷着的感覺,是這樣的甜美!
她語氣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她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