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捏她嫩的掐水的臉蛋:“聽話。”
她感覺自己的臉頰更加灼熱,但她沒想移開,她想要更近一些的看着他,感受他的氣息和溫暖。
“只一點,你得記住了。”
“什麼?”
“仰起頭,步子邁開,要站就站在最高處。你是我江成璟的女人,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若是有那不長眼的,咱們一同殺他們個乾乾淨淨。
“如何?”
她點頭:“好。”
窗外是浩瀚璀璨的星空,身旁是他淺淺的呼吸。
時下是無需言語的默契,當你凝視着對方的眼睛,能感受喜怒哀樂,快樂悲傷。
多說一句顯得囉嗦,少說一句顯得寡淡。
話到此處,恰恰適宜。
海雲舒往被子裏膩了膩,有他在,總覺得很安心。
*
翌日,陰雨壓城。
天空灰濛濛的,彷彿一塊巨大的棉布遮在頭頂,空氣中瀰漫着潮溼的氣味,讓人感到沉悶和壓抑。
魯國公之女魯氏若沁自縊一案,在大內乾元殿御審。
因涉及權貴重臣,各司各官就位後,宮門早早就緊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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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也不少眼睛盯着,圍着不少瞧熱鬧的老百姓,只想等一個結果。
鶯歌她們也是徘徊在宮門外,心急如焚——夫人徹夜未歸,今一早就入宮去了。也不知她一個弱女子上了大殿,做了證人,還能不能全身而退。
少青安慰她:“別急,我去打聽打聽。有王爺在,侯爵夫人吃不了虧。”
好在攝政王府的影衛無孔不入,少青很快把大殿發生的事一一探明。
——魯國公在殿前高聲喊冤,狀告海雲舒夥同賊寇,玷污其女清白,草菅人命。
——魯家找到目擊者,力證海雲舒與賊匪相識,相談甚歡。
——賊匪認罪,但聲稱是爲妹報仇才下的殺手,海雲舒並未參與其中。
——魯國公再告江成璟與海雲舒的姦情,稱這位準女婿爲了私情謀害未婚妻,無法無天。
——江成璟則拿出了魯國公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縱女迷信妖道,用活人眼睛治病的證據。
……
有來有回,又拉又扯。
從早到晚,鶯歌聽着這些消息,整個心被揪的七上八下、忽高忽低,就沒安生過。
她不敢想,夫人在殿上受審時,會是個什麼心情。
好在,少青最後帶來了好消息——
魯國公擅權骫法,邀結黨羽,殘害大臣,縱女行惡,陷害忠良,罪跡多端。
本應問斬於鬧事,念其曾是大魏三朝老臣,皇上法外施恩,最終只判他削爵囚禁。魯國公府男丁全部貶爲庶人,妻女沒爲官奴,子子孫孫永世不得入京。
鶯歌捂着臉喜極而泣:“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夫人總算是沉冤得雪了。”
少青給她遞了帕子:“怎麼樣,我說的對吧,王爺會護着侯爵夫人的。”
“我要快些回去,把這喜事告訴小嬋她們!”
“你這丫頭,不等你家夫人了?”
“要等的,要等的!你瞧我,都樂昏頭了。”
……
海雲舒無罪被放的消息傳回侯府時,老太太正在家祠上香。
三炷香,一根,一根插在爐鼎中。
老夫人聲音迴盪着陰冷的祠堂:“聽說,咱們大娘子要囫圇個地回來了?”
秦嬤嬤扶她跪在蒲團上:“是真的,眼下怕是已經在回府的路上了。”
老夫人雙手合十,盤着佛珠:“魯國公三朝元老,親自拎刀都殺不動她啊?”
“她慣會巴結,爬到了那大奸臣的牀上,兩人一唱一和,誰還敢說什麼?只是,苦了咱們楓哥兒了。”
“閉嘴!什麼光彩的事嗎?敢在這兒嚼主君的舌頭。你也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怎麼嘴跟棉褲腰子一樣松?”
“奴婢失言了。”
老夫人閉目拜一拜:“一個商籍賤女,臉上糊了層花泥,就以爲自己是仙女菩薩,吃起皇家的香火了?
“走着瞧吧,等哪天雨下得比今天還大,把她的廟澆塌了,她也就成一灘泥水了。”
秦嬤嬤嘆:“可是老太太,什麼時候才能下大雨啊,咱們侯府快要旱死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攝政王和程侯夫人的私密情事早就鬧得滿城風雨。
要說最沒臉的,就屬程子楓了。
被人戳着脊樑骨笑話不說,一想到海雲舒只是個商賈人家的女兒,拿錢砸進的侯府,不甘心。
“這麼多年,她這大娘子當的還不過癮嗎?裏裏外外,一肩挑,什麼事都由她說了算,她還想要什麼?!”
還想怎樣?
程家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體體面面的官眷,竟然去跟權臣做姘頭。
真是喝口水也覺得塞牙。
“她會有報應的。”
老夫人指尖力道一深,佛珠斷裂,珠子噼裏啪啦地掉落滿地。
燭火晃動,祖宗牌位面前,她也毫不避諱。
“老太太可是有計策了?”
“咱們這位海大娘子心肝兒寶貝多着呢,大的小的,她是左也想要,右也想好。可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好事。
“秦嬤嬤,咱們就給她個機會,讓她好好選選吧。”
秦嬤嬤:“老太太的意思是……”
“前些日她不是逼着侯爺休妻嗎?你告訴她,這事兒,我這個當孃的,準了。”
“老太太,這萬萬使不得啊!舍了大娘子一個不怕,可咱們程家是幾代侯爺攢下的家業,不能爲了堵一時之氣斷送了啊。”
累世家業到了程子楓手裏,算是敗個精光。
要再沒了大娘子的嫁妝做支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秦嬤嬤:“大娘子也太自私了,世子還那麼小,她怎麼忍心去偷人呢。這不是讓世子蒙羞嗎?”
“羞?她若知道羞字怎麼寫,就不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太夫人真要放她走?她可不是走了還能回頭的主兒。”
“想要休書?想帶走嫁妝?我成全她。”
老夫人笑得陰險:“她想去哪去哪,隨她,但孩子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