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有些懵，打開一看內容，忽然想起昨晚秦聿宸說的話。
裏面寫得很詳細，用詞簡單易懂，白子苓粗略看了一遍，神色頓時嚴肅下來。
她認真地從頭開始看，秦聿宸把每個員工的工作範圍都分得清清楚楚，有條有序，還有薪酬、提成的問題。
以及甜品店的營銷策略，如會員的相關福利，各種促進消費的活動等等。
白子苓能想到所有事情都在這個文件裏，沒想到的這個文件裏也有。
這麼一對比，白子苓反倒像是外行。
她神色激動地打通男人的電話，“秦聿宸你也太謙虛了吧？如果這只是略懂一二，那我就是一竅不通啊！”
“你知道嗎？我看的時候都忍不住懷疑你是做甜品行業的，寫得真好……”
她語調清揚，聲音清脆響亮，像是晨陽下站在枝頭歌唱的黃鸝鳥。
掃除人心頭的疲憊，秦聿宸眉頭舒展，辦公時被人打斷的煩躁感淡去。
“有用就好。”他嗓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剛睡醒。
一聽這個聲音，白子苓臉上的喜悅稍退，她忽地想起什麼，返回看了眼文件發過來的時間。
凌晨兩點。
“你熬夜做的？你上一天班本來就很累了，還因爲我熬夜，我……”
男人低聲，嗓音帶着幾分溫柔：“沒關係，能幫到你就好。”
這讓白子苓更加愧疚。
掛斷電話，秦聿宸擡手，摁壓着發脹的太陽穴。
他爲什麼選擇在那個時間發給白子苓？
掃了眼辦公桌上堆滿的文件，他將工作丟到一旁，幫白子苓做一個小小的甜品店策劃書，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想着剛剛小姑娘內疚的聲音，他脣角微微上勾。
先是愧疚，漸漸就會轉變成感動、心疼。
——
吃過早飯，白子苓精神煥發地走進甜品店。
先開了個簡短的晨會，按照秦聿宸給的策劃書中說的那樣，重新分配工作、調整薪酬。
正如秦聿宸在上面標註的一樣，雖然工作比平時多了，但聽到薪酬比之前高了時，田田和小文都很開心。
白子苓找人做了張海報，貼在門前。
她還需要招聘一位店長。
下午六點，將門關上，相互道別後，白子苓捧着奶茶慢慢走着。
過了紅路燈，路過一家餐廳，她聽到一些對話聲。
“你們別看我年輕，其實我能勝任這個工作，我大學主修管理，假期的時候還考了會計證，你們招了我，我能當店長，還能當會計，一人多職。”
“並且我喜歡拍攝，以後店裏的海報我也能做，保證讓你們物超所值……”
這是一個年輕女生的聲音，她的面前站着一個年輕男人。
男人神色稍有不耐，“我們需要招聘三十歲以上的店長，並且，我們需要的是男性店長。”
女人愣了下，頓時生氣地道：“你們這是性別歧視，另外，招聘海報上你們可沒說只要男人不要女人。”
“你一個年輕女人做什麼店長？說話能服衆嗎？有工作能力嗎？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說完，男人扭頭就進了店。
女人不服地瞪着男人的背影，“搞性別歧視之前別忘了你媽也是女人，什麼人啊……”
她扭頭，就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身着黑色大衣，手捧奶茶的年輕女生站在那裏看着自己。
看着熟悉的面孔，白子苓遲疑了下，“趙文欣？”
趙文欣怔住，“白子苓？”
距離在a市遊樂園第一次見面，請趙文欣幫忙拍照，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誰能想到兩人會在偌大的s市再次遇到，兩人都驚了。
對視一眼，兩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兩人去了附近的公園，路上趙文欣解釋道：“我今年大四，該實習了，出來找工作，沒想到竟然剛好跟你碰上。”
白子苓點頭，“實在是太巧了，我下班回家，聽着聲音像是你，沒想到還真是。”
“你在這附近上班？”趙文欣問。
“對啊，就在前面的甜品店。”
“我也想在附近找個工作，我男朋友家在附近，我倆同居，找個距離近的工作方便。”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趙文欣嘆了口氣。
“可惜，他們看我年輕，要不工資壓得很低，要不覺得我不夠格。”
“如果我不是爲了方便，如果我沒跟家裏鬧崩，我纔不願意在這種環境工作呢……”
白子苓看向她：“你跟家裏人鬧崩了？”
趙文欣撓了撓頭，“嗯，就是他們不滿意我男朋友，非讓我分手，我不願意，他們就把我卡停了。”
“其實我男朋友挺好的，人長得帥，個子高，就是家裏窮了點。”
這話耳熟，白子苓眼皮跳了跳，記得她曾經也這樣說過。
看來趙文欣也是個顏控，怪不得她們倆聊得來。
白子苓笑眯眯地問：“讓你當店長，你真的願意兼職幹會計和美工嗎？”
趙文欣敏銳地嗅到什麼信息，她眼神發亮地看向白子苓。
“我可以！”
她聲音響亮，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
白子苓說：“我有個工作，你或許可以試一試。”
趙文欣滿臉感激，“如果成功了我請你吃飯，不成功也請你吃飯。”
白子苓道：“只要你保證你能做到那些工作，你百分之百能成功。”
“我當然能保證，寫進合同裏就行了。”說完，趙文欣問：“你這麼肯定，難道老闆是你親戚？”
“不是。”白子苓搖頭。
她道：“老闆是我。”
“噢，是……”反應過來，趙文欣大跌眼鏡，“你是老闆？”
白子苓挺了挺胸，“怎麼，不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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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欣忍不住想笑，她清了清嗓子，語調特別誇張地說：“像！特別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身上有老闆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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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闆，以後我就跟着你混了！”
……
雖然認識，白子苓也沒有念情分，試用期三天，看趙文欣到底適不適合擔任這項工作。
三天試用期結束，晚上白子苓跟秦聿宸打電話。
“店長確定下來了，就是當初幫我們拍照的那個女生，趙文欣……”
秦聿宸對趙文欣有印象，那個跟白子苓聊得熱火朝天的女生。
“工作能力怎麼樣？”
他怕白子苓因爲認識趙文欣，而忽略了最重要的工作能力。
“從目前看，非常可以，她一人能擔起幾項工作呢……”
白子苓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
“我倆相見恨晚，無論是興趣愛好還是工作方面，都很投機，我們……”
見她說起趙文欣起來沒完，男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他忽然開口：“我買了後天的機票，去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