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的雙手被反扣在身後,脣畔被人含住,彷彿有羽毛輕輕拂過。
她的身體戰慄了一下,緊閉牙關,剛想拼命掙扎,就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畔輕喃。
“七月,是我。”
沈七月立刻停止了掙扎,不知爲何,心裏竟隱隱放鬆下來,還有一絲慶幸。
她凝神靜聽,黑暗中,桃桃的呼吸平穩沉靜,並沒有被這邊的動靜吵醒,這才放下心來。
“陸景桓,放開我。”
“不放。”陸景桓說罷,再次低頭去尋她的脣,卻被沈七月側頭躲開。
“出去說。”
陸景桓低頭看了看熟睡的桃桃,放開了她,跟着她悄悄打開房門,來到了樓頂天台。
“七月,我回來了。”陸景桓想將她擁入懷裏,沈七月後退一步制止了他的再次上前。
“你回來便回來,你是我孃的乾兒子,這裏也是……你家。”
快到中秋了,夜晚的風帶着明顯的涼意,沈七月瑟縮了一下,搓了搓胳膊。
“七月,我聽墨影說了,你今日在城門處,是不是在等我?我想跟着你走的,可是不小心我誤傷了柳媚兒,沒辦法扔下她一走了之,只能先給她診治。她診治完,我立馬就回來了。”陸景桓焦急地解釋道。
沈七月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柳媚兒受傷了?嚴重嗎?”
陸景桓是習武之人,他的誤傷,對於普通人來說應該也是難以承受的吧?楊家萬一找他麻煩怎麼辦?
“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我走的時候還沒醒。”陸景桓聽她語氣慌張,定是害怕自己惹上麻煩,心中不由欣喜。
還沒有醒來?這麼嚴重?沈七月低頭思索了一下,“那明日我去看看?”
她從上次自己受傷和顧知白兩次受傷中,得來的“臨牀經驗”,靈泉水不僅可以美容養顏,對於傷口癒合和康復,也有神效。
“不必。”陸景桓拒絕,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何必麻煩她跑一趟。
他已經吩咐了,回春堂裏的藥材,就算是千年林下參,百年高山雪蓮,不必再問,都給那柳媚兒用上。
沈七月想起白日裏,二人親密熟稔的樣子,還有那柳媚兒一聲聲柔媚入骨的“桓郎”,心裏發堵。
“怎麼?你怕我去搗亂?壞了你的好姻緣?”她冷哼道,“你放心吧,我只不過是不想讓楊家抓住把柄來家裏鬧個沒完。”
“七月。”陸景桓的語氣陡然一變,帶了些怒氣,“你胡說什麼?”
沈七月心頭涌上一股委屈,用手揉了揉鼻子,剛想開口,便聽院中有石頭落地的聲音。
院外有人?!
陸景桓兩步跨到沈七月身邊,將她拉在自己身後,正準備飛身而下時,聽到一樓有房門輕輕打開。
二人迅速蹲下,只露出一個頭頂,透過天台的石柱縫隙向下悄悄看去。
只見披着白身外衣的沈梨花走進了院中,撿起地上的石子握在手中,又回頭往二樓的方向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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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桓抱着沈七月迅速低頭。
沈梨花見沒有異常,便轉過了過去,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打開了大門左走了出去。
沈七月被震驚得半天沒反應過來,大姐……這是……在幹什麼?
“我們去看看。”陸景桓看見她在月光下,滿臉愣怔,只待哦她心裏肯定是着急又疑惑。
他站起身,牽着她的手悄悄下樓,大門虛掩。
二人悄悄聽着門外的動靜,沈七月正想伸手開門,被陸景桓拉住。
在沈七月的疑惑中,他攬着她的腰匆牆頭上躍了出去。
二人剛落地,就聽見沈家西北角的院牆根下,有細細的說話聲,在這靜謐的夜裏,也能聽個七七八八。
“梨花,你終於肯見我了。”
沈七月拽了拽陸景桓的胳膊,找了個不易發現的角落,蹲下來在他手心寫道:沈大雲。
陸景桓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他當然聽得出來。
他也拉過她的手,想在她手心寫字,摸着她軟軟的小手,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寬闊的胸膛將小小的女孩摟了個嚴嚴實實,他的脣緊貼在她的耳邊,用氣聲說着什麼。
甚至說話間,舌頭還偶爾擦過她的耳垂。
沈七月完全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麼,全身軟在他的懷裏。
這個老六,明明知道她的耳垂最是敏感還……
她恨得牙癢癢,伸出手想把他推開,又怕動作大了,被大姐發現自己聽牆角,只能掐着他的胳膊,縮着脖子往他懷裏躲,不讓他觸碰自己的耳朵。
可此舉看起來又像是主動投懷送抱,沈七月進退兩難,只能更用力地掐着他腰間的軟肉泄憤。
陸景桓面上微微抽搐,可現在溫香軟玉在懷,比起冷着臉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沈七月,他寧願這樣痛並快樂着。
本來因爲沈大雲突然而來,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他還挺氣惱。
可此刻,他只期盼沈大雲再多說一點……
那邊,沈梨花的聲音帶了哭腔,“翠翠也是一時糊塗,不算壞姑娘,你就跟她好好過吧。”
“梨花,你說什麼話?我自始至終,心裏只有你,這麼多年,你看不到嗎?”
“大雲,我配不上你,我現在也不想離開七月她們,只想着好好帶大兮兮,在家裏讓七月沒有後顧之憂,就足夠了,既然你與翠翠……就好好的,忘了我吧。”
“我與翠翠如何了?”沈大雲急得抓耳撓腮,“那簪子……那簪子是她要去的,我本來是買給你的,她來給奶奶送鞋,看見了桌上的簪子,開口討要,我不給她就直接戴在了頭上……”
“那你爲何……”沈梨花欲言又止。
沈大雲平日裏嘴笨,此刻卻腦中轉的飛快,沈梨花沒說完,他就知道她想問什麼。
“爲何沒要回對嗎?梨花,雖然我沒本事,給不起你更貴重的東西,可你在我心中高貴聖潔,配得上天下任何東西,那簪子既已經戴在了她的頭上,那就髒了,我如何再能給你?讓你戴她污染過的東西?”
沈大雲停頓了一下,彷彿在掏什麼東西:“給,梨花,我這幾天一直找你,就是想把這個給你,梨花,我以後有一文錢,就會給你一文錢,我……我把心掏給你。”
淳樸的漢子不知道如何才能表達自己炙熱的感情,只恨不能將心掏出來給對方看。
沈七月心中有些愧疚,原來竟是這樣?自己對他態度還那麼不好。
“無妨,我代你賠罪。”陸景桓見她停止了躲避,就知道這丫頭肯定心裏又自責了。
沈七月擡頭看他,如何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