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經從佛堂遷出來了。你且安心養着,我定能保你在慈寧宮無憂!”
祁慕挑了幾名心腹守着清月,主動去找太后談判。若不是清月要在此處養病,他根本不屑與這心腸歹毒的老太婆打交道。
“恭王府祁慕,見過皇伯母!”
故恭王與先帝乃堂兄弟,他稱太后一聲伯母也不爲過。
“怎麼,你也是爲的那個狐狸精,來找哀家興師問罪來了?”
太后放出來後,見祁宴和黑甲衛已經撤離,又端起了那高高在上的威嚴。
可祁慕亦不是個軟柿子,也不打算給她多少臉面。
“興師問罪不敢。倒是有一樁美事,想與皇伯母分享分享,不知娘娘可有興趣聽一聽?”
太后垂着眼皮,不耐煩地諷刺。“若是那狐狸精的事。就不必說了,哀家與她勢不兩立!”
祁慕冷笑道。“她是本世子的未婚妻,可不是什麼狐狸精。即便太后與她勢不兩立,亦且忍着。畢竟關乎江山安危,太后也不想陛下如履薄冰不是?”
“大膽,你此言何意?是想威脅哀家與陛下嗎?”
“侄兒不敢!侄兒只想與太后分析分析當前局勢。太后是個聰明人,且坐下聽一聽罷!”
祁慕翹着二郎腿,顧自端着茶杯自飲,這目中無人的態度,簡直與祁宴如出一轍。
“你不過是個無實權的閒散世子,你有什麼能耐,在哀家面前耀武揚威?”
“我是一無官職,二無實權,但是我有錢啊?你說我要是每年丟個幾千萬兩給九王爺養兵馬,你說九王爺會高興嗎?”
聞言,太后的身子抖了抖。她知道恭王府有錢,沒想到這麼有錢,開口就是幾千萬兩的身家,比國庫還富足。
“另外,目前的我,不僅有錢,還有兵權。雖然不多,只有區區十萬兵馬,於陛下來說只是不足掛齒。但若我的未婚妻命喪慈寧宮,我也不介意將這些兵馬拱手讓人,比如,九王爺!”
“太后應該知道,我與那人水火不容,相信您不會逼得我與仇人聯手吧!”
本來一個祁宴,就令人忌憚。再加一個祁慕,更是如烈火烹油。太后知道,那小妖精,她是容不下,也必須咬牙容着了。
“你一個深居簡出的閒散世子,何來兵力?”
祁慕悠然啄飲,慢吞吞的說。“太后怕是忘了,舒大將軍與我乃莫逆之交。舒家男兒雖戰死,可舒家軍猶在。”
“舒將軍死前曾留有遺言,只要我娶舒家女,便可掌舒家軍。冬月,舒家二小姐將入恭王府,太后娘娘若有空的話,可去飲一杯喜酒。”
“此話當真?”太后萬分欣喜。
當今皇帝最恨的就是手上無兵權,所以才處處被祁宴壓制。本以爲舒戰死後,舒家軍早就被祁宴收編了,沒想到竟還留着。
雖然只有十萬,可於皇帝來說也是莫大的助力。若祁慕能歸順皇帝的話,莫說容下那隻狐狸精,就是替那狐狸精洗腳,她也願意。
世上哪有不爲兒子籌劃的母親?事關皇帝的龍椅安穩,什麼侄兒、女兒的恩怨利益,通通靠邊站。
“只要你用心輔助皇帝,哀家定替你護好那位七小姐,半分委屈都不讓她受!”
祁宴端起茶杯朝太后舉了舉。
“如此便有勞皇伯母了。畢竟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我祁慕並非那等忠奸不分之人。能擇良木而棲,我又何須背靠腐樁呢?”
“侄兒大義。待你成親,皇伯母定爲你獻上一份厚禮!”
說到成親,祁慕又交代太后。“月兒還不知我要納舒家女,勞煩皇伯母替我瞞着先。她有傷在身,受不得刺激。”
太后沒想到這鴻世子竟然懼內。看來那小狐狸的本事着實不小,一邊死死的拿捏未婚夫,另一邊還把九王爺哄得團團轉,是個能耐的。
“這點小事,王爺不必憂心,我慈寧宮的人,嘴巴可嚴實的很。”
“哀家記得恭王已經故去多年了吧。你怎不上奏請封爵位呢?你這孩子,父王沒了,母妃也身居佛堂不管事。連個籌辦婚事的人都沒有,哀家瞧着實在心疼。”
“若世子有意,哀家認你爲義子如何?擇日上奏陛下,替你請封爵位。”
太后這籠絡的意思,相當明顯。按理說,恭王去世,祁慕即便請封襲爵,也是郡王之位。但若是太后認之爲義子就不同了,義子也是皇帝的兄弟,可封爲親王。
“兒臣多謝母后!”
前一刻還劍拔弩張的兩人,突然間變得母慈子孝。雙方皆知是表面功夫,可因着一個利字,都願意入戲。
祁慕即便心中再討厭太后,爲了權勢也甘願屈身認母。因爲他絕不能再走父王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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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親王當年有一個傾國傾城的未婚妻,叫慕容雪。
那一年,恭親王年方二十,風華正茂。因天災水患,被皇帝派遣到江南賑災。不巧,遇到一位仙姿玉容的世家小姐在行善舉施粥。
自此,那一抹絕佳的倩影,成爲少年兒郎一生的魂牽夢繞。
水患解決後,恭親王親自到慕容府上提親。慕容家長輩笑的合不攏嘴,慕容小姐也是面色含羞。
他對這位風度翩翩的少年王爺,是極滿意的。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且郎有情妾有意,本乃天作之合。孰料,自慕容雪在宮宴上露過一次面之後,這佳偶天成的婚約,竟有了變數。
身爲天子的先帝,竟然看上了堂弟的未婚妻。且不管不顧的強行將慕容雪納入後宮。
作爲補償,賞恭親王黃金三十萬兩,良田萬頃,金銀珠寶不計其數。幾乎是掏空了半個國庫,送入恭親王府。
還將當朝最尊貴的丞相之女賜予他爲妻。第二年,他出生,父親給他取名——祁慕。
即便如此,哪怕先帝以半壁江山的財富爲償,亦無法抹平恭親王心中的奪妻之恨。
十五年來,恭親王瘋狂斂財,豢養私兵,在雪妃辭世三個月後舉兵造反。
明知不能成事,他毅然如此做了。只因雪妃已死,他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意念。
先帝出於虧欠,沒有斬殺他,甚至沒有褫奪他親王爵位。只是將他禁足於恭王府,永不得外出。
兩年後,恭王鬱鬱而終。王妃自此皈依佛門,長居王府佛堂,帶髮修行。
若不是從舒明心那裏得知這個祕密,祁慕永遠也不知,先帝是那樣醜惡虛僞之人。
虧他一直感念皇伯父仁慈,在父王謀逆造反後,還網開一面,沒有對恭王府趕盡殺絕。
笑話,他感恩欽佩之人,竟是世間最惡劣之人。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名字中的慕,不是向風慕義的慕,不是心慕筆追的慕,而是慕容雪的慕。
當年,先帝奪了父王的未婚妻,如今,他堅決不允許祁宴再次奪走清月。
所以,他要權勢,要兵馬,要與皇帝聯手,只有站的與祁宴一樣高,才有資格與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