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這麼猜?”洛郎中眼眸深了深,火光的跳動,將安竹的臉龐映襯的忽明忽暗的。
他可以肯定,陸寒的身份,安竹是不知道的。
“他身上的氣場,我就是這麼覺得的。”安竹攏着雙臂,道:“洛爺爺,你不覺得每次陸寒靠近的時候,就特別冷嗎?”
“特別是他的眼神。”安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就覺得陸寒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文官。
“是不是覺得有殺氣?”洛郎中聽着她的描述,便知道了。
陸寒這般年紀,就成了鎮遠將軍,在戰場上,都不知道殺了多少敵人的命,說他是從死人堆裏出來的也不爲過,他身上的殺氣,哪怕時常禮佛平心靜氣,那也是浸透到了骨子裏,不經意間露出來的氣勢,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對對對。”安竹飛快的點頭,之前沒想明白是什麼,現在被洛郎中一提醒,她道:“他,也就比我大幾歲,總不能真是一個將軍吧?這也太年輕了。”
“你只要知道,陸寒是向着你的就行了。”洛郎中沒有告訴她。
安竹撇了撇嘴:“陸寒怎麼可能向着我?”
“我有眼睛。”洛郎中往火堆裏添了柴,下午等待的時候,知道晚上會熬一個晚上,洛郎中帶着安竹兩個人,把附近的乾柴撿光了。
安竹:“難不成我眼瞎了?”
“有動靜。”安竹的忽然朝着來時的方向看去,隱約能看到幾個人影。
“常叔,是你嗎?”安竹大聲詢問着。
“陸夫人,是我。”常三大聲迴應着,道:“洛郎中,你們都還好吧?”
“好,我們都好着呢,還給你留了烤魚吃。”安竹把小溪裏的魚全抓了,烤了好幾只魚,架在簡易的架子上熱着,等他們來了,就有得吃了。
“洛爺爺,我是不是眼花了?”安竹揉了揉眼睛,總覺得自己看錯了,她怎麼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呢?
洛郎中看了她一眼:“你沒看錯。”
“陸寒?”
直到他們走到近前,安竹確定了,不僅是陸寒,還有古春和村長孫德兒和三嬸朱翠香的兒子,孫志和村裏的老獵戶,老劉叔。
“你不要腿了?”安竹盯着他的腿直看,道:“洛爺爺辛苦給你治腿,真是糟蹋了洛爺爺的一番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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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腿沒事。”陸寒在她面前特意走了幾步,道:“我上山是古叔和常叔背來的。”
“陸夫人放心,保證沒傷着陸公子的腿。”常三拍着胸脯保證着。
古春道:“我們沒讓公子走路,我力氣大,公子太輕了。”
安竹:“……”
她是擔心陸寒的腿嗎?她是擔心古叔和常叔,他們都值壯年沒錯,可是陸寒也是一個成年男子,這上山的路這麼難走,他來湊什麼熱鬧?
“小竹兒,我給你帶了好吃的。”陸寒把特意帶來的包子拿了出來,陸寒聽到常三找人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會到山上過夜,特意把家裏包的包子,全部都帶過來了。
“陸寒,我們要尊老愛幼,你腿不好就應該在家裏休息,你來山上做什麼?”安竹看着陸寒,那眼神似乎在說,你拖累人了。
陸寒脣動了動,最終沒解釋。
“小竹啊,陸寒那是擔心你,你還嫌棄人家。”洛郎中樂呵呵的看戲,把烤魚分給了他們吃之後,繼續道:“陸寒啊,要我說,有些人就是不識好心。”
“洛爺爺,你哪一頭的啊!”安竹強烈抗議道:“之前您還說,我和你孫女一樣呢!”
“我沒孫女。”洛郎中想也不想的回答着,他就兩孫子,哪來的孫女?
“陸夫人,是我自願背陸公子的。”常三知道陸寒要上山的時候,高興還來不及呢,陸公子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若是有陸公子在,靈草肯定能拿到。
“少夫人,能背公子,是我的福氣。”古春也連忙說着。
陸寒坐在一旁,什麼話都沒說,他的腿才治好,如果走這麼遠的山路,肯定會前功盡棄。
“給我一個肉包子。”洛郎中主動開口,接下來的氣氛就熱鬧多了,洛郎中說了靈草就在對面的懸崖峭壁上,哪怕這會黑夜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孫志和老劉叔都是村子裏時常進山的老手,也能多給些主意。
“雷公山深處,我們還是第一次來,得明天親眼看到,才能想法子。”孫志是家裏的老大,他最笨,只能靠家裏的田地和山上打獵爲生。
孫志對雷公山外圍很熟,裏面,就一抹黑了,這次自告奮勇的過來,也是正好碰上了。
老劉叔是村裏的老獵戶,他的手臂還被狼咬了一口,這會還有印子呢,對雷公山也算是熟,只是天夜不好走。
“這烤魚味道可真不錯,這山頂還能有魚?”老劉叔後知後覺的詢問着。
“那邊小溪裏,好多魚。”洛郎中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着急,這麼久都等了,也不差這麼一點時間了。
大家聊着天,安竹悄悄打量着陸寒,她咬着包子,突然就想到了洛郎中的話,該不會他是擔心她才來的吧?
最後,安竹那一句道歉也沒說出來,夜深了,大家輪流守夜,常三和古春砍了幾顆手臂粗的大樹理了樹枝,往柴火堆裏燒着,生柴夾着乾柴,也是能燒着的。
這一個晚上,安竹聽着大家講着天南地北的故事,眼皮就已經耷拉着不行了。
陸寒解下披風,給安竹披上,小心翼翼的讓她靠在自個的腿上。
孫志和老劉叔在火旁躺下了。
古春和常三兩個人在閉目養神,等着守後半夜。
陸寒和洛郎中兩個人守着上半夜,洛郎中看他那護人的模樣,不由的笑了:“陸寒啊陸寒,京都那些名門貴女們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怕是心都要碎了。”
洛郎中打趣的說着,和那些名門貴女們相比,安竹的樣貌家世,可是連人家腳趾頭都比不上,可是論有趣,那些名門貴女們就是溜鬚拍馬也趕不上。
“碎了又如何?”陸寒淡然的回答:“與我無關。”
“陸寒吶,你可得努力,人家對你可是沒有半點動心的樣子。”洛郎中幸災樂禍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