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瘋子。
我緊緊咬着下脣,沒說話。
傅言深繼續撞着我,外面的牧野也沒了動靜。
他肯定是聽到了。
此刻,我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無地自容。
牧野就像是我的一面鏡子,反射着一個嚮往新生的我。
而現在,我又被傅言深玩弄於鼓掌,任他凌辱。
我無法面對的是,努力這麼久的自己。
這場凌遲,終於在近一個小時後結束。
我
立刻拉起長裙吊帶,撿起地上散落的西服外套穿上,跑去內間收拾自己。
“姓傅的,你他媽還有沒有點人性?!”
我剛洗完臉,聽到外間傳來牧野憤怒的指責聲,立刻衝了出去。
彼時,傅言深西裝革履坐在辦公桌後,嘴裏叼着煙,他微仰着下頜,打量着衝他叫囂的牧野。
牧野提着拳頭,滿身戾氣。
我走到他身旁,拉着他,“牧野,我和傅總的私事,你別管!”
演唱會在即,我擔心他一時衝動得罪傅言深,再次遭遇封殺。
牧野轉臉,目光打量着我,似乎看出我的狼狽了,他眼尾漸漸泛起紅暈,漂亮的眸子裏閃爍着淚光。
“喬姐,我不需要你爲我向他低頭,對他委曲求全!我退圈,我不幹了!你跟我走我!”
牧野語氣悲憤,透着決絕,說罷,牽着我的手就要走。
我用力甩開他,“牧野,你冷靜點!”
我板着臉,語氣嚴肅。
“啪——啪——啪——”
辦公桌後,高高在上,衣冠禽獸的男人,一下一下地拍着手,一雙深眸隔着青色的煙霧,釘着我。
“好一對伉儷情深……”他語氣幽幽。
牧野像只暴怒的狼狗,朝他氣勢洶洶地衝過去。
傅言深這時站了起來,氣場凌厲,緩緩活動着手腕。
我心下一凜。
他這是要對牧野動粗。
牧野哪是他的對手。
我想也不想地,快步衝、過去。
牧野一拳沒打着傅言深。
傅言深擡起長腿,朝着牧野的胸口踹去,我奮不顧身地衝到他面前,緊緊抱住他,護着他。
“啊!”
沉重的一腳,踹在我的後背上,我感覺五臟六腑震盪了下,疼得叫出聲,大腦眩暈想吐。
“喬姐……”
“盛——”
我無力地趴在牧野的身上。
轉瞬,身體被人拉過,天旋地轉,我雙腳離了地。
傅言深打橫抱起了我,他低着頭,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
“備車!”
他抱着我衝出辦公室,對祕書室的人吩咐,語氣難掩慌張。
“去許潯的醫院!”上車後,他對司機吩咐。
男人動作粗魯慌亂地扯鬆開領帶,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很是暴躁的樣子,手指不停地抖動。
“感覺怎樣?嘴裏有沒有血腥的味道?”他低頭看着懷裏的我,嗓音低啞,隱隱顫抖,眼眶猩紅。
他是保鏢出身,下手很重,這一腳很可能把我踹得內臟破裂什麼的,或是脊骨受損。
“沒有。”我喘着粗氣,只感覺後背灼痛,無力地閉上眼休息。
幸好不是牧野受傷,不然,他的演唱會得泡湯。
昏迷前,我腦海裏冒出這麼個念頭。
……
再有意識的時候,我趴在醫院病牀上,後背傳來一陣陣的涼意。
“嫂子,你醒啦。”一道清亮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我擡眸,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正站在牀沿,低頭衝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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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膚很白,眉目清秀,扎着馬尾,我以前好像見過她。
“我叫許卿,以前去家裏給你輸過營養液。”她蹲下身體,平視着我,自我介紹。
“你好。”我溫聲道,扯了個笑。
通過她的介紹,我得知,她是那位許潯醫生的妹妹,許潯是傅言深的好朋友,這家醫院是許家開的。
她還告訴我,我拍了片子,內臟沒受傷,脊椎也沒傷着,就是軟組織損傷,要冷敷治療,保險起見,留院觀察一兩天再出院。
沒多久,許潯領着實習生和護士來查房,問了我一些情況後,他支走其他醫護。
豪華的病房,只剩我和他。
“盛小姐,你知道傅總他的心臟是怎麼回事嗎?他兩年前——”
“對不起,我不想知道。”許潯的話還沒說完,被我揚聲打斷。
我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關於他的事。
許潯眉心輕蹙,“那你知道,他有嚴重的心理疾病麼?他是邊緣型人格障礙,這種人——”
“許醫生,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麼?”我再次打斷他。
“作爲傅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們夫妻倆相互傷害,也怕你再刺激他,他會做出更極端的事,傷他也傷你。”許潯看着我,神情認真。
這時,我瞥到病房門口的身影。
“許醫生,我跟他早就是陌路了,是他還糾纏着我不放,作爲朋友,你爲他考慮,有爲我考慮嗎?我不想跟這種有病的人糾纏,很累的……”我刻意拔高了聲音,讓門口的人聽到。
如果他個瘋子能聽進去,肯放過就好了。
良久,許潯點了點頭,“對不起,冒昧了。”
……
大半天不見傅言深的身影,我以爲他是知難而退,好心放過我了。
結果,他在晚上的時候現身,拎着保溫飯盒,身上的煙味極重。
“我自己吃。”一勺白粥喂到我的嘴邊,我淡淡道。
我要接過勺子,被他躲開,他執意要餵我,我不肯張嘴,他就緊盯着我,一言不發,壓迫感十足。
我只能一口一口地吃下。
吃飽後,我趴在病牀上,傅言深拿着不知哪弄來的藥酒,給我推背散淤。
“我要是真死了,你拿着我的遺產,和那小子得多快活……”男人語氣森幽,音落,重重地一推。
我疼得緊抓着牀單。
他個神經病又臆想我和牧野真有什麼了。
我怕他對付牧野的同時,也才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他的遺產繼承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