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因爲給她遞釵子,身體微微前傾,身上本就已經皺皺巴巴的一副,滑落得更厲害。
因爲丫鬟要給她換衣服,褻褲已經褪去,柳媚兒兩條白皙纖細的長腿裸露在空氣中。
沈七月發現,她大腿根處有一片,比起胳膊上更加嚴重的淤青。
柳媚兒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隨後面色一變,收回了手,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沈七月又眼尖地看到她挺翹的屁股上,也有一片紫色的印記。
她低頭不語,拿起帕子走了出去。
院中,方掌櫃正帶人將楊二龍綁了準備送官。
“等一下。”沈七月輕聲打斷,將疑惑的陸景桓和顧知白拉到一邊,說了自己剛纔的發現。
“胳膊上,背上有傷,有可能旁人施暴,可那麼隱祕的位置……我想,楊二龍應該不會朝那麼私密的地方下手吧,那也太變態了。”沈七月抖了抖胳膊。
“那你的意思呢?”顧知白問道,“你懷疑她說謊?”
沈七月點點頭:“我懷疑她用苦肉計,或者她有什麼隱瞞的事情沒有說。”
陸景桓有些不贊同:“怎麼會有人給自己下這麼狠的手?再說了,她使苦肉計不就是想讓別人看到嗎?何苦在那麼隱祕的地方下手呢?我剛纔注意觀察了她的神情,她對這楊二龍的怨恨不像是裝的。”
顧知白看了他一眼,又趕緊看了看沈七月,說道:“那楊二龍真那麼噁心,對自己的外甥女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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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覺得不太對,柳媚兒給我的感覺,就不像是普通農女那般。”沈七月搖搖頭,她第一眼就覺得這柳媚兒不一般。
陸景桓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你想多了吧?你就是對她第一印象就不好,所以才覺得她做什麼都別有用心。”
“我就是覺得她不簡單,她若想報官,自己去報好了,我們還是不要被人利用了。”
陸景桓不在意的一笑,“她不是說了嗎?以前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後來又去了大戶人家做丫頭,得了教導,談吐自然跟普通的農女不一樣。”
”做丫頭有什麼可驕傲的?我覺得她心思不純,我們還是別趟這趟渾水了,等她傷好,從酒樓支一筆銀子賠償她,打發了好了。”
沈七月不悅地皺起了眉,瞪了陸景桓一眼,“聽到沒有,你別攬事,舒服日子才過了幾天。”
“七月!”陸景桓的語氣也有些冷硬,“我對她沒有任何心思,只是認爲她處境可憐,只是報官而已,又不是我爲他做了什麼?你要……吃味,也要分場合、事情,斷不能因爲……男女之情,丟了爲人的善良和正直!”
顧知白猛然看向陸景桓,心道壞了,趕緊揮手讓方掌櫃將楊二龍帶出去。
果然,沈七月聽完陸景桓的話,面色迅速變了,彷彿不能置信,又彷彿傷心欲絕。
“你的意思……是我狠毒?殘忍?”
陸景桓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話,確實是有些重了。
“七月,我只是說她不會做出那種事,我們只是舉手之勞,報官而已,大度一點,男女之情並不比人命重要。”
“陸景桓,你瘋了你?”顧知白推了他一把,“你爲了那柳媚兒,竟然這麼說七月?你有沒有良心?”
陸景桓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說七月不好的意思,七月,你別誤會,我……”
“不必解釋了,我覺得你說的都對,普通農女沒上過學,不會附庸風雅,也不懂什麼詩詞爛漫,貴人公子追求的什麼紅袖添香,燈下之歡,着實是做不到。”
“而且,因爲農女沒讀過什麼聖賢之書,自然思想覺悟不高,做不到陸世子這樣,見不得衆生疾苦。”
她自嘲一笑,眸中滿是失望。
她不是非說柳媚兒是壞人不可,也不是要陸景桓必須跟着她的判斷。
只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態度,再加上這番輕視指責的言語,讓她覺得如墜冰窟。
果然吧,從小在階級教育中成長起來的世家公子,再怎麼礙着修養,一視同仁地對待不同階級。
骨子裏的優越和輕視,還是偶爾能窺見一點的。
沈七月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陸景桓,想到剛纔自己一時失言,讓他恨不能扇死自己。
“七月,你別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太臆斷了,而且只是舉手之勞,我不懂你爲何阻止。”
顧知白立刻上前,捂住沈七月的耳朵,“你閉嘴吧。”
這個人今天吃錯藥了吧?沒見這丫頭已經一副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樣子嗎?還說個沒完?
陸景桓這才發現沈七月的異樣,趕緊撥開顧知白,自己將她攬在懷裏。
“七月,你沒事吧?我不說了,都怪我,你別嚇我,我都聽你的好不好?你不喜歡她我就不管了,好不好?”
沈七月冷笑一聲,用力推開他,扶着顧知白的胳膊站穩。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嗎?”
“七月,是我說錯了,我都聽你的,你說不管就不管好了。”
沈七月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顧知白,向他笑着指了指陸景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知白看着她這副樣子,心疼不已,“七月,他……一時情急說錯了話。”
“七月……”陸景桓有些心慌,想要再次上前。
“陸公子,沈姑娘。”柳媚兒換了一身衣服,再次出現在門口。
顧知白不悅地看着她,難不成這陸景桓當真見色起意,對這女人上心了?
呸!狐媚樣子,一副青樓妓館的做派。
“陸公子,您還是不幫我了,因爲我的事,讓你和家人爭執,我真的是過意不去。”柳媚兒悽然一笑,“沈姑娘,我這輩子沒什麼朋友,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可我送你釵子你也不要,我能看出來你不喜我。”
“沒錯,我不喜你。”沈七月仰起頭回道,“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你自己知道,你能騙得了憐香惜玉的男人,可你騙不了我。”
“你都看見了?“柳媚兒反問道,“其他地方的傷,確實不是舅舅所爲。”
陸景桓雙目微眯,充滿危險地看着她。
柳媚兒彷彿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定定地看着院子裏的人,再次開口。
“是舅舅的兒子,我的親表哥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