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御之的話像是一抹清泉,從九天之上的仙界,垂直墜落進她的心臟裏。
一路落進她靈魂最深處。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之門像是被撞開了。
儘管世界是嘈雜的,但裴瑾言的大腦寂靜又清明。
她看到左御之看向她的目光裏,像是兩個小太陽,耀的她睜不開眼睛。
她感覺渾身發顫。
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需不需要學習韓劇女主角直接這麼昏過去?
然而事實是,她不是韓劇女主角,生活也不是韓劇。
她就這麼直白的面對左御之。
她的心像是被一根絲線纏繞着,每一根絲線穿過她的心臟,都留下戰慄般的質感。
裴瑾言張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左御之低頭,湊到她耳畔位置,輕聲說:“你不說話,我當你是默認。”
話音剛落,裴瑾言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被左御之打包橫抱起來,朝臥室裏走去。
等那股子天旋地轉的感覺消失,裴瑾言發現自己已經被左御之放了下來。
睜眼,就對上左御之火熱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雪域高原上的狼王,正站在山谷之上,俯視着他的國土與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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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御之的吻落在裴瑾言的脖頸位置,他澀啞的聲音說道:“乖,我會輕點。”
裴瑾言心裏生起一抹緊張。
畢竟這種事情她沒有經歷過。
也只是聽別人說過會痛。
然而,鬼使神差的她沒有拒絕左御之。
而是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這一眨眼,相當於一種信號——答應的訊號!
左御之身體裏那醞釀多時的能量在這一刻爆發。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溫潤斯文的一面。
裴瑾言那澄澈透亮的目光,乾淨的如同飛流直下的泉水。
而他大腦以及身體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攪渾這攤泉水!
當一切成爲定局,裴瑾言想開口說停下都沒有機會了。
彼時,她才發現,她低估了左御之的能力。
同時,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原來,這件事不僅會讓她痛,還會令她難受。
然而,極致的雙感之後,又是另一番滋味兒。
左御之什麼感覺她不知道,她,是真的被撕裂了。
這一夜,只是尋常夜晚中的一夜。
有些事情卻是不一樣了。
第二天。
裴瑾媛從房間裏不是走出來的,而是滾出來的。
她像是一具丟掉靈魂的布娃娃,機械般的抱着自己的東西,一步一踉蹌的從裏面出來。
柳舒服一直在外面等着。
見到她出來,他十分關切的說道:“媛媛,你們談完了?談的怎麼樣了?”
裴瑾媛看到柳舒服的那一刻,眼底凝聚起一層帶着怨恨的霧氣。
想來昨天夜裏是過的不爽的。
否則她也不會那麼那麼的難過。
眼底是絕望,是悲傷,是痛苦,更多的是失望。
她磨牙切齒道:“舅舅,你居然……..你居然……..騙我?!”
柳舒服像是一隻無賴,笑的好不猥瑣,他上前想要攙扶站不直的裴瑾媛。
裴瑾媛一把推開他,因爲用力過猛,差點摔倒在地上。
“別碰我!”裴瑾媛用力吼道。
然而,她的吼對沒有底線的柳舒服不起任何作用。
柳舒服舉起雙手,說:“好,我不碰你,不過,你得先把衣服穿好吧?穿好衣服,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送你回去休息。”
這話說的,如果放在以前,裴瑾言肯定會十分感動。
可是昨天夜裏經歷了噩夢般的折磨之後,她忽然感到一絲駭然的涼意,正從脊背上升起來。
尤其,當柳舒服看她的那種目光,讓她不由得想到了毒蛇的芯子。
裴瑾媛想要逃,“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柳舒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臉上終於不再是那種惺惺作態的虛假。
而是露出了原本的面目,他衝裴瑾媛說:“媛媛,接受現實吧,你親生父親被抓了,裴建國又不認你,就連你母親都不管你了,以後你還指望誰?”
裴瑾媛面色一怔,抿着嘴不說話了。
柳舒服說的是對的,她的確成爲了沒人管沒人疼沒人要的孩子。
事情發生了好多天,她盼星星盼月亮都沒盼來陸以琛的電話,更遑論有半個關切她的字眼。
什麼都沒有。
陸以琛從前對她有多好,現在對她就有多冷漠。
冷漠到,像是從她的世界徹底消失了一般。
如果不事先知道陸以琛每天都會帶不同的女孩子回家過夜。
她也不會那麼悲傷難過。
如果不那麼悲傷難過,她也不會走上這條快速讓她一夜成名的路。
真等她決心放下一切走了,她才發現,這條路哪裏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除卻他跟她之外,只有老天知道她昨天夜裏遭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以失去身體作爲代價,拿到通向那個世界的門票。
可是,讓她憤憤不平的是,有些人僅僅只是因爲運氣好,就已經踩在了成功的尾巴上。
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麼憎恨裴瑾言與左御之。
如果不是因爲左御之,她也不會被伯里克利藝術學院取消入學資格。
如果不被取消入學資格,她又怎麼會答應舅舅來這裏?
她痛苦,悲傷,憤恨,鬱悶…….
各種各樣的情緒縈繞在她心頭,攪的她整個人快要爆炸。
連帶看柳舒服的眼神兒都帶着一絲怨恨。
柳舒服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他也不擔心裴瑾媛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他甚至,連敷衍都不想再敷衍了。
他說:“總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誰纔是你最後的靠山。”
裴瑾媛當然明白,此情此景之下,只有柳舒服纔是她能靠得住的人。
然而,裴瑾媛似乎忘記了一個事實。
也正是柳舒服這雙推手,纔將她推向另一種命運的深淵。
到頭來,她連抽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命運的洪流卷向了另一個方向。
裴瑾言睜開眼睛,房間裏已經很亮了。
她剛動下身體準備起來,發現不對勁了。
身子像是被卡車碾壓過,每一寸位置,都無不在提醒着她,昨天夜裏發生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