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被他氣得肝疼。
他真的連禽獸都不如。
這輩子,我還沒對他死纏爛打呢,他也還需要背靠我家,爲什麼對我爸都這麼無情無義?
雖然,起初我們家沒人看好他這個保鏢出身的女婿,但是,看在我的份上,大家對他都算客氣。
我爸更是有心栽培他——
他就是厭屋及烏吧。
我實在做不到硬着頭皮求他配合,邁開步子上了庭院門口的臺階。
沒走兩步,他跟了上來。
他的手撫上我的腰,溫熱的掌心隔着真絲面料,上下摩挲我敏感脆弱的腰際。
我心尖兒不由得一顫。
“配合也行,給我什麼好處?”他側首在我耳邊,沙啞磁性的嗓音,溢出曖昧。
我秒懂他的意思,扭着身子掙開他,嫌惡地白了他一眼。
我真是連一句“渣男”都懶得罵他了,帶頭進了中式院落。
臥室,我爸倚靠牀頭坐着,左手背打着點滴。
看他好好的,我眼眶一熱,“爸爸——”
我朝着他就要奔去。
我爸抄起牀頭櫃上的青花瓷茶杯,朝着我砸來,飛濺的水花灑落在我額頭上。
杯子朝我的眉心衝來,我身體被人用力一拉。
“啪”的一聲,茶杯摔落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滾了又滾,茶水灑了一片。
傅言深的手還緊扣着我的胳膊,剛剛是他拉了我。
“盛喬喬,你還有臉回來!”我爸瞪着我,氣憤道。
“爸爸,你別生氣好不好?我怕你氣壞身體,我都要嚇死了……”
我一點不怕我爸發火,走到他的牀前,半跪下,撒着嬌哄他。
“我遲早被你給氣死!你看看你的那些事,搞得人盡皆知,像話嗎?你有沒有想過言深的感受?”
我爸繼續數落我。
我知道,他現在對我是又疼又氣。
自小到大,他和我媽一直寵着我,又總是覺得把我慣壞了。
“盛董,我沒在意那些緋聞。”
這時,傅言深居然幫我說了話。
他不是不願意配合我演戲的嗎?剛我爸砸我,他又護了我。
我立刻站起,走到他身邊,親密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爸爸,我們好着呢,上次我鬧離婚,是因爲有點小誤會,我們早就和好了!”
爲了不讓我爸擔心,我佯裝着幸福與甜蜜,說話時,還不停晃着傅言深的胳膊。
我爸看着我們,半信半疑的樣子。
“爸爸,我之前不是簽了個藝人嗎?我鬧緋聞,那是爲他出道宣傳造勢,現在是流量的時代,被關注好過無人問津的。”我又解釋。
“還有,我給我那藝人啊,保鏢啊花的錢,還都是傅言深掏的呢,他全力支持我的事業!”
“不然,他一個生意人,還能當大冤種嗎?”
“老公,你說是不是?”
我仰着笑盈盈的臉,看着傅言深,撒着嬌問,不停地衝他眨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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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很遙遠的稱呼了。
上輩子,我總“老公”“老公”地叫着他。
傅言深微微失神地看着我,沒作迴應。
“言深,你怎麼能這麼慣着她?把她慣壞了都!還給那些男的買這買那,簡直過分!”
我爸又替傅言深打抱不平。
殊不知,他根本不在乎。
“這點是過分,以後還買不買了?你都很久沒給我買衣服了。”
傅言深卻摟緊我的腰,沉聲說。
語氣裏明顯透着酸意。
我詫異地看着他,一時分不清他是演的還是真心話。
呵,當然是演的。
我轉瞬清醒。
他就是心疼他的錢,同時還能在我爸面前作秀。
“老公,我明天就去給你掃貨,天涼了,是該給你配幾套秋裝了!”我衝他笑眯眯地說。
說話間,還賢惠地幫他整理襯衫衣襟。
我爸看着我們這般“恩愛”,心情好了很多,留我們陪他吃晚飯。
剛出他的房間,我就掙開了傅言深,“演技不錯嘛,還會演吃醋呢。”
我幽幽地諷刺他一句,走開去找周醫生。
周醫生是我爸的家庭醫生,據他所說,每年體檢,我爸心臟都是健康的,今天這種情況應該屬於心動過速,引起的心源性暈厥。
沒什麼大礙,勸我以後別再氣他了。
前世,我爸是心梗走的,我還是不放心,強烈建議他讓我爸去醫院再仔細檢查一下,防患於未然。
我知道,以後得注意分寸了。
上次我鬧離婚,我爸和我媽鬧得很不愉快,我媽現在還在五臺山吃齋誦經修行。
這次,我爸又被我氣暈過去。
我實在愧對他們。
好在晚飯的時候,我爸心情很好,對我有說有笑。
“今天很晚了,你們小兩口今晚就留下過夜。”
我爸似乎還不放心我和傅言深,感覺他是故意留我們過夜的。
見傅言深沒推辭,我也沒拒絕。
我也想留下多陪陪爸爸。
今晚月色很美,我陪他在庭院裏賞月。
“喬喬,每次看到這輪明月,我就會想起你的媽媽……”
“想媽媽,您就親自去五臺山把她接回來啊!老夫老妻的了,還拉不下臉啊?彆彆扭扭的。”我晃着他的胳膊,揚聲道。
媽媽還是爸爸的白月光呢。
少爺小姐,門當戶對。
真美好。
自小到大,可能是物質生活太過富足了,我很是嚮往單純美好,忠貞不渝的愛情。
上輩子,我以爲傅言深就是我的靈魂歸宿,結果……
我轉臉看着爸爸,他正失神地看着我,神色複雜,無法言喻。
“爸爸?”
“……哦!不早了,回房休息去吧,別教言深等急了,呵呵……”爸爸回神,雙手扁在身後,笑呵呵地走了。
我也回房去,沒走幾步,只見夜色裏閃爍着一點猩紅的光。
男人長身玉立,背對着我,月色下,身形顯得落寞寂寥。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轉身,吸了兩口煙。
他應該早就洗過澡了,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乾淨清冽香氣。
“你們有什麼好聊的,都幾點了……”
他冷不丁道。
這話說得也莫名其妙。
“我跟我爸當然有得聊……算了,你這個孤兒——”
我也心直口快,話到一半又及時剎住。
有點於心不忍吧。
可這無情無義的渾蛋真不值得同情。
我這戀愛腦,前世還想着用愛救贖他呢。
沒理他,我一個人帶頭回了房間,鎖上浴室的門洗澡,洗漱。
吹乾頭髮還不見傅言深回來,我從衣櫃裏找出一牀被子。
我們現在是分居狀態,他今晚就睡沙發吧。
我正鋪着沙發,一股淡淡的清冷氣息混合着男性荷爾蒙氣息,自我身後包裹住我。
下一瞬,我的身體落入一堵堅硬滾燙的懷抱裏。
“唔……傅言深,你幹嘛?”我扭着身子。
男人的鐵臂牢牢地扣緊我的腰,我的後頸傳來溫熱酥麻的感覺,他正輕吻着我後頸凸起的頸椎棘突。
“兌現我的好處。”
他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過桌面,粗啞磁性,性感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