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李芸娘不明所以，手背在他的額頭上放了一下，又往自己額頭上放着，喃喃的說：“這也沒發燒啊！”
“你哪不舒服？”李芸娘坐在牀邊看着他問，楚雲霄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角落裏的夜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哎呦，對不起，我都忘記了。”李芸娘一拍腦袋，立刻道：“我忘記你的腿不能動了，你是不是憋了很久？”
“……”楚雲霄只覺得臉上一片火辣辣的。
李芸娘拿着夜壺放進被子裏，她背過身道：“我去端點熱水來。”
出了屋子，李芸娘拿了水，在門口站了一會，她安慰着：李芸娘，以前都成過親了，不就是上個廁所，有什麼不方便的？
就當，照顧老人了。
李芸娘在心中這麼想着，再進房間的時候，她已經少了先前的尷尬，她面色正常的拿着夜壺去倒了，洗乾淨，搬了個凳子放在牀邊上，她道：“晚上你要是想用，伸手就能拿。”
“好。”楚雲霄已經不敢直視李芸娘了！
吹滅了燈，平日裏兩個人都會說話，但這會靜的可怕。
李芸娘打破靜謐，道：“明天，雲川他們是不是又該回來了？他們要是知道你的腿馬上就要治好了，肯定很高興。”
“嗯。”楚雲霄應聲。
李芸娘道：“現在的不便是暫時的，等你養好了腿，以後你就可以像從前一樣了！”
“明天做些什麼菜好呢？之前風乾的兔子還有，要不然，讓娘做個兔子？”
“可惜我的手還不怎麼能動。”
“你說，小棠會不會認爹爹呢？”
李芸娘嘰嘰喳喳的聲音說着，楚雲霄偶爾應聲，聽着她清脆的聲音，他道：“早晚會的。”
“藥王，一直沒有成親。”楚雲霄說。
“當年的事情，要不是藥王突然離開，小棠和她娘，肯定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李芸娘枕着手說着，從小棠是藥王尋找的女兒，直到楚雲霄的腿能治好了，李芸娘一天都沉浸在興奮之中。
“家裏的地，在鄉親們的幫助下，都已經乾的差不多了，今年收成，肯定比去年多！”
“羅有財也是大方，萬嬸說，村裏人知道他要娶個縣令千金的時候，都像是做夢一樣。”
“……”
一直到哈欠連天困了，李芸娘才沉沉的睡過去，楚雲霄側過臉，看看月光下，她並不清晰的輪廓，他感受着腿上的疼痛，想：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
“大哥，你的腿治好了？”
“大哥，你現在能走了嗎？”
楚雲川和楚雲辰兩個人一回來，就興奮的找大哥了，見到李芸孃的時候，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大嫂，你受傷了？”
“大嫂，誰傷了你的手？”
楚雲川的拳頭都要擰出水了，好似隨時都要跟別人打架。
“一點小傷，不打緊的，你們大哥在屋裏呢。”李芸娘笑着說着。
楚雲川問：“大嫂，誰欺負你了？大哥沒給你出頭嗎？”
楚雲川看着李芸孃的手，那眼神恨不得將欺負大嫂的人狠狠揍一頓。
楚雲辰也不走，就盯着李芸孃的手看。
李芸娘解釋着，是因爲土匪，土匪也被楚雲霄給抓起來了，送牢裏去了，他們兩個才道：“大嫂，等我去找些鳥蛋，給大嫂補補。”
“我們買的桂圓。”楚雲辰將桂圓拿了出來，道：“給。”
“你們……”
李芸娘看着楚雲辰手裏的桂圓，頓時就心裏暖暖和，她笑着說：“謝謝你們！”他們雙胞胎兄弟讀書呢，還想着她。
“我聽說，這個女人吃了好！”楚雲川笑着說着，從懷裏掏了一盒脂粉道：“大嫂，這個是給你的！”
話落，楚雲川就跑了。
楚雲辰也跟着跑了。
李芸娘拿着桂圓和脂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兄弟兩個，還真是懂得感恩。
“這兩孩子，也不知道你手不方便。”楚母過來，就看到李芸娘不方便的將東西放了下來，李芸娘看着脂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算這兩臭小子有良心，知道謝謝大嫂。”楚母欣慰的笑着，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的，她看出李芸孃的忐忑，拍着她的手道：“你安心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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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楚雲辰和楚雲川兄弟兩個見到躺在牀上的楚雲霄時，兩個人站的都格外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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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藥王已經醫治了，你們下次回來，我應該就可以走路了。”楚雲霄說着，問：“你們在書院裏，有沒有好好讀書？”
楚雲霄的目光，主要落在了楚雲川的身上。
“有。”楚雲川立刻道：“最近我們把四書都學完了，開始學五經了。”
楚雲川就像是被先生抽查考校一樣，站的直挺挺的，就開始背書了。
李芸娘和楚母在屋外，聽着楚雲川背書的聲音，李芸娘不住的點頭，小聲說：“娘，我覺得百川書院就是不一樣，雲川背起書來，也這麼好！”
以前程子期背書的時候，那叫一個嗑嗑巴巴。
“託了芸孃的福，要不然，他們兩個小子，哪能進百川書院？”楚母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楚家，也是越來越好了。
晚上，熱騰騰的飯菜，有着他們兄弟回家，必有的紅燒肉。
“娘，你做的紅燒肉就是沒有大嫂做的好吃。”楚雲川咬了一口紅燒肉，道：“還是大嫂做的香！”
“啪。”
楚母一巴掌拍過去，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你大嫂傷着手了，你還好意思讓你大嫂做？”
“疼。”
楚雲川看着楚母伸過來的手，連忙捧着碗道：“我給大哥送飯菜。”
楚雲川轉身就跑了。
楚雲辰將給母親的東西遞上前：“娘，這個是艾草，用來薰眼睛，熱敷，對眼睛好。”
“哎呦，雲辰也長大了！”楚母看着他送來的艾草，感動的眼淚汪汪的，道：“娘眼睛都好了，用不上這些。”
“這是我和雲川一起抄書掙的錢，給大嫂買了桂圓和脂粉，給娘買了艾草，還給大哥買了一把匕首！”
“雲辰，你們好好讀書就行，家裏你們不用操心。”楚母心疼的看着他的手：“抄書很累吧？”
“不累。”楚雲辰搖頭。
楚雲川送了飯出來道：“娘，我們抄書不僅能掙錢，還能多看書呢！”
“娘在家裏也能掙錢，一個月繡的帕子，也能掙上不少。”楚母拿着艾草包包，感動的眼淚汪汪的。
一旁的李芸娘看着這一幕，有些恍神，楚家，每一個人都很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