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宥謙喝了太多,面前的人看得還是不夠真實。
“你是葉嫋?”
葉嫋點了點頭:“是我,你仔細看清楚,我不是姐姐,姐姐已經死了。”
“不,她沒死。”許宥謙還是不願接受,繼續低頭喝酒。
“姐姐就是死了,你別再這樣渾渾噩噩了。”葉嫋桌子上的酒拿起,潑在了許宥謙的臉上。
被潑了一臉的酒水,這一刻,許宥謙也清醒了不少。
他爛醉如泥地淌在了沙發上,任由葉嫋扶着自己回去。
一路上,許宥謙吐了幾遍,全都吐在了車子裏,甚至是她的身上也有。
葉嫋忍着難聞的氣味,將許宥謙扶到房間裏,這才去換洗衣服。
這身上噁心死了。
她現在都想吐。
乾嘔了幾次,沒有吐出來。
葉嫋趕緊讓傭人將房間裏打掃一遍,而此時的許宥謙,身上也早已經被換洗得乾乾淨淨。
葉嫋走過去,卻被他一手拍開。
“別過來。”
許宥謙躺在牀上,可又覺得不對勁。
不,這裏沒有他熟悉的味道。
“我要起來。”
說着,他穿上拖鞋,踉踉蹌蹌地摸索到了主臥。
推開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房間裏,葉衾的東西還擺放如初。
去醫院那天是什麼樣子,如今還是什麼樣子。
沒有被動過分毫。
窗臺上,還有花瓶。
花瓶裏面有一束好看的玫瑰花。
靠近來看,才能發現玫瑰花已經有了枯萎的跡象。
許宥謙的淚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起初,買這個玫瑰花的時候,他還是一臉的不耐煩,都沒想到玫瑰花在葉衾的手中,竟也活了那麼久。
可如今,要是枯萎了,就再也找不到他們之間曾經相處的那些回憶了。
許宥謙往牀上倒下去,葉嫋也推着門走了進來。
“宥謙,你能不能別再這樣了。”葉嫋試圖喚醒許宥謙,走到他的面前,卻被他狠狠地瞪着。
那一雙眼神,十分冰冷,彷彿墜入了冰窟之中。
葉嫋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不該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不該的。
葉嫋有些難以接受。
許宥謙餘光瞥見了她的睡裙,在聽着她在耳邊低聲地哭泣聲,再也忍受不了。
“你出去。”許宥謙不耐煩地說道。
他現在只想安靜,只想找一找和葉衾之間那些溫暖的回憶。
可是她在這裏,他怎麼樣也找不到。
他感覺,自己就要失去葉衾了,是徹底失去的那種。
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這個房間裏再也沒有那個死氣沉沉的女人了,是自己把她逼到這一步的。
許宥謙捂着心口,只感覺心口揪心地疼。
這都是他應該承受的。
他應該接受這些痛苦的懲罰。
葉嫋坐在地上,大聲地哭泣:“姐姐的死又不是我一手造成的,你爲什麼耍賴在我的身上?我打聽過了,她的死只是一場意外,和我們誰都沒有關係,那只是她的命不好,是她自己往馬路上跑的。”
“夠了。”許宥謙從牀上坐起來,大聲地呵斥道。
葉嫋不服氣地說回去:“她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滾!”許宥謙瞪大眼睛。
葉嫋神情一滯。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曾經不是很愛護自己的嗎?可現在看到自己,就如同看仇人一樣。
葉嫋哭着站起身來:“好,你讓我走,那我就走。”
看見她這傷心的模樣,許宥謙這一瞬,心也軟了起來,連忙地道:“我不是那樣的意思。”
葉嫋只覺得搞笑。
不是這樣的意思,那是什麼樣的意思呢?
她將門給關上,哭着跑出去。
許宥謙一個人躺在牀上,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夢裏。
葉衾和自己睡在一塊,他們倆相擁而眠。
可再次睜眼的時候,身邊空蕩蕩的,房間裏面也漆黑一片。
許宥謙慌張地打開了燈。
房間裏面空無一人,也沒有葉衾存在過的痕跡。
他的淚水,再次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許宥謙啞着聲音說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有那麼多的誤會,不該的。”
他坐在牀上痛哭起來。
傭人路過門口,不敢說話。
管家婆路口門口,一臉的痛快。
夫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先生從來都當作沒有看見她,夫人去世了,開始哭起來了。
這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一連昏沉了幾日,許宥謙看着葉嫋還在自己的面前,猛然想起醫生說的那些話。
葉嫋不過就還有幾日的時間。
可這時間已經超出了醫生所說的那個時間,而且她在自己的面前,也沒有受傷,也沒有難過的神情。
生病不應該很痛苦嗎?不應該大把大把地掉頭髮嗎?她爲什麼是這樣?
腦袋中回想着葉衾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你永遠不相信我,永遠相信葉嫋,她就算是裝的,你也相信嗎?”
裝的!
許宥謙醍醐灌頂,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不可置否地後退了幾步。
葉嫋看他震驚的模樣,又往前走幾步:“宥謙,你怎麼了?”
“沒什麼。”許宥謙不敢相信葉嫋能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活着,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行走自如。
葉衾被打的時候,身上那麼多的傷,走一步都那麼疼,可是葉嫋生了病,爲什麼還能在自己的面前走來走去呢?
他不相信!
許宥謙出了別墅,吩咐司機前往醫院。
醫院辦公室。
醫生將葉衾所有的檔案以及葉嫋的檔案全都調了過來,而許宥謙在翻看之後,又翻看了葉嫋的。
裏面的很多報告都不一樣,而且還看到了葉衾看過病。
再一看,那檔案裏面有一個診斷。
癌症晚期。
許宥謙手中捏着單子,手也在不停地顫抖着。
癌症晚期!
腦袋,彷彿炸了。
他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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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是晚期!
許宥謙大聲地質問道“這個是不是真的?”
醫生看了一眼:“這都是真的,都做不得假。”
“那這個呢?”許宥謙將葉嫋的報告甩在了醫生的面前。
醫生拿起來看了又看,擰着眉頭,“如果是化療或者是檢查身體做透析的話,這些檢查都是沒用的,和化療都沒有關係,檢查的話也都是些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