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孩子,我就會陷入絕望抑鬱的情緒裏。
妙妙很可愛,孩子們都很可愛,我卻一直迴避孩童、孕婦,我不想難過。
既然死了兩次,我都活下來了,那我就得活着,努力快樂地活着,努力地向前走。
落落和牧野不知道去哪了。
我想去找他們,沒走兩步,傅言深又從我身後緊緊抱住我。
他埋首在我的側頸裏,溫熱的呼吸噴薄在我耳畔,薄脣輕輕吻着我頸肩的皮膚,喉嚨深處隱隱發出模糊的聲音。
仔細聽,是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
我無力地掙了掙,根本掙不開。
他又緊了緊,“喬喬。”
“我回來後就想跟你好好過日子……對不起,不知道你的苦,又傷害了你……我以後不會那樣對待你了,再也不會了,我想好好彌補你……”他的脣離開我的皮膚,啞聲低喃。
字字句句彷彿發自肺腑,透着無比的疼惜與懊悔。
我信他說的都是真心話,但是,打動不了我。
“傅言深,我不需要你的彌補,我只希望你別再招惹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招惹我,叫我去倫敦,我就不會懷上……”
他明明都要去死了,還招惹我,導致我懷孕,就很不負責任。
聽着我的話,他的身體明顯僵住。
“我是想好好過日子,過沒有你的日子。”
“我只想離你遠遠的,繼續往前走。”
“如果,你真覺得抱歉的話,就不要再糾纏我了。這是對我最好的彌補。”
“我好不容易纔走出來的。”
我轉臉,看着窗外的藍天綠樹陽光,對他平靜道。
聽着我的話,傅言深的手臂漸漸地,一點點地鬆開。
他是聽進去了嗎?
我的話句句肺腑,他失蹤的時候,我覺得沒有他糾纏,活得很瀟灑,他回來後,知道他是有苦衷的,我更怕他糾纏我,對他也就更狠心。
傅言深一直沒說話,我輕輕掙開他。
我剛要邁開腳,他握着我的手腕,又擡起了我的手。
“你的手腫了,先坐下,我幫你冰敷,行嗎?”
傅言深低着頭,手託着我的右手,他正看着我又紅又腫的掌心,語氣溫和地問。
就知道,以他瘋批偏執的性子,是不可能輕易放過我的。
還“行嗎?”……
呵,我回答不行,有用嗎?
實在沒力氣反抗他。
任由他扶着我走到沙發邊。
我坐了下去,後背倚靠進沙發裏,疲憊地閉上眼。
不一會兒,沙發沉了沉,我睜開眼。
傅言深在我旁邊坐下,手裏握着裹着毛巾的冰塊,他側着深邃立體的俊臉,看着我,“開始會很冰,你心裏有個數。”
說話間,他看着我,微微有點失神。
他的話讓我忽地想起,他以前給我冰敷時,總是突然用力一按,那種突然的冰涼感,我現在還記得,下意識地要收回手。
只見他握着冰塊,動作緩慢輕輕地靠近我的掌心,慢慢地貼了上去。
冰涼的感覺一點點地蔓延開,緩緩地紓解那股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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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愣。
“渴嗎?你嘴脣很乾,要喝水麼?”他端起茶几上冒着熱氣的玻璃杯,詢問我。
我沒說話,從他手裏接過杯子,自己喝了兩口。
免得他又強行灌我喝水。
“我叫人送餐過來,想吃什麼?你早飯還沒吃。”他又問我。
“隨便。”我閉上眼,冷淡地回。
“糖醋小排、紅燒獅子頭、烤鴨……”傅言深在一旁打電話,報的菜名。
都是我愛吃的菜。
但是我一點都不餓。
“你先睡一會。”他掛了電話後,溫聲道。
說話間,手指輕輕撩開我頰邊的碎髮,指腹似有若無地摩挲我的皮膚,很癢,我別開臉。
我也確實很累。
很久沒這麼累了,身心俱疲的感覺。
我閉着眼,很困,卻是半醒半睡的淺眠。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很冷,很快,一股溫暖的感覺包裹住我,我微微掀開眼皮。
脖子底下都蓋着毛毯。
模糊的視線裏,男人半蹲在我的跟前,手握着我的左手,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我手腕上的疤痕。
我正想縮回手,這時,他擡起臉。
我被他的樣子一驚。
男人眼眶脹紅,黑眸閃爍着溼潤的淚光,滿眼疼惜與痛楚,緊咬下頜,下頜骨似要從薄薄的皮肉裏掙出。
我閉緊了雙眼。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剛剛睡熟了,身旁是落落在守着我。
“他真走了?”
落落說,傅言深走了,我有點難以置信。
“嗯,叫人送了八個菜一個湯,還有幾份米飯,說是請我和牧野也一起吃的,還說給我添麻煩了,他突然跟我客氣,我還不習慣了,這傢伙。”落落跟我吐槽。
聽着落落的話,我也挺詫異的。
尤其是,他居然還會給牧野帶飯。
“落落,對不起,我實在不想再提……”我想起什麼,握着落落的手,欲言又止。
作爲閨蜜,我還瞞着她,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傻麼,跟我道什麼歉啊……過去了……喬喬都過去了,不提了……”落落連忙抱住我,啞着聲地安慰我。
我反手,抱着她,吸吮她身上淡淡的奶鹽清香。
“嗯,都過去了。”我淺淺一笑。
外面天已經完全黑透。
我也感覺到了餓。
我喝了一碗雞湯後,微微發汗,整個人更舒服了點。
“牧野,對了,你下午受傷沒有?”
我精神完全恢復後,纔想起問牧野。
他坐在我對面,正細嚼慢嚥地吃着飯,聽到我的話,擡起頭。
我也仔細打量着他,他看起來好好的。
“我沒受傷,你多吃點。”牧野說罷,用公筷給我夾了一塊我最愛的糖醋排骨。
“以後不許再打架了,這是最後一次,跟誰都不要動手,也是保護你自己。”我再次對他叮囑。
“道理我懂,除了他我打過誰……”牧野語氣幽幽的。
我白了他一眼,想着他上次拿匕首刺傷傅言深,差點被送去坐牢,我現在還心有餘悸。
這小子,越來越野了。
晚上我沒回自己的住處,留在落落這,跟她一起睡。
24小時後,我沒忘記又吃了一片藥。
即使吃了藥,因爲前兩次的經歷,我心裏還有點慌,怕意外。
傅言深幾天都沒現身糾纏我,我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