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在沈家住了下來,做事勤快,從不多話,見人先帶三分笑。
久而久之,不僅白氏對她十分滿意,就連村裏人,都對其讚賞有加。
甚至有平日裏與陸景桓相熟的年輕後生,都羨慕地贊他有福氣,這個“未婚妻”不僅貌美如花,還勤勞持家。
陸景桓每每聽到這樣的話,都會陰沉着臉解釋與他無關。
年輕男人們只當他是臉皮薄,不好意思,都是一臉曖昧地笑着,也不戳穿他。
次數多了,陸景桓愈發注意與柳媚兒的距離,整日跟在沈七月身後轉。
沈七月也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柳媚兒與白氏之間“母慈子孝”,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彷彿柳媚兒纔是白氏的親生女兒。
有時間她寧願去去酒樓,再視察視察加工廠,她都不在家呆。
這天,沈七月正在加工廠收購藥草。
有幾戶人家的藥草已經可以收割了,便送了來,沈七月均按照之前商議的價格痛快交付。
“讓讓,讓讓。”一個女人尖聲叫着由遠及近。
周圍人大驚,急忙讓開一條路,只見村裏有慶家的媳婦王愛鳳揹着一大捆藥草衝到了前面,稍一傾身,將藥草扔在地上。
“愛鳳,大家可都在排隊呢,你這是幹啥啊?”
被擠走的村民有些生氣,不快地指責道。
“我……我還等着回去給有慶做飯呢,他腿腳不方便。”
王愛鳳本有些愧疚,可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指責,讓她覺得很沒有面子,心裏也不痛快起來。
“咱們誰家沒事啊?要是都像你這樣,還排什麼隊啊?直接亂成一鍋粥得了唄,村長,你給評評理。”
幾人的目光落在沈七月身上。
王愛鳳有些不好意思看沈七月,一雙稍顯凌厲的丹鳳眼只落在沈七月的肩上。
“大家不要吵了,胖嬸繼續稱吧。”
沈七月看也不看地上王愛鳳被來的藥草,仍舊招呼着原先的下一位過來稱重。
“我剛纔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我說我趕時間啊。”王愛鳳跨了一步,擋在沈七月面前。
沈七月一把撥開她:“如果我沒記錯,我說過了,與你家不合作。你既然覺得我沈七月是喝村民血的奸商,爲何還要送來,你拿回去吧,你的藥草,我是不回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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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愛鳳心中大慌,有慶可是下了任務,讓她這幾日要將藥草全部收割交給沈七月的。
自己本以爲上次的事情頂多是口角之爭,聽人說這沈七月又是個不拘小節的性子,還以爲那事已經過去了。
誰知這沈七月竟然如此小氣?
“你憑什麼不收?你現在是河灣村的村長了,就牛氣起來了,你別忘了我家有慶也投了你一票呢。你不能忘恩負義。”
王愛鳳又急又怒,只想趕緊連撒潑帶哄地讓這沈七月收下藥草。
“你這人好不講理啊,我又不是你爹你娘要慣着你,你拿回去吧麼,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收你的藥草。”
沈七月態度堅決,這王愛鳳一邊詆譭她,一邊又想掙她的錢,這世上哪來這好的事?
她又不是抖m。
“這是村裏的地,也是村裏的生意,憑什麼不收我家的,你仗着與那回春堂東家不清不楚地,在中間抽我們的份子,你還有沒有良心?”
王愛鳳見沈七月並不像自家男人說的那般灑脫沒心眼,反而像是塊硬板子,索性撒起潑來。
她不敢想象自己揹着藥草回家,讓有慶看見了,自己會遭遇什麼?
沈七月將手中的帕子狠狠摔在地上,眸光冰冷地看着王愛鳳。
“你再說一遍?你知不知道攀污他人一經查實。就是四十大棍啊,索性今日我陪你一回,再叫了那回春堂的東家一起過堂,親口問問他我們是什麼關係,好嗎?”
王愛鳳一聽過堂,早已嚇得面色慘白,可無知和蠻橫讓她選擇繼續嘴硬。‘
“你少嚇唬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那些事嗎?多少人都看見了你跟那回春堂的老闆卿卿我我。那他爲何只收你交上去的藥,你今天要是給我收了藥草,啥事沒有,要是不收,我明日就將河灣村的生意說了去,讓大家都做種,都去回春堂鬧。”
不等沈七月反擊,村民們已經不淡定了。
這麼好的生意是沈七月拉來的,要是任由這瘋女人在這裏惹七月生氣,生了變數就不好了。
再說了,就是沈七月不計較,誰能保證那回春堂的東家能善罷甘休。
“王愛鳳,七月早就說了與你不合作,你現在又來這麼胡攪蠻纏什麼?”
“再說了,二丫是村長,跟現在的生意有什麼關係?這是她自己的生意,可不是村裏的,二丫好心讓我們一起跟着發財,你不僅不感激,還血口噴人。你是想大家都跟着你生意黃了才滿意嗎?”
“許你欺負別人,別人就不能不買你的東西?你這是什麼邏輯?我看啊,我把有慶叫來,讓他好好來看看自己娶了個什麼玩意。”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句句都是維護沈七月,指責王愛鳳。
王愛鳳見狀,也不管腳下的藥草,捂着臉跑了出去。
“七月,你別生氣,有慶也是瞎了眼,娶了這禍家的媳婦。”胖嬸見沈七月面色不虞,安慰道。
沈七月一搖搖頭:“無妨,我們繼續吧。”
衆人見她不像真的生氣,才放下了心。
王愛鳳捂着臉一路往家跑去,穿過一個拐角時,與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對面的女子嬌呼一聲,跌倒在地。
王愛鳳僅僅趔趄了幾步,便站穩了身影,朝地上看去,忍不住再次怒火中燒。
“沈梨花,你妹妹好大的威風啊,我現在就要去告老村長,沈七月欺壓村民。”
沈梨花坐在地上揉了揉腫痛的腳踝,看樣子是扭傷了。
可她現在更在意的,是王愛鳳的話,“愛鳳嫂子,我家七月絕不會欺壓村民,想必是有什麼誤會。”
“有什麼誤會?她收別家的藥草不收我的,這就是針對我家,這還是誤會嗎?這不是擺明欺負我們嗎?”
沈梨花沉默不語,心中大概瞭解因爲什麼事情了。
她手撐着地,緩緩地站起身,“愛鳳嫂子,那日你在我家院裏說的話,我也聽到了,當時七月就說了,你不信任她,可以不做這件事。”
“你!”王愛鳳語塞。
沒想到平日裏看着沉迷寡言,害羞怕人的沈梨花,竟然這麼能說會道。
沈家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越想越氣,猛地推開面前的沈梨花,就想去沈貴家告狀。
誰知本來就靠一條腿的重量支撐着的沈梨花,被她一推,直直向後仰去。
卻跌進一雙強壯的手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