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伶差點就給姜文斌拍手叫好了,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宋輕舟明顯有些情緒上來了。
他走過來站在屍體旁邊,盯着溫伶冷聲道:“檢查完了趕緊走!”
什麼生魂不生魂,顛覆世界觀的!
他統統都不在意!
姜文斌的話,對宋輕舟影響並不大,他只當這平時就沒幾分正經的大隊長,跟溫伶合起來整他。
這種事,姜文斌之前也沒少做。
目的就是爲了看他崩潰抓狂的樣子!
溫伶只是靜靜地看着宋輕舟……的身旁。
孫媛的魂魄正站在那裏,在宋輕舟走過來時,還忍不住往他身上捱了下。
這幕,看得姜文斌頭皮發麻。
溫伶扭頭,對姜文斌輕聲說道:“宋法醫平時跟死人接觸得多,又經常一個人在這裏對人家的屍體動刀子,他身上陰冷之氣比較重,肯定受這些陰魂的喜歡。”
喜歡兩個字,溫伶咬得稍微重了幾分。
她聲音雖小,但在這幽靜的解剖室,很難不讓人聽到。
更何況,她是故意說給宋輕舟聽的。
姜文斌吞嚥了下喉頭,看着朝宋輕舟露出笑容的“孫媛”,一股寒意從天靈蓋激盪下來。
他浮誇地打了個冷顫,緊接着問道:“每具屍體都有這種陰魂的話,對他有沒有傷害?”
“警務人員的身份,讓他有了庇護。”
“正道的光啊!”
“……倒也可以這麼說。”
溫伶差點被姜文斌逗笑,神特麼正道的光。
偏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宋輕舟雖然對人家的屍體“不尊重”,可都是受到家屬同意的,而且,也是爲了替他們找出死因和真相,這種因果就相互抵消了。
但他長期待在解剖室,身上確實有股陰冷之氣,是這些剛剛脫離肉身的陰魂比較喜歡的。
宋輕舟擡起眼皮,看了眼姜文斌,“老薑,適可而止。”
“我……我這次真沒鬧,你是看不見,你要是看見了……”
姜文斌忍不住朝宋輕舟招手,“你還是站我們這邊來吧?”
宋輕舟白了他一眼,“神經病!”
溫伶聳肩,“他是不會信的。”
“要不,你給給他開個眼?”
“還是算了,像宋法醫這種專業度特殊的職業,不適合見到這種奇妙的世界,否則,他今後對解剖會有陰影。”
“……”
你可能對他的心理素質有誤解?
不過,這些話姜文斌就懶得說了。
宋輕舟這人,他打小就認識,要不是他從記事開始,就注意到他跟一般小孩兒不一樣,行事作風還很反常就一直盯着,他相信,宋輕舟可能早就因爲對解剖癡狂而走向歧途。
或許,正如溫伶所說,把他引向這光怪陸離的奇妙世界,並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裏,姜文斌便上前,不顧宋輕舟的反對,沉默着把他給拽拉着出了解剖室。
溫伶在姜文斌關上門並反鎖那瞬,滿意地點點頭:“你早就該這麼做了,姜隊長。”
姜文斌:“……”
他指了指孫媛的屍體,“你打算親自動手?”
“動手什麼?”
“解剖啊!”
溫伶指了指“孫媛”,“我都有她了,我還解剖什麼啊!這事兒,還是留給專業的宋法醫吧!”
“……”
這小姑娘可真損!
“我是認真的,我能問靈,卻不代表我能從孫媛的靈魂中,知道所有的一切,她在生前遭受過什麼,身上具體有怎樣的傷殘,以及內臟是否有損害,這些都是宋法醫才能給你的證據和答案,我做不到的。”
“什麼意思?”
“孫媛的魂魄,半透明都維持不住,說明她這是殘魂,連整魂都很難完全記得生前的事,更何況是殘魂,魂魄脫離肉體,大多數情況都是死後才造成的,像植物人那種情況,就屬於生魂離體,生魂若還能找到路回來,重新回到主體,那麼植物人就會‘奇蹟般’甦醒。反之,生魂離體太久,成了遊魂,那麼這人就只能永遠在病牀上躺到離世。”
姜文斌沉默了幾秒後,頷首道:“明白了,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問靈?”
“姜隊,知道我爲什麼要替你打開天眼,讓你見到這個世界嗎?”
“有求於我唄!向我展示了你的能力,讓我明白,很多事只有你能解決,比特調處那幫人更厲害,這樣我就不得不跟你達成合作。”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合作。”
“合作?”
姜文斌嗤地笑出來,“那可未必。”
他指了指孫媛,“這個案子,從頭到尾都是我們刑警隊的,你們特調處只是來協助。”
溫伶笑笑,也不說話。
她從包裏摸出手機,對姜文斌道:“姜隊,要不要加個微信?”
“我有事找你,會打給特調處的。”
“……”
溫伶聳聳肩,不強求。
等他在特調處找不到自己時,他自然會想辦法找到自己聯繫方式。
溫伶不急,鄧志先這件事背後還牽扯着巨大的關係網。
她需要姜文斌這樣身份的人,給她行便利。
總不能每次都找賀謹川來拖路子,這樣太麻煩。
她得憑本事打入內部,開後門!
溫伶收起手機,便開始幹活。
孫媛的這抹殘魂,比她想象中要保存得好。
這大概跟刑警隊的人動作很快,直接把屍體往刑警大隊這邊帶有關。
如果屍體是送到醫院的停屍房或者殯儀館等家屬的話,她相信,孫媛的魂早被對方給抽了。
畢竟,案發現場的照片,可不難看出,這女人在生前遭到了怎樣的非人折磨。
可即便如此,孫媛的這殘魂也沒有足夠的意識。
它此時,正呆呆地盯着孫媛,好像很疑惑自己爲什麼會躺在那裏,又站在牀邊,回不去身體裏一樣。
溫伶指尖一彈,祭出靈力到孫媛的魂魄中。
那半透明的“孫媛”,看起來便清晰了幾分。
下一秒,“孫媛”便露出了各種表情,先是驚慌無措,緊接着又猙獰着臉看起來很恐怖的樣子,隨後,她甚至蜷縮到了地上,看着身後空無一人的位置,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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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斌忍不住小聲問道:“她這是幹嘛?”
“意識開始回籠,生前遭受的虐待,又重新在她的意識裏走了一遍,她以爲自己還在死前,被折磨致死的那一刻。”
“……”
原來,被虐死之人,死後都無法得到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