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出電梯,拿起車鑰匙按了一下汽車解鎖鍵,準備開車時,被一個人攔住去路。
她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黑色西裝,英姿颯爽的人。
儘管這人乍看從外觀上來說讓人看不出是女人,但出於女性的直覺,裴瑾言一眼看出她是一位女性。
她站在裴瑾言面前,不偏不倚的攔住裴瑾言的去路。
臉上表情冷的像是剛從西伯利亞平原上吹來的凌冽冷風。
裴瑾言停住腳步,擡眸望着她。
她也在打量着裴瑾言,臉上神情淡漠的,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夠引起她興趣的事情一樣。
這人不管從長相還是從氣質上來說,都格外出挑,如果,忽略掉她身上那蘊藏的強大氣場。
她不說話,裴瑾言也不說話。
對視了足足兩分鐘,裴瑾言的手機鈴聲打破此時的靜謐。
她拿起來看到是左御之打來的。
但裴瑾言沒有接,因爲,對面的人說話了,“是御之打來的吧?”
這句話像是一把錐子錐進了裴瑾言的心臟。
她眯起眼睛望着面前的陌生女人,嘴裏沒說話,臉上的神情卻表達出了她的意思。
她是誰?
穿西裝的女人冷淡一笑,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來見你,只想對你說一句話。”
裴瑾言豎起耳朵,等着她的話。
她說:“左御之,不是你能夠染指的。”
她的語氣極淡,像是朋友間的閒聊,可裴瑾言卻從她這簡短的話語裏,聽出了那醞釀的危險。
是的。
危險。
裴瑾言看出來了,面前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子,是左御之的迷妹。
不。
她不能被稱之爲迷妹。
應該說是想要掌控這一切的人。
她那說話的語氣,以及那說話的態度,還有那並未刻意隱藏的的氣場,無不在向裴瑾言傳遞一個信息。
這女人,她不好惹。
裴瑾言平靜的望着她,心中卻在腹誹,這是左御之的爛桃花?
還是前女友?
從之前盛亞楠做的論證來看,左御之並未有前女友之類的東西。
別說沒有。
就算有,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見裴瑾言用一種像是破譯摩斯密碼的眼神兒看着自己,穿西裝的女子淡淡一笑,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身份?”
裴瑾言站在那裏,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她始終未發一言,等待該女子接下來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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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沒用,因爲跟左御之最後走在一起的人,註定只能是我。”
她語氣當真自信。
自信到讓人有種慚愧到無地自容的地步。
可惜,她面對的是裴瑾言。
裴瑾言自認並非完美之人,但她身上有個優點,那就是,越是逆境中,人越要自信。
否則,一個浪頭打過來,你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又談何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緩緩開口,說:“這話恐怕民政局那邊不同意。”
“你是說那九塊九的證?”女子漫不經心的說:“這種證我想要做,可以做一車,但是——”
說到這裏,她停頓下來,嘴角浮現出一抹嘲弄,“有什麼用呢?”
裴瑾言聽明白了,她是一個不遵循規則的人。
一個不遵循規則做事的人,是什麼人?
她掃了眼裴瑾言那再次亮起的手機,脣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緩緩說道:“期待我們下次的見面。”
望着瀟灑轉身的她,裴瑾言感到一絲驚悚。
倒不是怕。
而是,她在自己的腳下埋了一顆定時炸彈,關鍵是你根本不知道那炸彈什麼時候爆炸。
就在她思索時,耳畔傳來一道聲音,“在看什麼?”
裴瑾言回頭,對上左御之的目光。
裴瑾言:“……..你來了?”
左御之點頭,心說他再不來的話,她的魂魄豈不是被別人給拉走了?
“剛纔有人?”左御之問。
也不知是爲什麼,裴瑾言本能不大想讓左御之知道剛纔那個女人的存在。
她伸手挽住了左御之的胳膊,表情輕鬆,笑着說:“我們走吧。”
左御之點頭。
停車場內很快陷沉寂。
離開的裴瑾言與左御之沒發現的是,在正對着剛纔他們站的位置,有一輛車子裏,正有一個人在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陸以琛。
相較於裴瑾言與左御之,他更好奇的是那個穿西裝的女人。
他拿起手機,將剛纔拍到的照片發給一個人,然後吩咐道:“幫我調查一下她的身份,對,我要有關她的所有資料。”
放下手機,陸以琛發動車子離開。
一如他來時的悄無聲息。
左御之開車,見裴瑾言一路上特別的沉默。
他問:“在想什麼?”
裴瑾言回神,衝他微微一笑,說:“我在想,等洛城的事情忙完了,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左御之眉心一動,問:“誰?”
裴瑾言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左御之不再追問。
其實。
左御之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裴瑾言,內心在進行劇烈的鬥爭。
一方面是來自阮玲燕。
另一方面來自剛纔那位穿西裝的女人。
就連柳舒服的事情,在她眼中也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興許昨天有過肌膚之親,二人坦然相見,少了先前那扭捏的姿態,倒多了一些坦誠。
睡到半夜,左御之醒來,發現身邊無人,遂起身來到客廳。
見書房的燈亮着,他推門進來,見裴瑾言正手拿鉛筆畫圖。
他走過來問:“畫什麼?”
聽到聲音的那一剎,裴瑾言第一反應是想收起來。
她並不想左御之知道她祕密進行的事情,但已經來不及了。
左御之看到了那份圖紙。
他目光在圖紙上落了兩秒,說:“設計線路圖?”
裴瑾言有些驚訝,心想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只不過這可不是在修路,而是爲阮玲燕的消失做規劃。
左御之擡手指着裴瑾言圖紙上的一個空白位置,問:“這裏你打算做什麼?”
裴瑾言道:“那是一條河,我沒來得及做標記。”
左御之說:“既然是河,那可以在河面上下點文章,凸顯出這條路的地理位置,順便也可以彰顯出這條路上的人文風景,這樣讓走的人對這條路有一定的印象。”
這當真是外搭正着。
裴瑾言當時就想,想要阮玲燕消失,尋常的辦法肯定不行,必須得出其不意。
如何出其不意,這難住了裴瑾言,畢竟,這種事情她也沒有經驗不是?
但是左御之的話讓她撥開雲霧見天日,她彷彿看到了一條生路正在向她招手。
她由衷的對左御之說:“我發現了,你真是我的福星。”
左御之頓時說道:“那是不是有獎勵?”
裴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