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微微勾脣,哂笑道。
“那安姨娘日後可就威風了。膝下兩個庶子都有了官身,女兒又嫁入王府爲側妃,她那高傲的下巴怕是要昂到天上去。”
魏知璋笑着表示認同。
“可不是。這幾年大哥在江南又收了兩房妾室,生了三個庶子。如今府上四個男孫,都是大哥房裏的。安姨娘那夫人的派頭,端得比周氏還足。”
“我說三哥,人家大哥都四個兒子的爹了。二哥比你大兩個月,也要成親了,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着急呢?”
魏知璋苦澀地笑了笑,他正想着要如何開口呢,清月就主動問起。
“放心,很快你就有三嫂了?”
“啊?三嫂?”若不是魏知璋摁着,清月差一點就激動地坐起來。
“三哥你也要成親了?是誰家姑娘啊?”
“你認識的,董家小姐,董禎!”
清月還有些不信,反覆向兄長確認。“三哥,你真的要成親了?是真的麼?”
“真的!”魏知璋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是董姐姐嗎?是我認識的那個董姐姐嗎?”
“是!”見清月如此高興,想到董禎與她合得來,又對她很好,魏知璋終於有些欣慰,這門親事結的也不錯。
“哥,你什麼時候喜歡董姐姐的?你去提親了嗎?董家同意了嗎?聽說那老太傅很刁鑽,他沒有爲難你吧?”
清月問了一大串,魏知璋只輕飄飄的回答。
“沒有。三哥是帶着聖旨去提親的。自然是成的。”
本來,提親那日,董太傅和董首輔都是冷着臉的,可見到內官過來宣讀聖旨,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
說這小子爲了娶自家孫女,請封世子之餘,還向陛下求得一封婚書,算是極有誠意,當下就允了。
殊不知這婚書,是皇帝自己主動賜的。這點魏青自然不會說。
“聖旨?三哥你好厲害!竟然是陛下親自賜婚,多風光啊。比起二哥那個被人上趕着塞個二嫁女,體面多了!”
瞧着清月洋洋得意的模樣,魏知璋再次哭笑不得。
若不是爲了你個傻丫頭,我何必去走這麼一條出賣自己的道呢?
風光背後的苦楚,又有誰人知。
“好了!三哥要回去了。家裏面兩個女兒要出嫁,兩個兒郎要娶親,忙得不可開交。三哥改日再來看你!”
“等等,三哥!”清月伸出一節修長的藕臂,拉住他。上面還綴着一粒殷紅的硃砂,看的魏知璋氣血翻涌,差一點又鼻腔失控。
“小七,你鬆手。這赤裸裸的拉扯,像什麼話!”
清月不伸手,他還不知道里面是個赤條條。盡顧着聊天,居然沒發覺她的半個香肩,一直裸露在外。
這會兒錦被下滑,那一片雪白,更加耀眼。明明已經別過頭,可腦中全是些血脈噴張的畫面。
只怪她太豐腴,鎖骨下寸,就開始丘壑分明。
“三哥!”清月又叫了他一聲,才把人從那聯想翩翩的思緒中拉回來。
“何事?”
“你過來,我告訴你個祕密!”
魏知璋不敢湊過去,怕鼻子不爭氣,撒她滿身血。
“你說就是了!”
“不行,隔牆有耳!”清月用嘴型示意,還誘惑的朝他勾了勾小手。
魏知璋努力壓制着內心的洶涌澎湃,強裝鎮定的湊近她牀頭。
“現在可以說了吧!”
“不行,你再靠近些!”
清月完全把他當作親哥哥,絲毫沒有想到男女問題。伸手,直接將他的腦袋,掰到自己脣邊。
一股溫熱的氣息傳至耳邊,裹着讓人迷醉的清香,魏知璋渾身酥麻,完全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記住了嗎?三哥?”
“什?什麼?”
清月又揪了一把他耳朵,再次重複道。
“我說長春街尾,有家醫館叫妙手堂。那裏面有位姓林的女大夫,實際上是我的故交。你替我傳信,讓她過來照顧我。這裏面的人,我不太放心。雖說現在沒出什麼差錯,可難保日後不會有人起壞心思。畢竟,我現在連動都動不得!”
這回,魏知璋總算聽清了。事關小七安危,那些亂七八糟的骯髒心思,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變成了高度的警惕。
“好。三哥一定替你辦到。你自己也小心些。我會讓九月帶一些護衛,日日守在東殿牆外。若你遇到危險,就吹這個口哨。他們會來救你。”
“我再把春茗、春柳送過來,她們伺候你慣了,用着也放心。”
魏知璋只是一個五品小官,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盡力了。
雖說若真的出事,那些護衛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可聽在心裏,卻很暖。
又過了四五日,魏知璋來了兩回,萍姨娘、董禎也都帶着心意來過。就連吳書語都偷偷的避開太后,扮作吳夫人的丫鬟,來探視老大。
可祁慕,自從那日離開後,再也沒露面。
林芸忍不住埋怨。“你未婚夫呢,知道你傷的如此重,竟然不聞不問,一次也不來看你,像話嗎?”
“三哥說他新官上任,很忙!”
其實清月也很窩火,但是爲了不讓小師傅擔心,只好替他解釋。
“忙忙忙,再忙也可以抽出時間來。從京城到西山,來回也不過六個時辰,白日忙,晚間也可以過來的。我看他就是對你不上心。”
“嗯!小師傅說的對。我都有點不想嫁給他了!”
清月不是說着好玩,她是氣着氣着,真的起了這個念頭。
“呸呸呸!別胡說!這親哪能說退就退的。你都說了他忙,咱就原諒他算了!”
林芸只是嘴上抱怨着。心裏頭還是希望清月能夠嫁的好。能入王府爲妃,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可不能因爲自己的烏鴉嘴,而壞了徒兒的姻緣。
“你那個爹才是真混蛋。女兒傷了這麼久,他一次都不來看,真是個鐵石心腸的狗男人。”
“對,我娘當年就是瞎了眼,才看上這麼個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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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心有靈犀地翻過祁慕那一篇,一唱一和地將魏青罵了個狗血淋頭。
一直到入夜,林芸才吊着乾啞的嗓子,回房休息。
夜半時分,窗臺外的身影如約而至。
清月迅速調整呼吸,閉眼假寐。彷彿這十來天他從來不曾來過一般。
“清清,今日來遲了些。你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