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江家二郎

發佈時間: 2025-02-22 14: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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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老夫妻倆只想讓女兒嫁入高門,脫了商籍,下半輩子就能挺起腰桿做人。

 誰想這侯府竟是個虎狼窩,婆母和姑爺仗勢欺人,尖酸刻薄。得了那麼多嫁妝仍不知足,臨了了,還要惡語相向。

 父親此舉也是爲了讓女兒在侯府挺直腰桿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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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海雲舒不禁眼底泛起淚花,可又擡頭倒了回去。

 不能哭,今兒可是大喜的日子。

 程子楓嚷着:“我不摁!把我當什麼了!還想休我!”

 海父:“姑爺不摁也行,舒兒,收拾東西,咱們回宛平!”

 說着就拉着往外面走。

 “親家公留步!”

 程子楓骨頭硬,可他娘是個能屈能伸的,臉面能值幾個錢?選真金白銀、衣食無憂才是明智之舉。

 “不就是個手印子嗎,我們摁。”

 “娘!”程子楓不樂意:“我堂堂七尺男兒,叫媳婦兒休了,傳出去我不得被笑話死!”

 程老夫人是個懂安慰的,把程子楓拽到一邊:“這事兒咱們幾個不說誰知道?就是給海家一個態度,一個手印子再值錢?等你喝西北風,兜裏拿不出一個銅板,我看你才要被笑話死。”

 程子楓心不甘情不願,可也得跟現實低頭。

 他找補面子,對海雲舒說:“看在琮兒的面子上,我成全你!”

 最終把手印摁了。

 海雲舒察覺到母親的哽咽,忙握緊了她的手:“娘,你別這樣。女兒離了程家,才是真的自由,真的開心,你爲着女兒開心的事,可不能掉淚。”

 程子楓挖苦:“你還做着嫁到攝政王府,當王妃的美夢呢?醒醒吧,不和離你還是侯爵夫人,他偷腥覺得刺激,沒了我們程家,你一個下堂棄婦,還帶着兒子,他要是能把你娶回家,我程子楓給你磕三個響頭慶祝慶祝。”

 他言語不屑,全然不把海家長輩放在眼裏。

 海父拿起當年的婚書,從中間撕開。

 刺啦一聲,花箋婚書變成了空氣中的兩截廢紙。

 禁錮海雲舒多年的枷鎖,就像這張破紙一樣,破破爛爛,煙消雲散。

 父親的聲音低啞:“侯爺,以後咱們兩家就是陌生人,我閨女前程如何,不勞你操心。”

 “岳丈大人,你這稱呼都給我改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迫不及待的是你們程家。”

 父親性子一向沉悶,很少跟人起爭執,紅眼睛,這才能叱吒商場多年,憑本事掙回萬貫家財。

 如今見女兒受辱,他也是拼盡全力,要讓親骨肉在最後關頭挺起腰桿。

 “急急忙忙把我們找來,一路上只說我女兒犯錯之事,絕口不提你們的所作所爲,寵妾滅妻、虐待子嗣、欺壓下人,哪點像是豪門貴族?

 “我女兒就是以後嫁不出去了,在孃家待上一輩子,也不擱在你們家糟蹋!”

 父親的挺聲而出,讓海雲舒倍感安慰。

 從前大姐、小妹在夫家受了委屈,父親都是先訓斥自家閨女,告誡她們要安分守己,好好在郎君家裏相夫教子,實在鬧得厲害了,會讓母親登門說和,他作爲一家之主,是沒親自出面理論的。

 這回,不知怎麼了,對於一向不得寵的海雲舒,父親反而站了出來,而且對抗的可是東昌侯府。

 程子楓被說得難堪,可還嘴硬:“岳父大人不用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當初可是你託人找到我們家,又是出錢、又是出力,不然咱們還沒這個緣分結親呢。”

 海父:“當年是我老糊塗,還以爲鳳凰窩裏飛出的都是鳳凰,沒想到也有混進去的雞。”

 “我這把老骨頭固執、偏激,連累女兒吃苦,我們自己爲錯誤的選擇買單。可是你們爲非作歹,早晚也要付出代價。”

 程子楓急了:“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看你們……”

 “好了!”老夫人見程子楓越說越離譜,就呵斥他:“你就這麼跟長輩說話?我平時怎麼教你的,還不去把契書收起來。”

 夜長夢多,早點把銀子揣兜裏才是正經。

 程子楓翻個白眼:“海雲舒,我是看在岳父大人一片誠意之心,才摁得手印,不然定一直休書把你趕出府去。”

 海雲舒看着那枚紅色的拇指印,就像扎紅的鮮血,像沾着她的血。

 今天終於做個了斷。

 一場鬧劇,算是有個結果。

 人家撕婚約分手,都是戀戀不捨,垂頭喪氣。但關雎閣裏熱鬧得跟過節一樣。

 小嬋:“夫人,咱們是不是今晚就不在侯府住了?”

 “是。”

 “太好了,我這就去把世子的東西再收拾收拾。”

 海雲舒囑咐:“瑣碎的就別拿了,只撿要緊的就行。”

 海家父母打量着外孫,說不出的喜歡。

 自琮兒出生,他們就沒見過,一晃三年,時間飛快,琮兒如今都啓蒙讀書識字了。

 海母把琮兒抱進懷裏:“小皮猴子,看看外祖母給你帶的什麼好玩意兒。”

 是一個金鎖項圈。

 琮兒開心的把玩着,小嘴在海母臉上咗了一口,奶聲奶氣地慢慢說:“謝謝,外祖母。”

 “真乖。”

 海雲舒道:“娘,琮兒還小,送他那麼貴重的東西幹什麼?”

 海母笑:“我的外孫子,我自是想送什麼,就送什麼。況且,這都是你父親的意思,他脾氣倔,拉不下臉跟你說,我只好代勞了。”

 父親總是這樣,從不把沉甸甸的愛放在嘴上。

 “謝謝爹,謝謝娘,是女兒連累你們受辱了。”

 父親在一旁長嘆:“一家人同氣連枝,別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受這麼多委屈,早該跟家裏說。怪我對你從小太嚴苛,養成了你這打碎牙往肚子裏咽的性格。”

 母親說:“你爹聽說出了事,拉着我連夜趕過來,一路上那個秦嬤嬤說三道四,滿口都是對你的指摘,一點不提姑爺的不是,我們自己的女兒,什麼德行我們能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