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知道柳媚兒並不是什麼善茬,可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真面目。
她一時驚住,忘記了反抗,呆呆地看着她。
“七月,怎麼了?”胖嬸和村民們已經走到,見前面幾人停在路中,不禁有些好奇。
沈七月這纔回過神來,用力掙脫,本以爲這下還是白用功。
沒想到柳媚兒卻突然撤去了力道,沈七月這一下,推得她大聲驚呼,連連後退。
陸景桓被擋住了視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此刻見柳媚兒朝自己倒來,又聽到身後衆人的吸氣聲,咬了咬牙,上前接住了她。
衆目睽睽之下,若是柳媚兒受了傷,衆人定會認爲是七月所傷。
沈七月短暫的驚訝之後,便恍然大悟了。
前世的她,宅鬥小說也是看過幾本的,這明顯又拙劣的手段和演技,也就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不過,她看着眼前相擁的二人,還是覺得刺眼無比。
柳媚兒拍了拍胸脯,淚眼朦朧地擡頭看着陸景桓,正想轉身撲進他懷裏。
陸景桓卻迅速將她推開,她晃了幾下,才站穩了腳跟。
“七月,沒事的,我沒事,你別自責。”柳媚兒來不及深究,只知道身後還有村民圍觀,機會難得,硬着頭皮開口。
“奇怪了,你自己摔倒的,我爲何要自責?你真以爲你這點下作手段,所有人都沒見過嗎?”
沈七月揉了揉被她抓痛的胳膊,冷冷的問道。
眼神落在一旁的陸景桓身上,意味不明。
“七月。”胖嬸走上前來,“柳姑娘,咱們這裏路不太平,你以後還是少穿這樣的繡花鞋出門吧。”
柳媚兒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精緻無塵的粉色繡花鞋,確實與這鄉村土路不搭。
“嬸子,是……是七月……”
“是七月扶了你一把,若不是她出手,你只怕摔得更慘。”墨影突然開口,“還不謝謝七月?人啊,一定要看清腳下的路,可別走窄了,摔跤是小,別撞得頭破血流纔好。”
沈七月微微一笑,朝他比了個大拇指,好墨影,關鍵時刻,還是墨影靠得住。
墨影衝她擡擡下巴,一臉的自豪。
“是啊,丫頭,你這鞋就不適合在咱們這兒穿。”村民們紛紛看向柳媚兒腳下,談論起來。
柳媚兒訕訕地點頭:“我一時忘記了,多虧了七月妹妹。”
她心裏慪得要死,這幫不懂不上道的鄉巴佬,怎麼不順着她的劇本走呢?
事情的正確走向,不應該是大家一起指責沈七月心狠手辣,順帶同情憐惜一波自己這個嬌弱可憐的“新嫂子”嗎?
往日她在樓裏用這招對付爭風吃醋的小姐妹,那些公子哥哪個不是心頭肉一般地疼着,護着?
且陸景桓剛纔也扶了自己,怎麼這會兒不出聲呢?
她心裏想着,便向陸景桓看去,卻差點被他狠戾的眼神嚇死,趕緊低下了頭?
他彷彿在看着一個將死之人,恨意和厭惡表露得明明白白。爲什麼?難不成他發現了?
她鼓起勇氣再次擡頭,陸景桓早已轉過了視線,冷冷地盯着前方,不再看她。
柳媚兒安慰自己,興許只是一時看錯,他都扶自己了,捨不得自己受傷,怎麼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呢?
“二姐,二姐。”桃桃和兮兮牽着手,朝沈七月跑來,“二姐,你不回家幹啥呢?”
沈七月一手牽了一個:“剛纔差點被狗咬到,回家,這就回家。”
墨影輕笑一聲:“鄉親們,大家也快回吧,天黑了,野狗該出門了。”
柳媚兒咬着牙跟在衆人身後進了門。
沈梨花扭了腳,正坐在檐下哄小包子玩,白氏在竈房忙忙碌碌,進進出出。
柳媚兒揚起笑容走進了竈房:“嬸子,我來做吧,您快歇歇吧。”
白氏笑着擺手:“不礙事,我許久不做了,手生了,你快去洗洗手,準備吃飯了,去叫七月吧。”
她剛說完,就看見了竈房門口的沈七月,“七月,你也洗手準備吃飯吧,娘給你蒸了你愛吃的蛋羹,以前你奶偏心,偷着給大小栓做,你和虎子只能舔碗,許久不做飯了,突然想起來你愛吃蛋羹了。”
沈七月心中原本的一點傷心和委屈頓時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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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有什麼錯呢?鄉下婦女識人不清,儘自己以爲的,給自己兒子女兒安排好一切。
殊不知這世上,哭哭啼啼說這自己悲苦身世的,並不一定是好人。
“娘做的,一定特別好吃,我肯定都會吃完的。”
沈七月走過來,將她從竈臺下拉了起來,順手摘下她頭上的一根雜草。
“沒事,快去看看虎子放學了沒有?收拾桌子吧。”
沈七月點點頭,走了出去,白氏一臉欣慰驕傲地看着她的身影。
感覺到身旁的視線,白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媚兒,叫你看笑話了。”
柳媚兒笑着搖搖頭,心中卻嫉妒地冒酸水。
別看平日裏,白氏對自己還不錯,可終究是客客氣氣的,根本不像是對待一家人一般,記掛着飲食喜好。
陸景桓洗了手,見沈七月走來,趕緊重新壓了水,將盆子放在一旁,示意他洗,然後朝墨影使了個眼色。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世子,什麼事啊?馬上要吃飯了。”墨影撅着嘴,有些不情願。
陸景桓瞪了他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交給你一件事。”
“何事?”墨影聽說有正事,趕緊正了正神色,認真地問道。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今日之事,柳媚兒有意陷害七月。”
陸景桓心中冷哼,柳媚兒這下作的手段,當他不懂嗎?
王府後院的女人們,手段可比這高明多了,自己從小在母妃的眼淚中,聽着這些齷齪的手段,早已爛熟於心。
也是打心眼裏厭惡。
“世子打算如何?”
“這個女人,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