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瞪大眼睛看著她,“不要我在這裡工作了嗎?”
“這個待定,今天我們真的有事,你先走吧。”
見她神情嚴肅,陳阿姨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往大門走去。
“也不要提前通知葉於琛了,”凌菲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自己在這裡等他就是了。”
陳阿姨臉上一紅,腳步頓住,轉身看著凌菲,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自己衣服的下襬,“夫人我不是有意的,葉首長交代你一有事就必須要打他電~話。”
她以為是上次的事,被凌菲記仇了。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凌菲有氣無力地往書房走,“麻煩你今天先回去,我實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大門關閉的聲音終於傳來,她無形中鬆了一口氣,拖動著被打出了血泡的腳,往書房一點點挪了過去。
深墨色的封皮,三本厚重的書,整整齊齊地碼在書架的右上角,銀色的字體寫出資本論三個字。
她搬來凳子,站上去,用力地抽出第一卷,放在手心中,翻到扉頁。
“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資本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資本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蒼勁有力的黑色碳素墨水,將這段話分成了五行,寫在扉頁之上。
下面是落款。
葉於琛。
他的每一個簽名,琛字的最後一筆,總是喜歡微微翹起,回勾一點點。
她自然認得出,這是親筆。
從椅子上下來,凌菲靜默地站在書桌前,看著那本厚厚的書,心中悵然。
或許葉承遠所說的事,答案就在裡面,可她,此刻卻喪失了翻開它的勇氣。
如果是……
她和葉於琛,他們會如何?
凌菲突然不敢想。
如果不是…..
他們又能如何?
她更加不知道。
左手不自覺地上抬,手掌覆在了他的簽名上,像是要將那個名字,鐫刻到自己的掌心裡去一樣。
“凌柏菲,凌家的長女,葉於琛的第一任妻子。”
“凌菲,你只是個替身。”
“他會娶你,不過是某個大師說你的八字夠硬,不會被他剋死……”
“看到那張照片,你就會有答案了!”
……
凌菲痛苦地閉上眼睛。
她發誓,這一路上,她都在努力忘記葉承遠的每一句話。可是,
收效,甚微。
越是努力去忘記,反而記得愈發地清晰。
答案……
答案就在書裡。
而她,要不要打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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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於琛回家,看到的便是凌菲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模樣。
他訝然地皺了皺眉。
她不是說在凌柏凡那裡住幾天的嗎?
“回來了?”凌菲聽到開門聲,迎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水晶碗,正在打雞蛋。
臉上的表情十分愉悅,沒有半分不對之處。
“陳阿姨呢?”葉於琛放下公文包。
“我讓她先回去了。”
凌菲放下手中的碗筷,體貼地走到門口,從鞋架上取下葉於琛的拖鞋,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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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於琛眉頭擰得更緊。
記憶中她鮮少做這樣的事。
“發什麼呆啊,換上鞋子吧,去洗洗手,準備開飯了。”
她嬌嗔一笑,催促著。
如此良辰,葉於琛自然捨不得破壞,從她臉上稍稍移開目光,他往洗手間走去。
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菜式。
香菇火腿鯽魚豆腐湯,芙蓉蛋,海鮮焗飯……
每一樣,都是他喜歡吃的。
他不由得有些發愣。
這樣的家常便飯,他們倆有多久沒有好好吃過了?
最近比兩個人的關係更加兵荒馬亂的,是他的心。
“又在發呆了,”凌菲端著飯碗,從廚房出來,用手肘擠了擠他,“坐下吃吧。”
見他不動,她又嘟了嘟嘴,臉上皆是小女兒的嬌羞,“是不是怕我做得不好吃?所以不想吃了?”
“怎麼會?”葉於琛下意識地反駁她的話,引來她更深的笑意。
盛了一碗飯,遞到他面前,“那就吃吧,要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蕩掉,才證明你沒有真的嫌棄我的飯菜!”
半是撒嬌,半是威脅的語氣,讓葉於琛勾了勾唇。
坐了下來,端起碗,便這樣吃了起來。
“湯好喝嗎?”凌菲問。
“嗯,不錯。”
手藝漸長,自然是不錯的。
“那你試試這個。”
凌菲玉手一伸,將自己面前的竹簍茶蝦夾了一個,放進他碗裡。
“你不吃?”他看著她面前的空碗。
“我不餓。”
“不許跳餐。”
明明還是略帶了一些霸道的語氣,卻讓她笑了開來。
笑容在那張精緻的小臉上蕩漾開來,此刻給葉於琛的感覺就是,如沐春風。
而他則願意沉醉在這樣的春風裡,不願醒來。
凌菲伸手,給自己盛了一碗飯,“那我也吃。”
“嗯。”
習慣性地抬手,沒有經過任何思考,葉於琛將鯽魚的魚臉肉夾起,放進了凌菲碗中。
動作依舊是,自然無匹的。
“謝謝。”
笑得愈發燦爛,凌菲埋頭,將魚臉肉放進了自己嘴裡。
吃完之後,她才再次,笑意盈盈地抬頭,看向他,“這些味道,你喜歡嗎?”
“很好。”
對於她的廚藝,他從來都是不吝讚美的。
“那以後……,我是說很久很久以後,”凌菲頓了頓,眼中的笑意斂去了一些,“你還會不會,記得這個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