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毒

發佈時間: 2025-02-22 14: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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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正門,過了庭院,衝進屋內。

 只見琮兒面色慘白,眼圈烏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早已失了往日的活潑。

 “大夫,琮兒怎麼了?”

 郎中搭過脈,蓋好被褥:“夫人請隨我來。”

 海雲舒是一步三回頭,生怕琮兒再有什麼閃失。

 “先生可有良策?錢不是問題。再名貴的藥材我們也捨得用。”

 郎中開了藥方,囑咐:“西街的信誠藥鋪,是我舅兄所開,這個時辰只怕別的藥鋪都關門。你去時,在藥鋪的西角門喊人,他即便睡了,也能聽到。這藥需分開煎,溫火細煮,不能斷了,一日三服,否則藥效不足,世子恐難痊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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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嬋緊緊將方子攥在手裏:“夫人,這裏交給鶯歌,我去去就來。”

 海雲舒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多謝劉大夫,琮兒就交給你了。”

 “夫人哪裏話,我受過海家大恩,今日也是鶯歌姑娘親自去請,自當盡力。”

 原來,從晌午琮兒就開始吐奶,原本以爲是孩子月份小,誰知到了傍晚,竟在奶嗝裏挑出了血絲。

 見慣了宅子裏的明爭暗鬥,鶯歌信不過侯府的任何人,只得連夜去請劉郎中。

 劉郎中是十里八鄉的妙手神醫,又受海家恩惠多年,必不會吃裏扒外,坑害世子。

 海雲舒總要弄個明白:“大夫,琮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恕小人直言,世子脈數而澀,口舌生瘡,印堂暗沉,像是中毒之兆。”

 海雲舒腳下一軟,幸而被鶯歌扶住:“可知是何毒?”

 “尖尾芋。”

 “那不是藥材嗎?”

 大夫點頭:“不錯,尖尾芋有清熱解毒的功效。若被毒蛇咬傷,服煎煮的尖尾芋也是能解毒的。可它本身也有毒性,煮夠三個時辰才能給人服用。否則,就是毒上加毒。”

 “先生意思是,有人在琮兒的藥膳裏混進了沒煮熟的尖尾芋?”

 “世子年幼體弱,只摻一點沒煮透的水就足夠毒發了。此人用心不純,故意使了這偏方,就算事後追究,夫人用銀針也測不出毒,沒有物證,自然就定不了罪。”

 海雲舒後怕:“好賊的心思。”

 鶯歌急問:“夫人,那我們該怎麼辦?就這麼幹等着?”

 “姑娘可以先煎服綠豆蜂蜜水,再添上一味生薑,給世子服下,緩解毒性。”

 鶯歌重重點頭:“我這就去。”

 劉大夫安慰海雲舒:“夫人也不必過分憂慮,幸而世子所食不多,又發現的及時。再配上我剛開的那幾味藥,想來是能好的。”

 海雲舒萬分感激道:“先生妙手,若缺什麼儘管吩咐,我們侯府上下都深感先生大恩。”

 給劉大夫安排了廂房歇息。

 藥煎好,一點點給琮兒服下,海雲舒守在牀邊,心如刀絞。

 琮兒的飲食一直由她房裏的心腹照顧,凡事都是雙人一起做,輪着做,爲得就是防小人暗下手腳。

 小嬋猜:“難道是白小娘?”

 整個府裏,她最恨夫人。

 而且她今天壞了規矩,被袁公公打個半死,肯定要把這筆賬賴到關雎閣頭上。

 海雲舒搖頭:“不會。她以爲琮兒是親骨肉,怎會下此毒手?”

 她繼續問:“今天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小嬋仔細回想:“夫人你進宮後,世子就是奶母照顧,我和鶯歌一直都寸步不離的守在身邊……只是……”

 見她遲疑,海雲舒忙問:“只是什麼?”

 “只是晌午老夫人在院子外摔了一跤,我和鶯歌去扶了一把,該不會是那時候……”

 “還有誰在場?”

 “家裏女眷都在,除了大夫人,說她是偶感風寒,幾天下不了牀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

 老夫人和白小娘一樣,雖然爛了心腸,但不至於對親骨肉下手。

 “何玉秋。”海雲舒攥緊雙手:“很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頭。

 鶯歌恨道:“夫人,小鬼已經纏到咱們身上來了。要打還是要殺,全聽你一句話。”

 小嬋也急:“夫人倒是說句話啊,難道就讓她騎在咱們頭上拉屎不成?”

 忍是不可能的。

 豬狗不如的畜生,平日裏爭個口舌之快也就算了,竟敢把手伸到琮兒身上。

 多讓她們快活一天她就枉爲人母。

 “小嬋,去叫曹管事找一批信得過的下人,把侯府裏裏外外圍起來。

 “鶯歌,你帶着燕舞和水秀去大房拿人,再叫上咱們院兒裏的掌刑嬤嬤。竹清院裏,但凡能喘氣兒的,都給我捆牢了拖過來,連條狗都別放過。”

 “奴婢遵命。”

 “奴婢遵命!”

 鶯歌她們辦事麻利。

 不出半個時辰,大房數人已經被五花大綁的丟了進來。

 除了瑩姐兒去外祖家串門未歸,其餘人等,十幾個女使婆子,包括大夫人在內全被綁了起來。

 髒破的抹布塞進嘴裏。

 誰敢亂嚎亂叫,掌刑嬤嬤上去就是幾個耳刮子。直打到她們不敢聲張爲止。

 何氏張狂的很,不服管教,掙扎起身撞翻了嬤嬤,撤掉抹布,撒潑一般:“翻了天了!海雲舒,我可是侯府長房嫡母,敢從我院子裏綁人,誰給你的狗膽?”

 海雲舒輕蔑道:“綁人?今兒我還要殺人呢!”

 “反了,反了!你忤逆尊長,打罵下人,我要去衙門告你!”

 “告?大嫂你還以爲自己能囫圇個地走出這關雎閣?”

 “我跟你拼了!”何氏朝她衝來:“海雲舒,你無憑無據,就敢私設公堂,軟禁官眷,你簡直無法無天!”

 海雲舒懶得跟她打嘴仗。

 只叫鶯歌把她嘴堵上,拖到一邊死死摁住。

 一張八仙圈椅擺在中庭,海雲舒撩裙而坐,大有陣仗。

 女使、婆子通通被一字拉開,並排跪着。

 海雲舒眼風掃過瑟瑟發抖的衆人。

 厲色道:“話我只說一遍,你們聽清楚了。

 “世子中毒,我這做親孃的,現在要替他討個公道。

 “誰知道什麼,就說出來。只要是實話,不管你是被逼還是主動,我一概不追求。第一個說的,賞一千兩。第二個,賞五百兩……若是偏有那嘴硬的,要跟我比一比耐心。

 “過一刻鐘,我就剁她一根手指。”

 說話間,曹管事已經讓人將殺豬案擡進了院子,明晃晃三把刀插在案上,驚得人心裏一涼。

 十幾個奴婢害怕的縮在一起。

 爐鼎裏燃着的短香,一根燃盡便是一刻鐘。

 “把頭給她們套上。”

 幾人眼前一黑,被麻袋套緊了頭。

 海雲舒放話:“醜話我可說前頭,最後一個招的,不論你有多大的臉面,多厲害的靠山,都別想活着走出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