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呢?”
面對衆人翹首以盼的期待,清月實在沒臉回答。
“忘了!跑的太急,我把他落下了!”
“你,你,你個蠢東西,你竟然無功而亡?你怎麼不把自己忘了?”
魏青氣的,鬍子都在發抖。
“都怪那九王爺,他陰魂不散。在宮裏派老太監追我,在宮外,派黑面俠堵我,我一着急逃跑,就把御醫這事給忘了!”
魏青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九王爺?哪個九王爺?”
“還有哪個九王爺啊?當然是住在宮裏的哪個九王爺?”
聞言,魏青總算鬆了一口氣,又問。
“九王爺,他追你做甚?”
誰知道他抽什麼瘋,見到人一會兇一會柔,像一頭喜怒無常的野獸。清月想了想說。
“在宮裏追我,可能是想掌我嘴。在宮外追我,好像是問我叫什麼名字!”
“你不是同九王爺是舊相識麼?他怎會要掌你嘴?又怎會連你名字都不知道?”
清月扶額,真是大意了,差點就露餡了。哪是什麼舊相識啊,分明是舊冤家才對。
原來萬花谷那人,竟是這樣一副白面書生模樣。奇怪?如此清瘦柔弱的身板,怎會那般雄偉?
“回答我!”
魏青的怒吼,將清月的思緒從那不合時宜的畫面中拉回。
“我,我,因爲我以前告訴他的是假名字。我不喜歡他!”
許久沒撒謊了,腦袋都不靈光了。但願父親不要去找那人對峙啊,那才是真正完蛋了。
“父親,這事兒,我以後再跟您說。當務之急,我還是先去宮外,接回張御醫爲妥!”
逃避是圓謊最好的方法,所謂說多錯多,還是先溜。
換了馬匹,又是一陣狂奔,清月覺得,大腿都快廢了。
這次倒是一路順風,沒出幺蛾子。可宮牆外,連個鬼影都沒,哪有什麼張御醫?
花了五十兩銀子,才從侍衛那探知,張御醫等了許久,沒見着人,氣呼呼的回家了。
蒼天啊,這都什麼事啊!御醫本就心比天高,如今要如何再請?回去怎麼要交代啊?自己給老太太扎幾針成麼?
“大人。請問,張御醫家住哪?您可以告訴我麼?”
見她長得漂亮,嘴巴又甜,侍衛免費賣了個消息。
“朱雀街,最東邊那院子,旁邊是恭王府,比較好尋!”
“謝謝侍衛大哥!您人真好!”
這麼漂亮的姑娘,這麼甜美的聲音,侍衛渾身都酥了,真想把那五十兩還給她,哪怕再倒貼五十兩都行。
“姑娘,你慢些跑!可別累着了!”
另一個侍衛打趣說“人都跑遠了,你還再看?”
“你不也在看?脖子伸的,比長頸鹿還長呢!”
恭王府,恭王府,恭王府……跑着跑着,張府就念叨成了恭王府。
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迫不及待的敲門。
開門的竟是另一個冤家——鴻世子——祁慕。
“是你?找我何事?”對方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預料她的到來。
“……”
“啊——我——”
清月覺得,以後出門就算兜裏揣黃曆,還得扛一把鋤頭,再遇到這種情況,可以隨時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抱歉!我若說我是來找張御醫的?你信麼!”
“噗嗤!我信!”鴻世子強忍着笑,不讓自己過於失態。
“對不起,打擾了!”清月沮喪的神情,比喪夫的寡婦還難看。
“喂!你去哪?回來!張御醫在我這!”
“啊?真的?”
謝天謝地,老天總算開眼了,歪打正着還真找到了張御醫。
雖然兩腳發顫,腦袋發昏,可跑起來依舊像一陣風。
“張御醫,求求您!去救救我祖母好不好?”
“哼……” 張御醫冷哼一聲,根本懶得搭理她。
區區一個庶女,竟讓自己堂堂御醫,在烈日底下等了半個時辰,真是好大臉面。
“我手裏有一本,《行鍼論》,回頭抄錄一份給您,換您辛苦一趟,可行?”
“此話當真?”
《行鍼論》啊,那可是絕世孤本,萬金難求,多少醫者畢生的奢想。
張御醫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就見到那寶貝。
“我敢騙你麼?我祖母的命都系在你身上!”
二師父的那些醫書,都留在萬花谷,估計都毀了。好在她記憶過人,回去默一遍。反正是失傳孤本,只要方法沒錯,缺字少行,應該也沒關係。
“快快快,你這就帶老夫過去!救人如救火,咱們莫要耽擱了!”
清月聽着這話想吐血,您老要是有這覺悟,自己就能來國公府,何必逼人苦苦相求呢。
“可以勞煩您自己先過去麼?替我多說兩句好話。我從早到晚,滴米未進,跑的腿都快斷了,實在,實在,實在撐不住了!”
噗通!說完真的就倒下了。
見人暈倒,張御醫瞧都不瞧一眼,只吩咐道。
“這丫頭是累的,給她喂水喂湯,少油膩,歇半個時辰再餵飯!老夫先走了!”
祁慕仔細端詳昏睡在矮几上的美人,雖然滿臉風塵,妝容凌亂,卻依舊不失人間絕色。
記憶裏,那人也是這般風華,美得讓人沉醉,只可惜,她已經成了別人懷裏的軟香玉,哪怕夢中相會,也不能再擁往日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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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若是把你帶到她面前,你說她是會嫉妒,會憐惜,還是會悔恨呢?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撫上美人的眉梢,緩緩的滑動。嫣紅的臉頰,挺俏的鼻樑,嬌豔欲滴的嘴脣,每一處都渾然天成,多一分則膩,少一分則寡,讓人不覺動容。
清月嘴脣微張,細細的呢喃囈語。
“嗯!別動!我好累,好餓!娘,我要吃雞腿!今日我保證吃完,不偷偷喂狗!”
“真是個笨蛋美人!”祁慕嗔笑,寵溺的捏了捏她臉蛋,湊近那柔軟的耳垂,欲將人喚醒。
“快,起來吃雞腿了!不吃我可就喂狗啊!”
“別,我吃!”夢中人張開嘴巴,驚懼而起。
孰料最不喜歡吃雞腿之人,竟然有一天會夢到與狗爭食,還將別人的手臂給咬傷,說出去會笑掉大牙。
“喂!你松嘴,你屬狗的啊!這不是雞腿,是本世子的手臂!”
“……”
清月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無辜又可憐。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人腿,我以爲是雞腿!”
祁慕簡直被氣笑了,也被她帶偏了。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不是人腿,是手腿!”
“哦!那到底是手,還是腿呢?”
“……”
“過來,吃飯!”祁慕捂着手起身,不想再跟餓死鬼交流。
“我過不來,我腿疼!”這笨蛋句句不離腿,八成是餓傻了。
“好!吾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