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家宴算是沒有出什麼差錯,郢帝已經着人爲九月初九的太子冊封大典做準備,並下令修葺東宮。
深夜,南珠府。
慕雲倒了一杯酒給戚南風,忽然笑道:“魏芷櫻馬上就成爲太子妃了,以後還會成爲皇后,你還不死心?”幾日不見,戚南風瘦了許多。
“她的性子,不適合做皇后。”戚南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沉聲道。
慕雲沉思一會兒,點頭道:“的確,她不適合呆在深宮。其實我一直覺得,相較於靖王那般沉默寡言之人,她的性子和你更爲般配。”
戚南風臉上有了笑意,可在慕雲看來,那笑意裏更多的是無奈和遺憾。
“來,幹了!”戚南風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又何嘗沒有如此想過?很多時候他都在幻想,幻想自己和夏桃源在一起了,他們一起生活,一起白頭到老。他知道這樣無異於飲鴆止渴,但只有這樣,他心裏的疼痛和遺憾才能得到緩解。
僅僅因爲他出現的晚了些時候,他們就錯過了,這一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每每想起這些都會令他發狂!
“人世間總會有很多的遺憾,很多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東西,但是,能怎麼辦呢?不放手只會讓自己更痛苦,放下吧!”慕雲拍了拍戚南風的肩膀,嘆了口氣走了。
戚南風是他最珍視的朋友,他不願看他一天天頹廢下去,曾經的南珠國逍遙王殿下是多麼的意氣風發,風流倜儻!
慕雲走了好一會兒,戚南風才緩過神來,他擡頭望向天邊的月亮,良久,才落寞的轉身,回了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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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桃苑待了幾天,楚星洛和夏桃源回了王府。龍延見他們平安回來也鬆了一口氣。
對於楚星洛被立爲太子一事,夏桃源也問過他,是他想要的嗎?楚星洛就把郢帝立他那日蕭風的話說給了她。還安慰她:“我知道相較於深宮裏的生活你更喜歡在桃苑的鄉野生活。我現在答應父皇,就是怕有朝一日,萬一你的身份被拆穿,我可以更好的保護你。等過幾年父皇退了位,我們就完全不用擔心了,到時我可以把皇位傳給二哥或者老五,我們離開雲郡城,到你想去的地方。”
夏桃源聽了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他們雖然現在自由了,但楚星洛已經被立爲太子,若想逃走,郢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即便到時候找不到他們,但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人和相府的一百多口人必然都會受到牽連。這不是她想看到的,不就是等幾年嗎,忍一忍就過去了。
宣王府。
丫鬟剛上的茶,就被楚星月打翻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做出傷害煙然的事,別怪我不顧後果!”慕懷仁眼神裏閃出冷幽幽的光芒。
“你答應過我,助我得到太子之位,你做到了嗎!”楚星月狠狠地問。
“我是答應過你,但也要看你自身的能力!”慕懷仁怒道。
“自身的能力?我哪一點不比他強?他楚星洛有什麼能力?”楚星月近乎吼了。
“不服氣,去和皇上說?”慕懷仁端起面前的茶盞呷了一口,然後冷冷地看向楚星月,“原先計劃好的也趕不上事態突然有了變化。當初都以爲靖王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親近,不受皇上寵愛,再加上他舅舅的事,都怕受到牽連,沒有哪家千金能願意嫁給他。沒想到皇上逼着魏明誠答應,把魏芷櫻嫁給他了。更沒想到,陸霆的女兒嫁給了魏景和,本來交好的兩人更是結成了親家。楚星洛本身有沒有能力,已經不重要了。”
慕懷仁沒再說下去,楚星月也都知道,再後面蕭風回來了,皇上給他平了反,還封爲鎮國公!看皇上對蕭風的態度,皇上應該是從沒相信過他叛國通敵。
魏明誠、陸霆、蕭風,有這三人的支持,哪位皇子想做太子都應該很容易。
楚星月也明白了,爲什麼老二那麼具有侵略性的人忽然放手不爭了。以前,明裏暗裏,無論何事老二都要和他爭搶個高低。
“不用我多說,道理你也都明白,大勢已去,我也老了,好好過日子吧。若你將來納側妃,我不反對,但你若再對煙然動粗,老夫還是養有一些死士的。”說完,慕懷仁站起了身。
“等等!”楚星月叫住了慕懷仁,“你不是和雲州知府李萬里相交甚好?”
“你想造反?”慕懷仁停住了腳步。
“雲州旁邊的雷州知府汪易之是我舅舅的好友,我舅舅失蹤前與他相交甚密,我也見過,他會站在我這邊。”楚星月很有信心。
“我可以幫你聯繫李萬里,我只有一個條件,善待煙然,保證她的安全。”慕懷仁嘆了口氣。
“我答應你!”楚星月道。
片刻,他又說道:“靈州是蕭風的老家,曹亮又是蕭風父親曾經的部下,肯定拉攏不過來。安州的凌霄,不知他怎麼樣?附近幾個州府我會盡快去拉攏,至於再遠一些的,只能慢慢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楚星月對慕煙然又恢復到了以前的關心,他也開始了拉攏各地州府的計劃。每個州府都有十幾萬兵馬,拉攏幾個就能有幾十萬大軍,倘若把北越全部州府拉攏過來,踏破雲郡城簡直易如反掌!
楚星月越想越興奮,當然他也忘不了要派人暗殺楚星洛,兩個計劃同時進行,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雲州是他的第一站,他沒有興師動衆,只帶了兩名功夫好的侍衛羅江和祈震扮成了普通客商的樣子。
拿着慕懷仁的書信,很容易就說服了李萬里站到他這邊,當然答應事成以後許給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
從李萬里的住處出來,楚星月和兩名侍衛決定趕往雷州。三人去集市上想買些乾糧路上充飢,卻被他發現了一個長得和魏芷櫻一樣的人。
起初,楚星月以爲看錯了,他們三人在賣包子的攤位前,他被後面的人撞了一下,回頭正要理論,卻瞥見不遠處一間茶樓外站着一名女子,懷抱着一個孩子。那女子的樣貌居然和魏芷櫻一模一樣!
楚星月雖覺得巧合,卻也覺得就是長得像而已,沒當回事。可隨即他就知道這趟雲州算是來對了。他看到從那間茶樓又走出一個人,那模樣那神態不是魏景和還有誰?兩人說笑着朝遠處走了。
一個人長得像算巧合,那兩個人長得像就絕對不是巧合了。隨即他讓兩名侍衛遠遠的跟上那兩人,看看他們去哪裏,說了什麼?魏景和來這裏他能理解,魏家在雲州有生意他是知道的。他不理解的是,爲何魏芷櫻出現在這裏,還抱着個孩子?隨後他找了一間客棧,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