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清月爽快的答應了。
回頭又高喊一句。“皇侄兒,你騎馬慢些跑,莫要讓嬸母擔憂!”
祁琛一個趔趄從門檻上摔出去。
皇侄兒?嬸母?
這要命的稱呼,還不如叫姐夫呢!
看着自家夫君落荒而逃,寧嘉氣的五臟俱焚,指着祁琛的背影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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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軟蛋窩囊廢,沒能耐的狗東西,這騷狐狸勾一勾手指,你的魂兒就沒了。瞧你那出息,還皇子,我呸!一輩子都上不來臺面!”
被林芸用銀針狠狠扎過人中的太后,一睜開眼,就聽到這一連串的辱罵之詞,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一骨碌爬起,就往寧嘉臉上狠狠甩了兩巴掌。“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王爺也是你能隨意辱罵的?”
“難怪小九不碰你,就你這潑辣貨,是個男人都避之不及,誰會喜歡這樣粗鄙無禮的女人?”
寧嘉沒想到,從小寵愛自己的皇祖母,竟然會動手打自己,也這般看輕自己。
殊不知太后的寵愛,從來都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施捨。
若是平常自然是寵的,可若是把外甥女同親孫子放一處,孫子的分量自然要重一籌。
所以寧嘉這兩巴掌,捱得不冤。
她始終認識不到一點,什麼叫親疏有別。早在太后指出他倆從小就吵架打鬧時,臉上就已經表現出不喜,偏偏她還看不懂,錯把假寵當真愛。
憋了滿肚子委屈的寧嘉,哇的一聲,吐出一灘穢物。聞得滿屋子的人都直犯惡心。
嘔——嘔——嘔
這一發不可收拾的嘔吐,止都止不住。
清月實在無法忍受自己住的內堂被玷污,連忙提醒道。“太后娘娘,定王妃這般怕是身子不適。您趕緊讓太醫給她瞧瞧。”
原本來治眼睛的太醫還未走,這會恰好又派上用場。
一摸脈,再次瑟瑟發抖的揭露病情。
“稟太后,王妃這脈象如滑珠,是喜脈。孕期約莫兩月有餘。”
“有喜了?”清月忍住竊笑,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寧嘉是大暑那日在沁園湖失身的,算算日子,如今九月初,的確是兩月有餘。
想不到那些粗漢還挺有能耐,死後還要留顆種子繼續噁心人,也沒白費這寧嘉郡主當初非要找些身強力壯者的一番好心思。
的確身強力壯,一次就中招了。
太后看着寧嘉,彷彿看一件髒物,眼神中盡是嫌棄,再也沒有半分往日的寵溺。
一個失了清白的瞎子,肚子裏還揣着野種,怎配爲皇家兒媳?
就是祁琛不休妻,她也要想辦法替孫兒掃除障礙,不能讓髒東西污了小九的名聲。
“來人,把她帶下去!好生照看着,不容有半點閃失!”
“再把七小姐的屋子好好清理,莫讓這穢物,影響七小姐養傷。”
一行人興匆而來,鎩羽而歸,如同受驚的老鼠一般,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清月已然猜曉,寧嘉必將成爲棄子,被推出來挨刀,承擔這次毒茶事件的所有罪責。
陛下的旨意,應該三五日就會到。只要再熬幾天,就可以回京了。
次日,寧家兄弟帶着休書來到西山,協商處理寧嘉這檔爛攤子。
寧肅是寧嘉的親哥哥,自然要來的。可他是個拎不清的軟糊塗,寧家長輩怕他不會處事,又派寧襄一起過來鎮場。
皇帝已經明示,擇一處尼庵,讓寧嘉青燈古佛了卻餘生。
若是那位七小姐實在不肯善罷罷休,便贈她一杯酒,也未嘗不可。
時隔兩個月,物換星移,風景如故,唯有心境早已不復初始。
寧肅見到清月,不再沒臉沒皮的追着叫七妹妹,而是規規矩矩的改稱七小姐。
寧襄更是等清月先主動道一聲寧大人後,才微微點頭答一句。
“許久未見,七小姐風采依然!”
打過碰面招呼後。寧襄吩咐下人擡了一堆珠寶首飾,珍貴藥材過來,說是代表寧家來探病,聊表心意。
實則就是想着用銀錢物件作補償,以表歉意。
清月只回了兩字,“不缺!”。隨後,便以傷口疼痛,精神不濟爲由,吩咐丫鬟送客。
寧肅在家中答應好好的,會勇敢面對,不卑不亢,妥善處理此事。
可見到清月後,心就亂的一塌糊塗,唯唯諾諾,連話也不敢說幾句。
終是齊襄站出來,把事情攤在明面上說開。
“七小姐,聽聞昨日寧嘉在茶水中投毒,欲謀害你,萬幸的是,並未得逞。”
“可此等歹毒行爲,着實可惡。作爲寧家女兒。是我府上教女無方。讓你受驚了,我代表寧家向你致歉。”
清月態度清冷,眼中透着淡淡的鄙夷。
對嘛,這才是認錯該有的態度,區區幾箱珠寶藥材,就想含糊愚弄過去,真當人人都是沒見過世面的淺眼山姑?
“無妨!做長輩的,難道還能同一個小輩計較不成?”
寧肅錯愕!
什麼長輩晚輩的,這又是打的什麼啞謎?
寧襄聽懂了,卻不好言說。
清月見這位白癡也是個真糊塗,索性又多費幾句口舌,給他解釋一番。
“昨日定王妃那茶是敬給長輩的,所以我得受着。”
“今日見到小郡王,猛的想起,他日,我若與鴻王成親,你也得喚我一聲舅母王妃!”
“爲了避免亂了輩分。往後什麼七妹妹,七小姐可莫要再叫了。”
“侄兒,記住了嗎?”
寧肅與祁琛一樣,聽到舅母二字,氣的想吐血。
寧襄有些想笑,又不敢笑,使勁兒咬牙憋着,脣線揚成了彎月牙。
“不行!我,我叫不出口!”
若不是祖母千叮嚀萬囑咐,切莫再頭腦發昏,叫什麼七妹妹,寧肅連七小姐都叫的難爲情。
這會兒,讓人管比自己小好幾歲,且還未及笄的姑娘叫舅母,還不如直接割掉舌頭,做啞巴算了。
“來,乖乖侄兒,多叫兩聲就習慣了!”
噗嗤,寧襄實在忍不住,口水從脣縫裏噴出,雙肩還劇烈顫抖着。
爲了不失體面,他只好躲到窗臺簾子後笑夠了再出來。
“七妹妹,你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