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走過去,拿起柳媚兒的衣服抖了抖,從其中掉落一個白玉流蘇簪子。
他頓時眼前一亮,他不是不懂好東西的人,這玉料乍一看好像並不通透,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居然是玉中極品–一級羊脂白玉。
“這就是普通的女子髮簪而已,看着也不通透,興許只是一個定情信物。”
柳媚兒光着身子走過來,想要從楊彪手中拿過玉簪,誰料竟被楊彪一把推開。
“你懂什麼?這可是極品,沒見識的女人。”
地上的土塊咯地柳媚兒背上生疼,她趕緊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穿上。
她如何不知這塊玉價值連城?
想當初,柳府小少爺得了一塊小小的玉佩,就高興地天天佩戴出門,更何況這麼一根精緻典雅的玉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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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她也不可能放着炕洞裏的銀子和銀票不要,只拿了這一根簪子。
她不傻,家裏失竊,沈七月自然會第一個懷疑她。
可是丟的是什麼呢?是一根玉簪。玉簪自古便是情人相贈信物,那若有人問沈七月的玉簪是哪裏來的呢?
她就不信,沈七月敢把她自己和陸景桓的事情抖落出來。
再說,自己抵死不認,沈七月還能強搜不成?
可是沒想到遇見了懂貨的楊彪,自己該怎麼才能把簪子要回來呢?
“表哥,這簪子這麼值錢?媚兒真的很喜歡這根簪子,你就讓我留着吧,你看這蘭花,還有這流蘇,多好看啊。”
柳媚兒軟着身子靠上去,用自己的胸口去蹭楊彪的胳膊。
“滾一邊去,沒見識的東西,這麼貴重的東西你也配往頭上戴。”
楊彪絲毫不鬆口,穿上衣服,將簪子塞進懷裏揚長而去。
柳媚兒氣得要死,但現在毫無辦法。還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
不僅柳媚兒急,沈七月也急得上火,陸景桓天天勸慰,一根簪子丟了也沒辦法,亡母遺物還有很多,等沈七月跟他回京,府裏應有盡有。
一番話說得沈七月哭笑不得,但心裏也好受了不少。
這日,沈七月帶着陸景桓去了鎮上酒樓,留墨影在家看門。
白氏帶着小包子在寨門口跟人拉家常。
桃桃和兮兮跟着墨影在院子裏玩,沈梨花坐在凳子上,彎腰洗着衣服。
柳媚兒則坐在不遠處,心不在焉地翻撿着晾曬的紅薯幹。
沈七月和陸景桓去了鎮上,她仔細觀察了,沈七月手中什麼也沒有拿,馬車裏也空空如也。
此時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她想了想,起身進了竈房,端來幾碗酸梅湯,“秋老虎太熱了,大家一人喝一碗吧。”
說罷將托盤放在桌上,自己隨手端起一碗,大口喝了起來。
墨影不知道爲何,一提起酸梅湯,就彷彿百爪撓心,異常地想喝。
他看柳媚兒喝了,也端起一碗三口下了肚。
“桃桃和兮兮別貪涼,只能喝一口啊。我不愛吃甜的,墨影替我喝了吧。”沈梨花轉頭囑咐道。
墨影端起沈梨花的那碗,也喝了下去,又把桃桃和兮兮剩下的也給喝了。
“呵呵,天太熱了,我去給白嬸子送一碗去。”柳媚兒笑着起身,從竈房裏提出一個小食盒出了門。
剛拐過院牆,柳媚兒就改變了方向,朝村外走去。
墨影陪着桃桃和兮兮玩了一會,便哈欠連天,眼皮沉得擡不起來。
“影哥哥,你是不是困了啊?那你快去睡覺吧。”桃桃推着墨影上樓。
墨影使勁揉着眼睛,看着院中的沈梨花:“大姐,我就睡一會兒,你半個時辰後記得讓桃桃叫醒我啊。”
沈梨花笑着點頭,“快去吧,我一會叫你。”
柳媚兒提着食盒進來了,看見墨影上樓的身影,眼眸閃了閃。
“桃桃,兮兮,寨門口有很多孩子在玩呢,你們想不想去玩啊?”
桃桃和兮兮期待地看着沈梨花。
沈梨花本不想讓他們跟着柳媚兒去,可桃桃機靈,這村裏誰都認識,去寨門口不過三個拐角就到,於是點頭同意。
柳媚兒一手牽着一個出了門,沈梨花繼續洗着衣服,隨後又顫巍巍地扶着柺杖,將洗好的衣服搭在院中的晾衣繩上。
做完了這一切,便慢慢扶着柺杖走回了房間,打算躺一會兒。
剛躺下沒多久,一聲極輕的開門聲,使得坐了起來,“是誰?”
“哦,是我,大姐,桃桃弄溼了鞋子,不願意回來,我來給她拿一雙乾淨的。”
柳媚兒的聲音傳了進來,沈梨花透過窗紗看見只有她一人,便讓她快上去拿。
柳媚兒輕手輕腳地上去,輕輕推開房門,便快速翻找起來。
她的第一目標,自然還是梳妝檯,輕車熟路地拉開首飾盒子,準備找鑰匙。
誰知上次還放在這裏的鑰匙,竟然不見了。
壞了,難道沈七月發現了?柳媚兒心裏咯噔一下,瞬間心慌。
可隨即又鎮定下來,知道了又怎麼樣?自己拿到錢就走,從此天高海闊,再也不見,她能怎麼樣?
她直起身子,四處打量起來,房間不大,沈七月會把錢藏在哪裏呢?
突然,她的目光別炕腳的炕洞吸引,輕輕走過去,趴在地上朝裏看去。
果然!炕洞裏有一個木盒子!
柳媚兒心花怒放,看了看外面,手忙腳亂地打開了盒子。
自己不等楊彪過來,就先找藉口回來,自然是想在他來之前,先吞一部分錢。
不然,以楊彪那德行,拿到錢哪裏肯跟自己平分,她不能不爲自己打算。
興許是沈七月太過自信藏的地方隱祕,亦或者沒想到會有人來偷,因此,木盒並沒有上鎖。
柳媚兒懷着激動的心情打開,入目卻只想罵娘。
木盒中,只有一根看起來不值錢的木簪子,和幾張像是隨手胡畫的圖紙。
不對啊,沈七月將木盒藏得如此隱祕,不應該只有這些東西的。
柳媚兒將手中的盒子翻來覆去的看,希望找到什麼隱藏的機關,可令她失望的是,這就是一個一眼看盡的普通木盒,並無其他特別。
她氣得將木盒摔在榻上,直接穿着鞋踩在炕上,到處翻找起來。
“不是說了鞋在廊下嗎?你進來幹……”
沈梨花的聲音突然在門邊傳來,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桌邊大開的抽屜,散落在炕上的盒子,還有滿地的衣服被褥,沈梨花還有什麼不明白。
“柳媚兒!你在做什麼?墨影,墨影!”
她大聲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