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就不能要臉皮。
更何況,這件事他們本身也不佔理。
江成璟連魯國公府都能連鍋端了,想要他們倆的小命還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這兒,也就沒什麼抹不開的面子。
倆人“咚咚”開始給海雲舒磕起了響頭。
鄭小公爺:“海娘子,是我有眼無珠,喝暈了頭,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求你網開一面,饒我一回吧。”
這會兒倒談起交情了。
蘭姑娘也跟着說:“海娘子,剛才我是要開門救你的,可是門鎖卡住了,我真的弄不開啊,你幫過我們宋家,我怎麼會恩將仇報地害你呢?我不能上公堂啊,我要上了這輩子就毀了。求你幫我跟大哥還有攝政王說句話吧?求求你了!”
一轉眼,他們倆一個比一個冤屈,一個比一個可憐。
海雲舒到像是欺負人的那個。
這事兒往小了說,算個調戲未遂,往大了說可是姦夫淫婦想連手殺人滅口。
江成璟親自坐鎮,是想把他倆送交官府。
這要是真送過去,丟人的可就不是一家了。
旁邊看熱鬧的貴婦竊竊私語着:“哎?這蘭姑娘不是最看不上人家海娘子了嗎?剛還跟咱們說這姓海的搔首弄姿,勾搭男人,一轉頭,她自己也是這麼個貨色。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另一貴婦附和說:“可不是嗎?人家對她有恩她還這麼嚼舌根,我看這駙馬爺平時一身正氣,這家教也是個笑話。”
“市井門戶,攀上了長公主就自以爲躋身名流了?無知無德,脫不掉身上那股窮酸氣。”
“……”
江成璟不會對這對兒狗男女手軟。
宋駙馬爲了避嫌,也不好發落。
少陽長公主就不用說了,壽宴被這倆人攪黃,沒叫人拖出去打他們一頓就不錯了。
所以,滿場的哀嚎就等着海雲舒給個迴應。
眼瞅着他倆頭都已經磕出血來。
少陽怕海雲舒心軟,拉着她說:“別搭理他們,頭磕爛了才好,這種人你饒他一次,必定還有下一次。”
“公主嫂嫂,你怎麼能說這些風涼話,往日你跟大哥吵架,哪次我沒幫着勸着,你何必落井下石?”
少陽懟她懟的乾淨利落:“你落得這個下場是活該,與我何干?就算海娘子饒你一命,攝政王饒你一命,你大哥也放你一馬,你以爲你夫家能饒過你?你幹蠢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
蘭姑娘聞言,直接大哭起來。
“大哥,嫂子,這是你們給我找的夫家,你們不能不管我啊。”
她出身不高,完全靠着大哥爭氣當了駙馬才有了嫁入高門的命。
這下,全毀了。
夫家累世官宦,家風森嚴,她平日小心謹慎,在婆家過得太卑微、太憋屈了。所以才沒抵擋住鄭小公爺的花言巧語,跟他風花雪月的廝混一場。
要是今天的事傳過去,她一定會被夫家休的!
“與其被休,我還不如死了!”
說着就要往海雲舒身上撞。
海雲舒忙扶着她,指指旁邊的牆:“蘭姑娘,往我身上撞你是撞不死的,瞅見那堵牆了嗎?那是青石磚,最硬,一頭懟上去,肯定就開瓢了,省得受罪。”
“你!你想害死我嗎?”
“怪了,不是你嚷着要尋死嗎?我也是幫你啊,你這麼看着我幹嘛?沒關係,不用這麼急着謝我。”
“你們,你們一個個落井下石,非把我逼死了才甘心啊。”
“好了!丟人顯眼的東西,你給我閉嘴!”一直沉默的駙馬爺終於忍無可忍。
他知道,在這麼鬧下去,宋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要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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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駙馬對江成璟作揖,說:“攝政王,舍妹今日魯莽糊塗,犯下大錯,你若信得過我,就把他們交到我手上,事後,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宋駙馬兩袖清風的賢名在官場還是廣爲人知的。
對待自己親戚更是鐵面無私,甚至更爲嚴苛。
既然他打保票,也就有幾分可信度。
江成璟指指鄭小公爺:“我倒想聽聽,這個王八羔子,駙馬爺準備如何處置?”
宋明衝說:“鄭國公常年戍守邊關,就這麼一個兒子,不容易。我想仗着自己這張臉,給鄭小公爺求個人情,還請攝政王寬恕他這一回。給海娘子造成的傷害,由我宋家一力承擔。”
駙馬爺倒是明人不說暗話,想罰誰,想保誰都說得很清楚。
“你承擔?你拿什麼承擔?”江成璟不買賬:“你沒那麼大臉。”
“那攝政王的意思是?”
江成璟指指海雲舒:“本王說了,這件事得她點頭。”
宋駙馬知道海雲舒出身不高,以爲她也不是個惹事生非的,於是就問:“海娘子,你看他們倆錯也認了,頭也磕了,大家都是場面上的人,能不能網開一面,就別送官府了,我一定在宋家給你討回這個公道。”
若是平時,海雲舒就忍了。
可她漸漸發現,很多事,你忍沒用,只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從而更加得寸進尺。
她冷冷說道:“我的公道我要自己討。”
海雲舒走到鄭小公爺面前:“凡事都是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說了,你弄不死我,我就不會饒過你。”
鄭小公爺要緊牙關問:“你想怎麼樣?”
海雲舒殺人誅心:“我要你從這公主府走出去,每走一步就跪下來磕一個響頭,說一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一直磕到金明池爲止。”
“什麼?”鄭小公爺聽都沒聽過這種罰人的法子。
“我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受你這般侮辱?!”
江成璟直接站出來給海雲舒撐腰。
拔出劍抵在鄭小公爺的兩腿褲襠間,言語偷着陰鷙:“答應了你還做你的七尺男兒,要是不答應,本王讓你連男人都做不成,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