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姐,警察哪有我們能耐,能撬開他的嘴?再說了,忍哥造的……嗐,也不差這一次!”黃毛一副混不吝的樣兒,反駁時錦。
時錦似乎瞪了他一眼,她又看向傅忍,“阿忍,金盆洗手,無論時候都不晚!我們都是先天命苦的人,只有多積德,才能改變後天的命運,聽姐姐的話,把這人交給警方,你別再傷人了,別再讓我擔心了!”
她真是菩薩心腸,聖母一樣。
傅言深這時從我身邊路過,他挺拔的身影走向時錦。
“時錦,這個人已經肯開口了,讓他先說出指使他的人是誰,你再勸阿忍也不遲。”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傅言深揚聲道,“阿忍是爲我做事,冤有頭債有主,他的孽債全都算我頭上。”
時錦轉過身看着他,一臉的糾結,“你、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到底還認不認我這個姐姐了?”
她說罷,用手帕抹着眼淚。
驟然間,我感覺半空中有什麼在動,擡眸看去,只見被吊着的兇手,突然蹬着雙腿,他的脖子彷彿非常用力地往上伸,脖子上青筋暴起。
“快把他放下!”傅言深大聲喝。
他話音剛落,那人脖子一扭,竟然絞住了鐵鏈。
他是要自縊!
我心下一驚,猛然別開視線,不敢再看。
“操……傅哥,已經沒氣了!”不一會兒,黃毛那透着驚愕的聲音傳來。
我轉過臉,那人已經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
他都肯開口了,怎麼會突然自殺?
我滿心疑惑。
“你、你們這是又……老天爺!”
時錦看着地上的屍體,手捂着胸口,又看了看傅言深和傅忍,她雙手合十,仰臉看着天上,作祈禱狀。
像是在爲傅言深、傅忍懺悔。
“阿忍,處理乾淨!”傅言深衝傅忍揚聲交代一句,轉了身。
他沒理時錦。
走到我身旁時,扣住我的手腕,牽着我,朝倉庫門口走去。
晚上九點,外面天氣悶熱,像是要下雨,遠處的南方天際,已經在打閃。
我和傅言深一前一後上了車。
“怎麼就突然自殺了……”落座後,我還被那人突然自殺的一幕震撼着,不自禁地喃喃低語。
“叮”的一聲金屬脆響,拉回我的注意。
坐在後排的傅言深,略側着臉,正點着煙。
我氣惱地皺眉,站了起身,彎着腰走向他,到了他跟前,強勢地抽走他叼在嘴裏的香菸。
傅言深擡眸,漆黑的深眸彷彿翻涌着驚詫,愣愣地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在靠車窗的位置坐下,滑下車窗玻璃,將香菸朝車窗外用力一拋。
轉臉間,對上一雙灼灼的目光。
昏暗的光線下,傅言深正盯着我,外面閃過的燈光,照亮他的深眸,裏面閃爍着點點碎芒。
“你管我?”他語氣緩緩地問,脣角染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微愣,轉瞬冷哼一聲,“我討厭煙味。”
男人的黑眸倏地黯了下去,車廂內陷入一片昏暗裏。
我轉臉看向車窗外,暗暗地長舒一口氣。
“叮!”
打火機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側頭,只見他又在點菸。
他可真是作死!
我想也不想地起身,挪了兩步,再次搶走他嘴裏的香菸,這次連同煙盒和打火機,全都要丟了。
我的手正要伸出窗外,傅言深到了我跟前,及時扣住我的手腕。
他從我手心裏搶走點燃的香菸。
“傅言深,你就抽死吧!”我瞪着他,冷聲道。
誰知,他竟主動將香菸朝車窗外一拋,隨後是煙盒,最後,他從我手裏,拿走了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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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開他,一屁股坐下。
“這個不能扔。”傅言深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衝我溫聲道。
我轉臉,嫌棄地瞪他。
“叮”的一聲,打火機竄起淬藍的火焰,照亮了男人俊帥的臉。
“這是我老婆送我的,結婚一週年紀念日禮物。”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鎖着我,深眸裏閃爍着點點火焰的光芒,脣角染笑,沙啞着磁性的嗓音,語氣緩緩地說。
看着他滾動的喉結,拉絲的眼神,以及一副陷入甜蜜回憶裏的模樣,我一再地捏緊雙手。
“你哪個老婆送你的?我怎麼記得,我以前送你的,好像是寶格麗的。”我語氣幽幽地潑他冷水。
只見他嘴角的笑意漸漸僵住,打火機的火焰也漸漸熄滅了。
我勾脣,心情愉悅地看向車窗外。
狗男人,當初結婚週年紀念日還在加班,我做好一桌飯菜等着他,等得都睡着了,他才死回來。
看到我送的打火機時,他還一臉嫌棄的樣子,說,他打火機多的是。
現在又一副深情款款的狗樣,沒用。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旁邊的他沒了動靜,我關上車窗,闔眼休息。
漸漸的,隱約間,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鐵鏽味,像是血腥味。
這種味道,我太過熟悉了……
我壓下就要浮起的回憶,驀地睜開雙眼,深深地嗅聞,確定,車廂內有血腥味。
“傅言深,你受傷了?”我懸着一顆心,緊張地問。
他轉臉看着我。
我忽地想起什麼,本能地起身,在他跟前蹲下,捲起他西褲的褲腳,不經意間,摸到一手的溼濡。
藉着微弱的光線,只見他的小腿,全是血漬,他剛有點起痂的傷口,正流着血,黑色西褲溼噠噠的。
“你傷口又出血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沒有管?”我仰着臉,衝他氣憤地責備道。
傅言深垂眸注視着我,沉默不語。
我起身就要去前排找毛巾,腰身卻被人從後面抱住。
傅言深手臂圈着我的腰,將我扯了回去,我背對着他,跌坐在他的腿上,正要掙扎,他另一條胳膊也緊緊地用力圈住我。
他的手臂軟鐵似的緊箍着我,一再地用力,彷彿稍稍鬆開一下,我就會跑了似的。
男人下巴抵着我的肩頭,而後,側臉看着我,灼熱的呼吸噴薄我耳畔,我敏感的肌膚蕩起一層雞皮疙瘩。
“你很緊張我。”他操着沙啞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語氣篤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