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思想
雖說季白驚有心與梁絮獨自待會兒，但耐不住梁絮掙脫啊！他也是有苦說不出。
“上層社會真複雜啊，苦了小孩子了。”文笒憤憤不平。
一路上，梁絮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的事情出來。
“他們利益至上，在這個世界中，我們想不到的陰暗太多了。”季白驚低頭淡淡道，目光停在梁絮受傷的手，緊緊蹙眉。
梁絮頷首，又偏頭感慨：“不過笒笒啊，你才是今晚的贏家呢。”
文笒一愣，重重的嘆口氣：“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幸運，而且啊，要真說抽獎我男朋友才不會信呢，我的運氣一直很差。”
“你內個異地戀明星男朋友啊……”梁絮一想到這個就腦殼痛，幾個月見不到一次，她都爲文笒心疼。
“算了算了，我們趕快回家吧，別溜達太晚了。”文笒笑嘻嘻的，眼看着要晚上十點了，再不回去，就難打車了。
三個人這才分別上了出租，夜色中難得有車流駛過。
“拜拜……哎哎哎？”
梁絮剛掏出鑰匙就被季白驚拉去了他家，入眼的簡約，令她的心情放鬆不少。
屋如人名，潔白又處事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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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驚從灰色的書架抽屜中拿出醫藥箱，邊坐下邊從箱裏拿出酒精和紗布。他把梁絮的手緊緊握住，絲毫不給她留逃跑的餘地。
“其實不用，我處理過了。”梁絮臉有些熱，被人握着手，總歸是難爲情。
季白驚不理她，消毒包紮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他給她吃了個爆炒栗子教訓道：“那也不是我處理的。”
梁絮捂着頭：“你不說我？”
“說你什麼？說你打架？”季白驚低笑，“打架防身天經地義，你沒事就行。”
看着他默默的把醫藥箱歸回原位，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餘光一掃，正好看到了架子上有一本《中國哲學簡史》，她好奇的很，數學研究家還看哲學？
當年她在圖書館偶然發現這本書，隨便拿下來看到的，後來還跟季白驚討論對方是性善論者還是性惡論者。
荀子和孟子的理論，總是值得研究一番。只不過對於當時的他們，不過是隨口聊聊而已。
“你一個數學老師研究哲學幹什麼？”梁絮故意把哲學兩個字咬的很緊。
“這個？”季白驚那把本灰白色封面的書拿下來，坐到她的對面，“我記得你當時說，你是性惡論者？”
梁絮點頭，不明白他記這個做什麼。
季白驚隨便翻開一頁，上面盡是拿鉛筆標註的筆記。
果然是學霸……梁絮心想。
“當時我說我是性善論者，這麼多年了，我還是。”季白驚笑了笑。
“真巧，我也沒變。”梁絮靠在沙發上，有些疲憊道，“看來我們過了七年，思想倒是一成不變。”
人的思想，哪裏是會輕而易舉的變化，這種意識，本就是在自然界長期發展的產物。
“是啊，而且沒想到你竟然真成了語文老師，夢想實現，壓榨學生的感覺怎麼樣？”季白驚打趣道。
“小鬼們難管的很，不過還蠻有趣的。”至少比管理家族企業有趣多了，梁絮打了個哈欠。
季白驚偏頭：“困了？”
梁絮閉着眼，迷迷糊糊的點頭。
“在這兒睡得了。”季白驚笑着說，給梁絮嚇得一激靈。
騰的一聲，梁絮瞬間清醒的站起，尷尬的輕咳一聲：“學長啊，你看哲學，總應該知道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吧，這都十點多了，而且又是孤男寡女的，唯物史觀告訴我，我應該回去睡覺了。”
門近在咫尺，正當她要握上門把手時，身後傳來嘶的一聲。
季白驚微微彎腰，手捂小腹，臉色蒼白。
“你怎麼了？”梁絮皺眉，焦急的走過去扶住他。
“可能是這兩天太忙，沒好好吃飯。”季白驚咬着牙說道，“本來打算明天去醫院看看……”
眼睛下的雙眸楚楚可憐，目不轉睛的盯着梁絮，試圖博得同情。
“醫院……那行，明天我正好也要去一趟中心醫院，你順便去把胃查一查吧。”梁絮無可奈何，心軟的她決定跟着他一塊。
季白驚擡頭擔憂問：“你哪裏不舒服？”
梁絮輕搖頭：“去看望一位長輩。”
那就好……季白驚舒了口氣，既然答應下來了，自己當然不會強留，梁絮又是一番叮囑他喝點熱水這才走開。
她走出門的第一反應，就是反思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也許人家不想讓自己陪呢……不過就這一次，梁絮想，也沒有下次了吧，反正也輪不到她。
翌日清晨，梁絮把熬夜熬好的雞湯裝進保溫桶裏，不說別的，至少雞湯這種能用電飯煲做的東西，對梁絮還是蠻友好的，姑且算是個拿手菜吧。
手機鈴乍響，給她嚇得一激靈。
“梁老師啊，學校臨時要出兩套語文卷子，挺着急的，語文組長出差去了，只能交給你了。”主任語重心長的說。
梁絮揣好鑰匙，準備開門，反問到：“好，什麼時候要？”
主任嘿嘿笑了笑，梁絮皺眉，這一聽就沒什麼好事，她按下把手把門打開，一擡頭，季白驚一身白格子襯衫站在門口，似是在等她。
“明天……”主任接話。
“啥？”梁絮一個沒忍住，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明天？”
主任擔心她反悔，語速超快的說結束語：“那我就不打擾梁老師了，今天加油，明天爭取交上來！”
話音還沒落下，電話就被掛斷了。滴滴滴的聲音過於響亮，在空曠的走廊裏，季白驚都聽得見。
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季白驚問道：“怎麼了……？”
梁絮嘆口氣，無奈說：“先去一趟學校吧，主任讓我出卷子，我去把練習冊拿回來……”
季白驚頷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保溫盒，眼中不乏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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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梁絮擡了擡手：“探病總不能空手去吧。”
季白驚失望，不過一想起她的廚藝，有些後怕。
“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電飯煲做的，又不是我做的。”
廚房白癡，說明書至少也會看吧，她怎麼說都是個語文老師。
“是是是。”季白驚陪笑，站到她前面側身，“走吧，我的語文老師？”
一瞬間，梁絮有些恍惚，他曾經，也是這樣在前面等着自己吧？
真是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