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妤聽得分明,是t國話。
她將手上的盤子放在了白色的圓桌上,對著他比了個動作,要他吃掉,權璟霆嘴角動了動,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繼續對著那邊吩咐事情。
他目光平視,看著女人轉身回了客廳裡頭,她腳上踩著白色的拖鞋,腳踝的位置露在外,白皙小巧。
這段時間她的性子都被權璟霆給練出來了,這男人有的時候是挺讓人無語的,清妤乖巧的回到了餐桌前開始吃著早餐。
「你在聽我的話嗎?」那邊的容業張口叫道。
「繼續說。」男人回應他。
「差不多應該是你和我一起去t國,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去一趟絕島,軍需還沒定下來,近一年的軍火折扣還需要到絕島上去同厲冥熠洽談。」
這兩天差不多是忙的飛起來的節奏了。
「嗯,你定下來之後告訴我就成。」
容業停了一下,跟著問了句話外化,「我聽說你最近在準備打結婚報告啊?」
權璟霆這樣的身份,一旦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當然是軍營裡頭的人都知道了,不過他這樣的軍銜,結婚報告倒是不用多在意,隨便通知一下就成,年紀也到了。
「管呢。」男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將電話掛斷了。
清妤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陽臺上的男人就推門進來了,他手上捏著空盤子。
「我們一會兒直接過去,不過這是要去一天一夜的,你確定你真的沒問題?」清妤對他還是抱懷疑態度。
「放心,這我陪你好好玩。」權璟霆將盤子放在了她面前。
既然人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其他的。
「去換衣服吧。」
權璟霆畢竟也是從軍之人,這麼多年的經驗讓他做什麼事情都是迅速的,清妤不需要化妝之類的活動,所以這兩人簡單清理了一下就拉開門往車庫過去了。
店裡頭有了幫手,所以清妤倒是自由了不少,能夠隨便到處跑,清閒自在,不過必要的時候還是得回去看店,畢竟她也算是閒著沒什麼事情做的人,在家裡頭閒著還不如到花店裡頭髮呆。
這兩天因為天氣慢慢變冷的緣故街上的行人也少了些,所以買花的也並不是那麼的多,不過進入十二月份之後就會有更加多需要送花的場合,所以清妤特地進了幾批花養在店裡頭。
蕭曉早上過來的時候打掃了衛生之後就一直坐著修剪花枝,這會兒店裡頭也沒什麼人,清妤昨晚上和她說過今天要和隔壁店的老伴娘一起去泡溫泉。
所以早上過來的蛋糕店也沒開門,看著外頭寒風呼嘯的樣子,估摸著最近這幾天可能會開始下雪了吧。
「叮……」
蕭曉隨著聲音抬頭看過去,就見到了走進來的蘇雲。
女人身上裹著厚重的黑色羽絨服,長到腳踝的位置看著十分的暖和,她臉上戴了墨鏡,身上背了個白色的背包,裡頭也估計是她的相機之類的東西。
「歡迎光臨。」蕭曉面帶微笑。
蘇雲有些驚呀的看著蕭曉的樣子,是清衍告訴她的說是蕭曉到了清妤店裡頭賣花,她開始還不相信,不過清衍說的那麼真切,她就想著過來看看。
從前的名流宴會上蘇雲清楚的看到了蕭曉的不可一世,遊走在光鮮亮麗的城堡當中,那樣的高傲,絕對想不到會有今天這樣卑躬屈膝的時候。
那句歡迎光臨,真實的敲在了蘇雲的心上。
「蕭小姐,你真的在這裡?」蘇雲摘掉了臉上的墨鏡,表情複雜的看著她。
蕭曉笑了笑,已經習以為常了,前天過來一個從前的朋友買花的時候見到她的表情,比這個還要驚悚,旁人看到她這個樣子,自然是會驚訝的,十分正常不過。
「蘇記者是特地過來找我的?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蕭曉從收銀台後面走出來。
「現在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頓飯吧。」蘇雲打量著花店。
這是清妤的地方,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她是拽著蘇葉過來給清妤道歉的,那時候她看到清衍凡事親力親為的時候都沒這麼驚訝的。
現在換了蕭曉,她心裡多多少少有了愧疚,蕭家的破敗她也有責任在裡頭,蕭曉是無辜的,何以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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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拒絕,「我現在還得看店,你找我有事情的話就在這裡說吧。」
蕭曉帶她到休息區坐下,給她倒了杯熱咖啡。
「你說吧,是不是我爸爸的案子有什麼進展了?」
蘇雲過來找她,除非就是這件事情,否則的話她和蘇雲的關係也不是那麼親近。
蘇雲動手從包裡將一份檔遞了過去,「你看看吧,我最後找過那對老夫婦,他們昨天才知道你父親死去的消息,是我告訴他們的。」
蕭曉翻開看了幾眼,現在蕭林的案子還在處於秘密調查的階段,蕭林的死也只是少部分的人知道,很多人都還以為他還關在檢查機關那邊。
「這是什麼意思?」蕭曉看著上面的照片。
「他們答應我了,會更改筆錄,還你爸爸一個公道。」
她自己其實也沒想到那對老夫妻聽到蕭林死去的消息的時候會是那樣的表情,卻是也知道他們心中對於蕭林的恨意是不輕的,昨天李偉已經被執行了死刑,他生前的筆錄也被保存起來了,如果說那對老夫妻能夠更改口供的話,調查的期限也會相應的延長。
「他們為什麼會答應?」蕭曉倒是好奇了。
那時候趙嬌和她用了那麼多錢去引誘,他們都沒有鬆口的意思,現在人死了,卻是答應了更改口供,這就奇怪了。
那麼這一來二去的,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當年的案子的確是你父親辦的,李偉的兒子被當著所有人的面撕票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不過那五十萬在李偉的妻子死去之後就被李偉給了他的丈母娘,從那之後李偉因為一些經濟問題就進了監獄,剛剛放出來沒幾年的時間就犯下了雲野山莊的案子。」蘇雲平靜的將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出來。
不過蘇平邦在雲野山莊案子裡頭到底充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這個她卻並沒有說,畢竟也只是猜測而已,不能夠隨意杜撰。
「李偉的第二次入獄讓李偉父母徹底絕望,絕望之下他們將自己家裡頭的所有遭遇全部歸咎到了當年的案子上,自然而然的也恨上了那時候沒能夠救下他們孫子的蕭林,所以才接受了那些人的幫助,在我採訪李偉案子的時候將當年的事情杜撰出來。」
也就有了蕭林這案子的雛形,無論如何李偉父母是真的恨蕭林,如果他當初能夠將他們的小孫子救出來,那麼他們的兒媳婦兒也就不會死了,也許李偉一家人幸福美滿,不會再出現這些問題,也就不會有後面一系列的悲劇發生。
可是在得知蕭林死去之後,他們更多的是釋然,如果說恨意是被死亡化解了,那麼最後答應了給蕭林平反,也許是因為他們心裡那點愧疚吧。
人都死了,他們的恨意也了了,最後會怎麼同樣,誰都不清楚。
「我爸的命,我媽的不甘,只是為了緩解他們的仇恨嗎?」蕭曉莫名的有種想笑的感覺。
蘇雲知道她的不舒服,看著她張口,「我將他們從城郊接過來了,現在剛剛從警局錄完口供出來,他們想見見你。」
「我?」
門口的風鈴再次響了起來,兩人偏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相互攙扶的兩位老人。
藍色襯衫黑色的褲子,山半身的羽絨服是新的,兩人頭頂斑駁的銀髮比上次蕭曉在度假村見到的更加多的,或者說,人比上次要更加憔悴。
李偉父母看著蕭曉,慢慢的走了進來,他們還記的這個姑娘,那天蘇雲說了,是蕭林的女兒。
她自覺得往邊上站著,兩位老人走進來之後看著蕭曉,卻是並沒有再挪動腳步。
「你們見我,要說什麼?」蕭曉看著兩位飽經滄桑的老人。
尋常時候見到這樣的弱勢群體,任何人都會心生憐憫,可是現在蕭曉卻不是那麼的柔軟觸動,畢竟面前這兩個人,是害死她的父親的間接兇手。
「我們過來,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老人看著她道。
李偉的母親挽著身邊的丈夫,看著對面的姑娘,都活到這個年紀了,凡事原本都應該看開的,但是他們卻始終是做不到,否則也不會計較這麼多年了。
「你們不應該對我說對不起,而是應該對我父親說。」蕭曉看上去情緒激動,先要往前一步卻被蘇雲攔下了。
這兩位老人的身體健康檢查指標都不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蕭曉這時候可不能衝動,否則的話得不償失。
「你先別激動,聽聽他們怎麼說的。」蘇雲拉著她的手不放。
蕭曉平息了自己的怒火,看向了對面的老夫婦,「我那時候那麼求你們,恨不得跪在地上求你們,你們都沒改證詞,一口咬定是我爸拿了那五十萬,現在我爸死了,你們反倒是要改了證詞了,老人家,做人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