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伶又戳了戳它那腦袋瓜，“你聽得懂我的話，說明你還有幾分靈智。”
說到這裏，溫伶笑眯眯地用最溫柔的語調，說着最狠的話。
“要麼心甘情願被我收服成爲我的鬼使跟我混，要麼，我下一秒就滅了你。”
有靈智的煞鬼可不多見，更何況還是一隻倒黴鬼。
溫伶琢磨着，要是能收服，以後指不定能省很多事兒。
她內心的小惡魔在叫囂着，臉上依舊笑得優雅。
那小鬼往後縮了縮，又不甘地看了眼秦隨。
溫伶看透了它的心思，想了想又道：“她造的孽，我不會替她消除業障，她該付出的代價自然會付出，你是爲了李韻？”
那小鬼猩紅的眸子，漸漸地變得空洞，隨後搖了搖頭，“我不認識李韻。”
溫伶露出幾分驚喜之色，她試探出這小鬼有靈智，卻沒想到，它竟然還能開口說話。
只是這聲音，着實有些難聽。
像是喉嚨完全被毀，只能拼盡全力才發出撕裂的啞聲，這種聲音還帶有蠱惑人的能力，若是玄術一般的玄師，聽到就會有頭皮發麻的感覺。
溫伶微微挑眉，看向它笑道：“你倒是讓我驚喜，什麼時候學會說話的？”
“不知道，似乎我生化出來後，就能聽懂你們的語言，這還是我第一次試着開口。”
“你若是跟了我，你還有繼續修煉的機會，倘若不服從我，我會滅了你。”
溫伶收起臉上的笑意，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是怨氣化煞凝形而成，現在還開了靈智，是天生的鬼修之才，你這種天生適合鬼修路子的，百萬年都難尋一魂。”
說到這裏，溫伶似是又想到什麼，眸色微微沉了沉，“我上次見到你這種路子的鬼修，還是在千年前。”
小鬼愣了愣，似是沒想到，溫伶會說什麼千年前，她看起來明明才20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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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露出了幾分遲疑，這才問道，“那鬼修後來怎麼了？”
“被我滅了，神行俱毀。”
“……”
看着小傢伙被噎了下的樣子，溫伶盯着它道，“你若跟着我好好修煉，將來說不定還能有所成，你若是不願意跟我，而是選擇繼續成鬼煞害人，你就是下一個被我滅掉的鬼修！”
溫伶淡漠地警告道：“好好選哦！我連千年厲鬼都不放在眼裏，你別妄想能從我手裏逃脫。”
“……”
小鬼目露兇光，盯着秦隨道：“那她呢，就這麼放過她，我怎麼甘心？”
“不甘心也沒用，沒被我發現就算了，但你在要了她命之前被我發現，這算你跟我的緣分，我在意的並不是秦隨的命，而是你這小鬼頭的。”
“我？”
“是，還是那句話，你是難得一見的鬼修天才，鬼修也是修道者的一個路子，它雖然邪性，卻不代表它不被修真界認可。”
溫伶嘆了句，“換做一般的倒黴鬼，你覺得你現在還有機會跟我討價還價？我不過是惜才，想引你走正道。”
“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承認，我有自己的私心，但比起我的私心，你應該考慮的是，從我這裏你能得到什麼。”
溫伶循循善誘，先給個巴掌，再給顆糖。
這種方法，是蠱惑術裏最常見的。
她笑笑，道：“我可以用雷誓發誓，絕不會害你，倘若害你，就讓我歷經99道天雷被劈死。”
“……你也不必這樣。”
“其實，你這麼長時間着秦隨，你都沒下殺手，也是因爲你的靈智打開，你心裏清楚，害人性命是不對的，是嗎？”
“我、我只是能力還不夠，只能讓她倒黴而已。”
“少來，我心裏清楚你有幾斤幾兩。”
溫伶見這小鬼還挺傲嬌，不免更喜歡了幾分。
它的情緒越多，說明靈智越高。
靈智越高，就越適合修煉，不容易迷失在鬼修的修煉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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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那些嬰靈，在死後被人煉化成小鬼，是最狠戾最難纏的？
就因爲它沒有靈智，它在嬰兒時就已經死掉被強行化成厲鬼，它只會聽從操控之人的，成爲害人的首選。
尤其是那種一屍兩命的胎嬰，最爲狠戾兇殘。
溫伶也沒想到，秦隨背上這倒黴鬼，竟然開了靈智，而且還學會了人類的語言。
而這傢伙，還懂得藏拙。
顯然，它自己已經逐漸摸到了增強自己的法門，只是它自己都沒意識到而已。
否則她也不至於，等到這次見它，才意識到它開了靈智。
溫伶話說到這份兒上，也懶得再嗶嗶。
她輕輕拍了拍小鬼的鬧到，道：“想好了嗎？”
小鬼偏了偏頭，似是有些彆扭，“我們需要結契嗎？”
“喲，還懂結契呢？”
“聽別的小鬼提過。”
“你想結嗎？結契的話，對你我之間的約束都會大一些，你若是對我暫時不夠信任，我建議你結契，這樣的話，對你也是一種保護。”
小鬼愣了愣，它沒想到，溫伶會這麼說。
過了幾秒，它才點頭道：“好，我們結契。”
溫伶笑笑，對它的選擇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
它開了靈智，自然懂得人心很複雜。
懂得自我保護的鬼使，更讓她放心。
溫伶讓挪了個位置，到秦隨牀邊坐下。
緊接着，她祭出指尖靈針，將指尖扎破，隨後又對小鬼說道：“會有些痛苦，你忍着點。”
說罷，不等小鬼反應，她便將指尖血打進小鬼的眉心，脣也輕輕開合着，將玄師和鬼使結契的咒語念出。
那些咒語一經念出，便混合着溫伶的靈氣，形成了紅色的咒文，從小鬼凝成型的身體裏穿過，又緩緩地圍着一人一鬼之間旋轉。
小鬼發出了難以隱忍的嘶啞低鳴，溫伶的咒語便念得快了幾分。
她眸色一沉，低喝一聲：“契成！”
轉瞬間，溫伶的瞳孔便閃過一道紅光，那纏繞在彼此周邊的紅色咒文，也瞬間竄入彼此的身體。
溫伶緩緩吐出口濁氣，這纔看向小鬼。
它身上成煞的黑氣，逐漸消散。
黑氣徹底消失後，出現在溫伶跟前的，便是個身體半透明的少年郎。
他穿着一身白衣長衫，長髮如瀑，眉眼裏全都是溫潤之色。
溫伶愣了愣，驚訝道：“怎麼可能？你竟然是隻千年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