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頭，繼續洗手。
“喬喬，你後面的頭髮夾在項鍊裏了……”
時錦又開了口，我剛擡起頭，她居然已經在動手幫我撩頭髮。
我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指擦過我的後頸。
“你幹嘛？”我慍惱皺眉，立刻閃開兩步，板着臉瞪她。
時錦嘴角的笑意漸漸凝住，“喬喬……我是好心幫你整理一下。”
她狀似委屈地說。
好心幫我？
她知道什麼是眼力見，什麼是邊界感麼？
看不出我不想搭理她嗎？我跟她多熟嗎？
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跟我有肢體接觸。
這人真惹人反感。
我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走出洗手間。
快到包廂的時候，我還隱隱聞見絲絲縷縷的香水味，好像是時錦碰我的時候沾上的。
幽暗的包廂內，環繞着動聽的歌樂聲，我新挖掘的三個大男孩正彈吉他，唱着歌。
選秀綜藝節目組的大製片，顧總，正坐在藍色的絲絨沙發裏，蹺着二郎腿，雙臂伸展開，晃着頭，點着手指，一副沉浸式享受的模樣。
“顧總，實在抱歉，來晚了！”我走近，揚聲笑着道。
“喲，喬喬總！”
顧總轉臉，看到我，起身站起，迎了過來。
握手寒暄後，我叫三個男孩過來。
他們個個穿着白襯衫、牛仔褲，搭配帆布鞋，膚色冷白，脣紅齒白的，英俊乾淨，身材清瘦高挑，十足的少年感。
“喬喬總，好眼力，這三個孩子，能唱能跳，多才多藝，關鍵個個長得也標緻，進前十都沒問題！”顧總打量着三個男生，一頓誇讚。
“顧總，那可不？他們三個的唱功，我是請我們小野鑑定過的！”我底氣十足道，“你們坐下，陪顧總喝一杯！”
三個男孩都已成年，我親自開了瓶啤酒，給他們倒上，吩咐他們。
他們聽話地給顧總敬酒，我自己也倒了一杯啤酒，“顧總，既然您對他們三個很滿意，那……合作愉快！”
“喬喬總，那必須得愉快，合約我都帶來了！”
顧總一飲而盡後，拿過黑色皮包，掏出合同。
他比我想象中還要爽快。
我正竊喜着，忽然感覺空氣變得燥熱，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下意識地解開襯衫領口的一粒釦子，用衣襟扇了扇。
“你們三個先去樓下玩吧，我跟你們喬喬總，談一些合作細節……”
顧總的聲音在我聽來有點飄忽，渾身疲憊的感覺，教我靠進沙發裏，迷離的視線裏，三個男生出了包廂，帶上了門。
“喬喬？你很熱？這小臉，紅撲撲的。”
顧總身體緊挨着我，一張胖乎乎戴着黑框眼鏡的臉，在我眼前放大，他手裏拿着面紙，幫我擦汗。
我大腦暈乎乎，沒思維也沒力氣躲開。
“怎麼這麼多汗？脖子、胸……口都是……空調開着的呀，我給你擦擦！”
不要……
我在心裏抗拒，卻一點反抗的能力，垂眸間，男人白胖的手拿着面紙，正擦着我的脖子，越來越往下。
白襯衫領口敞開，黑色蕾絲映襯着酥胸，白色紙巾一點點滑到溝壑處。
“不……”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才吐出一個輕飄飄的字眼。
眼前，是顧總那張堆滿淫笑的臉。
他正得寸進尺地解我襯衫的扣子。
僅剩的一點理智告訴我，我現在很危險，但我的思維是朦朧的，飄忽的。
使盡所有的氣力，牙齒用力咬着舌頭，指尖發狠地掐着手心，疼痛的感覺教我清醒了一點，“你、別！”
我咬着牙道，嚥下血腥，雙手撐着沙發，站了起來，朝着包廂門口走去。
還沒走兩步，我被拉住，身體被用力抱住。
“美人，我這火都被你點上了，纔想起走？沒門兒……乖乖的，我保證那三個小子進前六！”
男人邪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着一股子濃濃的酒氣，我手肘用力地向後一搗，“滾！”
掙開後，我朝着衛生間跑去。
雙腿虛軟，一路上跌跌撞撞，剛進門，我立即反鎖，撲到洗臉池邊，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洗臉。
冰涼的清水，緩解了臉頰的燥熱，意識都清明瞭幾分。
我這是被這個姓顧的，下藥了吧？
思忖間，“嘭”的一聲巨響，一股勁風伴隨着濃重的酒氣，我轉臉，只見姓顧的邊脫掉西服，邊朝我走來。
鏡片後的一雙小眼虎視眈眈，嘴角染着邪笑，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剝了。
我腳步連連後退，他步步緊逼。
腳下一個趔趄，我跌坐在馬桶上，男人餓狼似地朝我撲來，啃咬我的脖子，兩隻手在我身上放肆。
頃刻間，我襯衫衣襟大敞，男人略微擡起頭，猥褻的目光緊盯着我的胸前，他張口撲來。
我使出渾身的氣力想要推開他，這時，一隻大手抓住他的後衣領，生生地將他從我身上拉開。
擡眸間，我的視野裏闖入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男人一拳砸在顧總圓鼓鼓的肚子上！
是傅言深，剎那間，我清醒了很多。
“啊！喬喬你——”
這時，又一道女聲響起，我看過去，只見時錦捂着嘴，一雙眸子似乎正盯着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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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眸，連忙將雪紡衫大敞的衣襟裹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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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是，是她先勾引我的！”
姓顧的被傅言深一腳踹得撞在洗手池邊，他哀嚎，雙手抱着頭，大聲道。
他居然惡人先告狀，是他給我下藥的吧？
我大口地喘氣，嚥着喉嚨，感覺力氣正一點點地恢復。
“天……喬喬你怎麼會跟這種油膩的男人……”時錦的聲音拉過我的注意。
她皺着眉，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斜眼看着我，略顯尷尬與嫌棄的樣子。
就彷彿我是個偷情被撞個正着的蕩婦。
此刻，我也正感受到一雙強烈的視線，擡眸間，只見傅言深一動不動，正看着我。
他是相信這個顧總的鬼話了吧。
管他信不信呢，我沒所謂。
但，這個姓顧的不能污衊我！
我努力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瞪視着他，氣憤地開口：“顧常凱，你、給我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