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斌住的地方,離刑警隊不遠。
這工作狂,放着自家的三居室不住,跑刑警隊附近租了個一居室。
難怪,他剛纔說話要小聲憋着。
就他這小居室,再大點聲兒都能把隔壁嚇一跳。
姜文斌的房間,自然沒眼看。
他孤家寡王,還是刑警隊隊長,家裏常年整潔如新纔有問題。
溫伶對這種一心爲人民服務的人還是心生敬佩的。
她並未露出半點嫌棄,輕聲問他,“鄧聰呢?”
“在裏邊睡覺。”
“我去看看。”
“你動靜小點,他很難入睡。”
溫伶比了個OK的手勢,姜文斌本想跟過去,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
他轉身走到狹小的廚房,接了點水拿水壺燒着。
出來時,還把廚房門給帶上,怕燒水的聲太大,把小孩兒驚醒。
推開門,姜文斌就被嚇了一跳。
溫伶正單手拎着本該在牀上休息的鄧聰,另一手則掐着他的脖子。
他立刻衝過來,就要阻止溫伶的舉動,“你這是幹什麼?快把孩子放下!”
“孩子?你看清楚點!”
溫伶擡手一晃,便用靈氣打開了姜文斌的天眼。
這下,姜文斌都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鄧聰渾身都透着黑氣,眼珠子都已經全白,在溫伶的拎提下,不停地掙扎,臉上還有猙獰的兇狠表情。
姜文斌不可思議地問道,“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我身上的正氣太重,邪祟近不了身嗎?”
“或許,在你們找到他時,他就已經被陰靈附身侵蝕。”
“什麼意思?”
“其實,我們一直忽略了很重要的點。對方能誘惑孫媛離開安全屋,那就說明,他們其實是知道安全屋位置的,那又怎麼可能真的放任鄧聰不管?就因爲他是個孩子?”
姜文斌皺起了眉頭,“對方是故意,留個孩子在那當誘餌的?”
“如今這情形,多半是這樣。”
“那你總不能殺了鄧聰啊!”
“誰說我要殺他了?”
姜文斌瞪向溫伶,“你都掐他脖子了!”
“我是在威脅他。”
溫伶朝門口做了個手勢,“姜隊,你還是先回避下吧!我怕一會你又壞我事。”
她看了眼鄧聰努力伸手夠過來想要抓她的動作,道:“鄧聰現在已經失去心智,再耽誤下去,回頭就真沒辦法把陰靈從他身體驅除了!”
姜文斌搖頭,“我留下來看着。”
“你確定,不會因爲我接下來的舉動而心軟壞我事?”
“……你打算怎麼做?”
“被陰靈附身可不是小事,我自有我的方法,但是看起來會顯得有些殘忍。”
溫伶聳肩,“我怕姜隊你受不了,畢竟,這玩意兒現在在鄧聰身上,鄧聰還是個孩子,連尺度超大的美劇裏,都不讓死孩子,更何況我這舉動,看起來就像是在虐待‘孩童’?”
姜文斌無語,“我之前是肉眼看不見他冒黑氣,你現在對付他,在我看來就像是在打怪東西,我巴不得你狠一點。”
“……”
溫伶倒是沒想到,姜文斌承受力這麼強?
明明,剛剛他衝進來那刻,表情就像對待要犯似的,兇得要死。
此時此刻,溫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姜文斌不肯出去,她也騰不出手來推他,更何況,時間不允許。
她剛剛可不是震懾姜文斌,才那樣說的。
鄧聰現在,是真的很危險!
這邪祟附身,厲害點的,附身上去不出一個時辰,就能讓你心智全無,成爲被它操控的傀儡。
再狠點的,要是生庚八字還偏陰,那就很容易被煉成半人半鬼的人魁。
好在,鄧聰如同孫媛說的那樣,他年紀雖小,意志卻很堅定。
再加上命格還算不錯,這才穩到了現在。
但也確實驚險,若溫伶不想把幕後的人揪出來,趕着過來接人,再稍微拖一拖,接到的就是具傀儡,還不得不防止他害人,得對他“人道主義”了。
給鄧聰驅除邪祟的方式,其實跟月白結契時清除他身上的怨煞之氣,有異曲同工之處。
只不過,月白跟她結契,在驅除怨煞時,會由她的靈力來給他做託墊,溫伶也替他擋了半數的痛楚,只是她沒表現出來而已。
但鄧聰不一樣,他是凡人。
不像月白本就是鬼修之體,怨煞之氣對他的影響本就不大。
鄧聰一個人類,被陰邪之物侵蝕,溫伶動手驅邪也得格外小心!
稍不留神,鄧聰的靈魂就會受到影響。
溫伶答應了孫媛,要極力保住鄧聰,她就絕不會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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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聰眼睛已經完全泛白,溫伶扭頭看向姜文斌,“既然決定留下,那就幫點忙!”
說罷,她看向姜文斌的手,“搞點血過來。”
姜文斌:“……”
得!行走的血袋!
姜文斌把手伸出去,算是摸到幾分溫伶的行事作風了,但凡能坑的,她絕不會放過。
他纔不信,她沒有其他辦法對付這些邪祟。
溫伶當然有辦法,她用靈力氤氳的指尖血,效果跟姜文斌這種陽氣筒裏打出來的血液效果等同,可她雖然強,可她也怕疼啊!
動不動就得祭出指尖血,她就不能心疼自己麼?
她面色如常地坑姜文斌,虛空朝他之間劃了下,一股血液便從姜文斌的指腹中溢出。
“抹在鄧聰的眉心!”
姜文斌趕緊照做,當他指腹上的血,抹上鄧聰眉心那瞬,鄧聰便陰氣大漲,那被附身後變白的眼珠,瞬間變成了黑色!
這種轉瞬的變化,讓姜文斌心頭一驚。
饒是今天在溫伶的言傳身教下,他見了不少肉眼不可見的東西,可這會兒,他還是被震懾到了。
畢竟,半小時前,他還坐在牀邊,輕輕拍打着鄧聰的後背,用他彆扭又五音不全的聲線,唱着靜心搖籃曲哄人小孩兒睡覺呢。
這會,小孩兒就變得跟電影裏的惡魔似的,他能不被震懾到麼?
“有效!再抹兩滴,在他的太陽穴!”
姜文斌也顧不得自己成血袋了,連忙又擠出血珠,按照溫伶說的,抹在了鄧聰的太陽穴上。
鄧聰體內的陰靈,明顯被這三滴陽血給傷到了。
他劇烈掙扎的同時,還發出了尖銳刺耳的嘶吼,並從七竅中擴散出濃烈的黑氣,凝成兩團瘴氣,直接鑽向溫伶和姜文斌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