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坐在馬車上,不禁再一次感嘆府城的先進。
這裏居然有夜間醫館,還備有馬車,方便夜間大夫出診,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
更令她感到感到頭皮發麻的是,這間醫館居然分了科別。
門口小二先問詢病人,問清楚症狀之後才叫人帶你去專門擅長此症狀的醫師處排隊等待。
這不是簡易的現代醫院門診制度嗎?她初見就覺得無比熟悉,又十分激動,這該不是哪位同道中人,穿越前輩開的醫館吧?
沈七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對面的山羊鬍小老頭,看得那老大夫耳尖都紅了。
“大夫啊,我見貴醫館分工明確,形式新穎又十分有效率,想請問是哪位能人想出的這個主意啊?”
“哦,咱們善仁堂整個藍蒼國都有,是能跟回春堂平分秋色的醫館,江南首富楚家的產業。”
“楚家?”
沈七月突然想起今晚在翠喜樓把自己踢下樓的,那個情種,不也是什麼楚家二公子嗎?
老大夫點點頭:“沒錯,回春堂是京城顧家的產業,顧家紮根天子腳下,成了皇商,回春堂名滿天下,可近幾年,有了楚家未來的少夫人出謀劃策,善仁堂逐漸能與回春堂平分秋色了。不過……唉。”
“怎麼了?”比起這個,其實沈七月更感興趣的,是這位“未來少夫人”。
如果不是她思想超前,那便肯定是前輩了,既然穿越這種事情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有可能還會發生。
“這顧家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偏方,竟能弄出什麼凝血散,比金創藥便宜效果還好,光這個凝血散,江南各醫館是一瓶難求,回春堂一下子又將善仁堂撇開了。”
老大夫一臉惋惜。
沈七月顯然是沒想到凝血竟然這麼有名,由此想來,顧知白在顧家真是大大的長臉啊。
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去江南,見一見那位“疑似老鄉。”
說話間,馬車停在了沈七月住的客棧門口,她率先跳下車,扶着老大夫下來。
轉身便看到,前方也停了一輛馬車。
一身男裝的玲瓏站在一旁,陸景桓站在她身邊,朝馬車中伸出了手。
蘇媛一隻胳膊被包紮固定,一隻手被陸景桓牽着下了馬車。
“阿媛,小心點,你這胳膊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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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月趕緊低下頭,領着大夫往後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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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蘇媛驚訝地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裏?”
沈七月擡頭,正好對陸景桓有些驚慌的眼神對上。
她看見他迅速放開了蘇媛的手,朝自己走來,“七月,你怎麼在外面?你……去請大夫了?你怎麼了?哪裏受傷了?”
陸景桓緊張地打量了一遍她,又將她翻轉過去,看了看背面,“沒有受傷啊。”
沈七月見他如此態度,心裏才舒服一點,“不是我,是大姐發燒了,我們快點進去吧。”
說罷領着大夫就進了客棧後院,陸景桓習慣性地緊跟在她身後。
突然,身後一聲驚呼,“主子,沒事吧?”
陸景桓迅速轉身,奔到蘇媛身前,將她包紮好的胳膊檢查了一遍,見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隨後帶着點責備囑咐道:“小心點,你剛正好骨,切莫亂動,骨頭節錯位了可怎麼的了,你以後……”
“行了,知道了,你怎麼在離京時間一長,就變得越來越不像你了?”蘇媛淺笑一聲,打斷了她的嘮叨。
陸景桓嘆了口氣,朝一旁的玲瓏道:“照顧好你家主子,腳下看着些。”
隨後轉身想要跟上沈七月,卻發現哪裏還有沈七月的影子?
他心裏不由一慌,趕緊向前追去。
沈梨花是傷口沒有清理乾淨,造成感染,老大夫幾針下去放了血,又重新清理了傷口。
“剛纔老朽看見病人傷口處敷着白色的藥粉,傷口已經凝固,敢問可是凝血散?”
“正是。”蘇媛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受傷之後,我就爲傷者撒了凝血散。”
沈七月趕緊去門口扶她,看也不看一旁的陸景桓。
“果然是凝血散,凝血散有奇效,但卻被回春堂壟斷,老朽從未見過,竟然猜對了。”
老大夫捋了捋鬍子,從藥箱中拿出幾包藥,遞給沈七月,“你這丫頭口齒伶俐,說的症狀也對,老朽匆忙之間帶的藥也正合適,不過只有今晚的,一會我給你開個藥方,你明日去藥房再抓兩副,這熱基本就退下去了。”
沈七月趕緊接過來,不住地道謝,隨後拿了藥方,付了診費,老大夫便要告辭。
“您等等,大夫。”
沈七月跑回房,從牀的最裏面掏出自己隨身帶的包袱打開。
自己害怕大姐她們受傷,出來之前以防萬一,裝了十幾瓶凝血散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大姐已經沒事了,留下一瓶這兩天換藥用,剩下的沈七月全塞包袱裏提了出去。
“大夫,這是十幾瓶凝血散,權當今日謝禮物,您收下吧。”
老大夫震驚地接過包袱看了一眼,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一個姑娘家,出門怎麼帶這麼多凝血散?”
沈七月訕笑了一聲,指了指牀上的沈梨花:“這不是以備不時之需嗎?”
老大夫不再多問,從懷裏掏出剛纔的診金,執意塞給沈七月:“我既收了這藥,這診費就不能要了,你收回去吧。”
沈七月見他態度堅決,笑了笑接了過來,將他送到馬車上,趁他不注意將診金塞進了包袱裏。
看着馬車走遠,沈七月看了看天上的月牙,重新攏了攏頭髮,轉身就看見陸景桓站在自己身後。
“七月,我剛纔陪阿媛去正骨,她的胳膊……”
“我知道,蘇姑娘也是爲了救我,我又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不必解釋。”
沈七月淡淡一笑,越過他朝客棧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