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經國心頭一跳,額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塊玉的事情,他從未跟任何人提過。
不,他跟瑾色說過,難道是瑾色告訴他的?
不可能!
沈經國擦了一下額頭,平靜的聲調下隱藏着某種情緒的波動,“江先生,你也玩玉?”
“你也說了,生意人嗎,偶爾玩玩也不失大雅對吧?”江景琛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起來,長指在桌面上去輕輕一扣,意味深長的說:“如果沈先生有什麼上乘玉的話,可以拿出來大家一起觀賞嘛,我入行晚,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望沈先生不吝賜教。”
沈經國扯出一抹乾笑,頻頻點頭,心中卻愈發的不安起來。
在江景琛離開會所之後,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他們剛纔坐的地方,拿走剛纔江景琛所用過的茶杯,若無其事的離開包房。
警局的同事對於瑾色的偶爾缺席,已經表現的相當淡定。
這一日,她剛進入辦公室,餘隊就把她叫進了辦公室。
他拿出一份文件遞到瑾色面前:“林豐的屍檢結果出來了。”
瑾色打開文件,看到那上面的結果跟超子死亡結果一樣時,她心中暗自一驚,“林豐是關押在看守所裏,他身體裏怎麼可能會含有致幻劑?”
“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餘隊面色嚴肅的說:“已經開始對看守所裏進行排查,一旦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瑾色視線落在文件上面,看着他屍體的檢測結果,心中的疑團愈發的大起來。
那個人究竟要做什麼?
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致幻劑?
催眠殺人已經很讓人頭疼了,偏生又來一個致幻劑殺人——
放下文件,瑾色看向餘隊:“餘隊,如果沒有什麼吩咐,我先出去做事了。”
“等一下,還有個事情要跟你說一下。”餘隊打開電腦畫面,指着裏面的畫面說:“你看下這個。”
視頻上顯示的是武林廣場的那一段路程,瑾色看了一下視頻上的日期,顯示的是崔玉蘭死亡的那一天。
她睜大眼睛看着畫面:“餘隊,這個是從哪裏弄出來的?”
“技術部門修復的。”餘隊指着畫面上顯示的一個頭戴紅色帽子的男人說道:“你看到這個人沒有?”
只見那個人手拿着一份禮盒,直接走到崔玉蘭身後的空位置上,將禮盒放在那裏,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咖啡廳。
而崔玉蘭那個時候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咖啡未喝一口,時不時的看着窗外。
瑾色知道,她是在等自己。
而那個時候,她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見崔玉蘭。
沒過一會兒,就見桌面上的禮盒忽然發生爆炸,畫面瞬間陷入黑暗。
關了畫面,餘隊面色沉重的說:“放禮盒的人是超子,超子已經死亡,所以我們查出來的線索又中斷了。”
瑾色久久才從那個視頻中回神,她轉眸看着餘隊說:“要是我早去一會兒,崔玉蘭說不定不會死。”
餘隊拍了下她的肩膀,“這樣的事情誰都無法左右。”
停頓一下,餘隊又說:“你現在能做罪犯分析圖嗎?”
瑾色道:“我需要一些時間。”
餘隊道:“那行,我先讓技術部門將卷宗整理好送過去。”
離開辦公室,瑾色的心還落在視頻上面,崔玉蘭被炸彈一瞬間炸飛的鏡頭縈繞在她心田上,根本無法平靜。
雖然她跟崔玉蘭水火不容,但是看到她以那樣悲慘的死法離開,她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來。
坐到位置上,瑾色的心空落落的,看到桌面上的手機,她隨意的點開屏幕,上面有一條靳安彤發來的消息。
“妞兒,怎樣?他招了沒有?”
瑾色失笑,擡起手指,對着屏幕發送條消息過去。
“我相信他。”
發完消息,瑾色想到容非衍,便給他發了條微信:“老公,你現在在哪?”
很快,那邊給了回信,“查崗?”
瑾色挑眉,“你說呢?”發完之後,又發了一個奸笑的表情過去,後面又來了一句:“怎麼,不方便說?”
看到她的消息,容非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幾乎要震驚了旁邊坐着開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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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手機,對着會議室拍了一張照片,附帶一句話過去:“歡迎夫人隨時查崗。”
瑾色看到這一句話,差點要捧腹而笑,剛剛陰鬱的心情瞬間輕鬆起來,“我先忙了,晚上見。”
“跟誰聊天這麼開心?”秦璃放下手中的文件,一把搶走瑾色手中的手機,看
到上面的對話,她忍不住笑出來。
即便隔着一層桌子,瑾色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肚子裏的翻滾的笑意。
挪開視線,秦璃曖昧的聲音說道:“色色,你家容先生好體貼哦。”簡直惹得她少女心大動。
她湊到瑾色身邊,“色色,你也跟我說說,你跟容先生的婚後生活如何?”
無視她的好奇,瑾色從她手中搶走手機,淡定的說:“工作不用做嗎?”
“色色,你跟我說說唄,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秦璃搖晃着瑾色的肩膀,神祕兮兮的說:“其實我更好奇的是,你們誰在上面,誰在下面。”
瑾色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秦璃——”
“哈哈——”秦璃笑眯眯的說:“你放心啦,我不會告訴大家,容非衍其實才是那個最賣力的人。”
瑾色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眯着眼睛說:“餘隊——”
秦璃身子一僵,忙站起來說:“我去工作了。”
看秦璃的表情,活像是耗子見了貓,瑾色忍不住笑起來。
秦璃扭頭,發現面前並沒有人,這才發覺是上當,她生氣的掐了下瑾色的肩膀:“色色,誰讓你騙我的,害我以爲餘隊那個怪胎真的在後面。”
眼睛的餘光發覺餘隊正朝這邊走來,瑾色裝作沒看見,漫不經心的說:“餘隊怎麼是怪胎?”
秦璃開始細數起餘隊的種種:“你不覺得他很古板嗎?他才二十八哎,看起來就跟五十歲的大叔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你跟他一起逛街,他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尤其是上次——”
“咳咳——”
聽到咳嗽聲,秦璃打斷了說辭,擡頭就迎上餘隊的目光,她心尖一抖,掐了一下瑾色的胳膊,咬牙說道:“色色,你真壞,餘隊來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瑾色無辜的表情看着她,“告訴你,不就聽不到你的一番說辭了?”
秦璃瞪了一眼瑾色,抓起文件,“不跟你說了,我去工作了。”
餘隊跟小周交代了下工作,轉身將秦璃叫進了辦公室。
在去辦公室之前,秦璃如臨大敵的看了一眼瑾色,這才磨磨唧唧的站起來朝辦公室走去。
下午下班之後,瑾色收拾好文件,鎖上櫃子,邊拿手機邊往外面走去:“忙完了嗎?”
那邊傳來一道渾厚的笑聲,容非衍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釦兩下說:“嗯,你說。”
瑾色笑道:“不忙就好,我還擔心打擾你工作。”
容非衍眉心一動,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那裏,淡淡的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薄脣微抿,“老婆。”
這兩個字只是很平常的兩個字,但是通過他醇厚的嗓音傳到瑾色的耳中,就帶着不一樣的感覺,她的心跳莫名的加快,就連臉也跟着紅了起來。
“嗯。”
聽到她的聲音,容非衍嘴角勾了一抹淺淺笑容,迎着夕陽最後的餘暉,耀的他整個人清冷卓絕,遺世獨立。
聽到有汽車聲音傳過來,容非衍開口:“下班了?”
“嗯,準備回去。”瑾色發動引擎說。
容非衍眉頭微挑,“老婆,猜猜我在做什麼?”
瑾色心尖驀然一動,擡眸看着警局停車的大院,嘴角挽起一抹笑容,“工作還是開會?”
“都不是。”容非衍慢條斯理的說:“再猜。”
瑾色認真的想了一會兒,“不會是在想我吧?”
“聰明。”容非衍嘴角綻放出一抹笑意,眸光瀲灩道:“想吻你,抱你,欺負你,還想——”
他停頓一下,魅惑的聲音帶着某種嘶啞:“還想你身體的某個地方。”
瑾色的臉瞬間炸開紅暈,心尖上像是流淌過一道道暖流,整個人定在那裏幾乎無法思考。
這個男人,想她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欺負她!
更讓她不能容忍的是,他居然——
瑾色臉色酡紅,咬着牙說:“容非衍,你這麼耍流氓,真的好嗎?”
容非衍卻一本正經的說:“兩口子之間沒事兒增加一下情調,我覺得很有必要。”
瑾色心尖再次一晃,耳根已經燒的不像話,“容非衍,你知不知羞的?就不怕我把你這耍流氓的行徑告訴全世界?”
容非衍笑起來:“夫人,歡迎你隨時像我耍流氓,不分時間,地點,場合,還有次數。”
瑾色差點吐了一口老血,看吧,不管任何時候,她在容非衍面前總是處於下風。
爲了避免再次從某人口中聽到自己無法消化的話語,瑾色飛快的來一句:“我去你公司有事跟你說,先這樣。”
掛斷電話,瑾色發動車子朝容氏傳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