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燕拍戲的那天,裴瑾言終究因爲柳舒服的事情沒有去成。
接到猴子打來的電話,裴瑾言心裏一顆石頭落了地。
她讓猴子將阮玲燕送到她指定的地方之後,便讓猴子去指定地方取錢。
等猴子好奇心爆棚,想要折回去一探究竟時,安置阮玲燕的地方忽然起了大火。
猴子震驚不已。
緊張之餘,他打給裴瑾言,開口就問:“是不是你乾的?”
裴瑾言開口就是一句反問:“你把她怎樣了?”
猴子本就心虛,又被裴瑾言這麼一問,一時間竟回答不出。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猴子做這一切本就是爲了錢。
現在事情一下子變成了這樣,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跟裴瑾言交代。
實話實說,他擔心裴瑾言不相信,而不給他錢。
但不實話實說,他又擔心自己會掉入裴瑾言事先設計好的圈套。
猴子一時間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驟然而起的消防車警報聲,拉回猴子思緒。
這道聲音也傳入電話那頭裴瑾言的耳朵裏,她問:“你那裏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會有消防車的警報聲?”
猴子腦門冷汗直冒,他唏噓着說:“沒,沒有。”
“是嗎?”裴瑾言再接再厲道:“確定沒有出問題?”
猴子心想,反正一開始就說了謊,索性心一橫,直接說謊到底得了。
他故作鎮定的對裴瑾言說:“真沒事,你要我幫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希望以後咱們不要再聯繫了。”
說完,也不等裴瑾言開口,他直接掛斷電話。
然後從手機裏取出電話卡,直接將卡掰成兩半,擡手扔向了一邊。
頭也不回的走了。
裴瑾言收起手機,扭頭看向這個剛從火場裏跑出來的阮玲燕,說:“你倒真捨得,把自己弄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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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言車裏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阮玲燕。
她的額頭上正流着血,她一邊拿毛巾捂着,一邊不甚在意的說:“他在意我這張臉,如今我把它毀了,相信他絕不會想到我會變成這副模樣。”
裴瑾言心中感嘆不已。
一個對自己狠的人,做起事情來一定不會拖泥帶水。
除非她有不得以的苦衷。
裴瑾言拿出一份文件夾,丟在阮玲燕面前,說:“裏面是你的新身份,上船之後,你就能開始你的新生活。”
阮玲燕二話不說,立即打開看了起來。
嶄新的一切此時就擺在她面前。
想到馬上就要開始新的生活,她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她認認真真的看了好幾遍,忽然就痛哭起來。
裴瑾言側眸看了她一眼,說:“現在後悔你還來得及。”
阮玲燕哭着哭着就笑了,她淚眼朦朧的望着裴瑾言,說:“你覺得我還有後悔的機會麼?”
裴瑾言沒有說話。
阮玲燕落下車窗,任由眼淚被風吹乾,這才收起這個新身份。
她對裴瑾言說:“你放心,我不會再出現大叫你的生活。”
裴瑾言又拿出一個信封,放在阮玲燕面前,說:“這是給你準備的。”
阮玲燕打開,見是一疊外幣。
她爲裴瑾言的貼心感動不已,想說什麼,眼淚卻又流了下來。
裴瑾言說:“你也不必這麼感動,我做這一切,不是爲你。”言外之意,是爲她自己。
阮玲燕點頭,說:“我知道,但是你卻是在冒着危險的前提下做這些的。”
裴瑾言沒有講話,專心開車。
阮玲燕想了想,也從身上拿出一個用透明袋裝的信封。
信封很薄,裏面只有一張紙。
那是一張存款單。
她對裴瑾言說:“如果方便的話,請把裏面的東西交給我母親。”
裴瑾言似乎有些不解的說:“你不是憎惡她麼,怎麼?”
阮玲燕苦笑一聲,說:“就當是還她的生育之恩吧。”
其實裴瑾言早就知道,真要說報恩,阮玲燕早就完成了。
如果不是因爲她母親,阮玲燕也不可能走上這條路。
說來說去,當下的人生,其實跟最初的選擇有關。
起心動念皆是因,當下所受皆是果。
裴瑾言無權利去評價阮玲燕這一生,但我們每個人都有做自己的權利,不是嗎?
裴瑾言說:“我會轉交給你母親。”
阮玲燕重重的嗯了一聲,接着說:“謝謝你。”
爲緩解氣氛,裴瑾言故意說:“你只要不想我會欺騙你就行。”
阮玲燕迅速的說:“你不會的。”
裴瑾言心說,她就這麼信任自己?
裴瑾言沿着洛城的五環路,徑自開車將阮玲燕送往碼頭。
那裏的船長早已經等待裴瑾言多時。
將阮玲燕送上船的那一刻,阮玲燕到底沒有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再次痛哭起來。
裴瑾言明白,這一次,她是在爲自己而哭。
爲那即將到來的自由生活而哭。
就在船伕即將開船的時候,已經進船艙的阮玲燕忽然又從裏面跑出來。
她對裴瑾言叮囑道:“你要小心。”
裴瑾言點頭,對她露出一抹鎮定平靜的笑容,說:“放心吧,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阮玲燕跟裴瑾言對視幾秒,繼而進入船艙。
裴瑾言站在那裏,一直目送船隻消失在她視野之中,這才轉身。
剛轉身,便對上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居然是他?
裴瑾言沒忘記上次這人往她車輪下面扔翡翠碰瓷的事情。
原本以爲那只是人生中的一個巧合,誰曾想,竟然會在這裏遇見了。
梁少一見到裴瑾言,臉上就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表情,彷彿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他也朝着裴瑾言看去的方向看去,只見海平面平靜如斯,西下的夕陽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別有一番風情在。
他雙手環臂,一副大爺式的口吻說:“這附近也沒誰啊?所以,你在等誰?”
從上次他拿那一塊翡翠來碰瓷她,裴瑾言就對他無好感。
這次,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
她都擔心這個人會不會發現了她做的事情。
迎着他那探究到底的目光,裴瑾言淡淡的說道:“等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人。”
梁少嘿嘿一笑,說:“你說的不會是我吧?”
望着這個朝自己臉上貼金的男人,裴瑾言着實無語。
她就納悶了,他哪來的優越感,認爲那個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