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順天府尹他們的人闖進來了。說是看到了鬼火進來了莊園。”
一陣冷風從老者的耳邊吹過,老者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他還想要開口說什麼,只見門內,宋茗雪披着一件白衣從裏頭緩緩走出。
“夫人,這麼大的事,世子可出來?”
“不用了,世子身子不適,且讓他歇息。”
話落,宋茗雪就隨着老者走了出去。
老者總覺得後面像是有人盯着他似的,她往後一看,卻只看到黑影幢幢的房間,這內院到了夜裏,一直都這麼死氣沉沉的嗎?
宋茗雪到了前院,笑着對順天府尹,道:“府尹大人,這麼晚了,還這般操心,只不過爲了這莫名其妙的理由,倒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呢。”
宋茗雪的臉十分地白,她披散着黑髮,從黑暗之中走來,讓人莫名生了恐懼陰暗之感。
順天府尹沒理會。
他既然已經來了,就算那鬼火不是鬼,也總不能白來一趟。
反正,她已經闖進來了,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已經得罪了,最好能發現點什麼,否則明日一早,樂陽大公主向皇上告上一狀,可不是什麼好事。
宋茗雪陰沉着臉,道:“大梁說不得鬼神,你們這些人說看到了鬼火,難道想和桃花村村民一樣,集體遷村嗎?”
在場的百姓紛紛怔住。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了那兩個村莊莫名遷走了,難道是因爲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這,這簡直……
欺人太甚。
還不允許人說真話了。
可是這憤怒迅速被恐懼替代,是不是今晚過後,他們也會被被迫集體遷村?
他們有些懼怕地看向順天府尹,希望能從他的口中得出一個真真切切的否定回答。
順天府尹的雙眸滴溜溜地一轉,卻道:“你們確定看到的是鬼火?不是什麼人鑽進去了?”
百姓們有幾個機靈的,立刻道:“是個人,鬼鬼祟祟的。”
他們互相用胳膊撞了一下身邊還呆滯的人,所有人全部改了口供。
宋茗微躲在角落裏看着,嘴角狠狠一抽。
宋茗雪估計要吐血了吧。
果然,宋茗雪咬牙切齒,暗惱這些人極端無恥。
順天府尹對着衙役們使了一個眼色,大有給我大膽地幹,出了什麼事我擔着的意思。
然後,一羣人蜂擁而入,開始了地毯式搜索。
宋茗雪眉頭緊緊一皺。
她忽然走到了府尹大人面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府尹大人,我勸你不要做的太過,你的兒子狎妓,這事你雖然壓下來了,指不定哪天就暴了出來,別忘了咱們的聖上,可最不喜歡新科士子有這樣的污點。”
順天府尹怔了一怔。
臉上的神情都變了,他的眼簾垂了下來,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就在順天府尹掙扎着到底爲兒子還是爲案子做出選擇的時候,一個衙役大聲道:“大人,這個假山有點古怪。”
其他衙役都圍了過去,宋茗雪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盛懷安從那假山裏走出來。
順天府尹咬了咬牙,難道,今日就這麼功虧一簣?
盛懷安文質彬彬,溫潤如玉,雖已不是世子的身份,到底是玉面從容,俊雅不凡。
“不知道府尹大人,大晚上地來此,有何要事?”
順天府尹竟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他的額慢慢出了汗,一陣惆悵。
他長嘆了一口氣,“這假山沒什麼不同,我看大晚上的,這莊園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大家就別白費力氣,都回去吧。”
話音剛落,這假山驟然一變。
變成了一個牢籠的模樣,裏頭散發出了一股子惡臭。
而門口那的鎖上,滿是鮮血。
順天府尹怔忪地看着。
衙役的手剛觸及那個鎖,手突然就像是被一道利刃砍了下來。
“啊!”
一隻手被那鎖吃了進去,拿衙役倒在地上,疼地不停打滾。
在場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嚴峻了起來。
就連看到了這一幕的百姓都嚇得臉色發白,心臟突突直跳。
宋茗雪也驚住,她沉沉地看着這一幕,轉而向順天府尹施壓。
“府尹大人,這是意外!”
這還能算意外?
與指鹿爲馬有設麼不同?當在場的人是瞎子還是傻子?
順天府尹極力針扎着,兒子的前程和這一宗案子,到底要怎麼做?
彼時,裏頭傳來了鬼哭狼嚎之聲,有女子在不停地哭泣,像是孤魂野鬼,想要逃出生天來。
盛懷安的臉隱沒在黑暗裏,沒人看得到他的神色。
只覺得這人突然地陰沉了下來。
宋茗微沉着臉看着,身子一閃,出了府。
到了外頭,她化身爲人,將衣衫穿好後,就走進了互不相讓,各自估量的兩方之中。
“咦?大人怎麼也在此?”
宋茗微進來時,有人認出了她,紛紛退讓了開來。
京城流言紛飛,沒人敢徹底否定她是疑兇的身份,這時候她來了,也讓人吃驚。
“宋小姐,你怎麼來了?”
“我一路追着一個怪物來,沒想到在村子前面的田野地,遇到鬼打牆困了許久,看他朝這個方向過來,就追來看看。”
“是不是滿身藍光的?”有個婦人忙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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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茗微連忙問道:“你也見過?”
那婦人突然噤聲,暗惱忘了宋茗雪說起的遷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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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會兒,宋茗微這麼一說,倒是沒人懷疑她了。
盛懷安眯起眼看宋茗微,聽得那滿身藍光的,他終於明瞭。
今晚,就是宋茗微自己設的一個局。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爲了將他連根拔起?
還是爲了轉移流言,模糊焦點?
“這裏的味道好生奇怪,怎麼和屍體腐臭的味道一樣?”宋茗微如是說着,手就要去碰那鎖頭。
有人低呼着說不要,而順天府尹更是嚇地臉都白了。
宋茗微要在他面前出事,明天他不給玄親王給扒了?
“這鎖頭有古怪。”
宋茗微如是一說,唸了一段經文,那鎖頭就搖身一變,成爲了一個血骷顱頭。
宋茗微剛做完這一切,肩膀上突然就一疼。
她顧不得去聽在場之人紛紛倒抽,驚呼的聲音,回頭朝身後的一道鬼影打了過去。
那鬼影虛化無形,然而宋茗微卻看出了,那是個嬰孩的身影。
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