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說討好人的話。
謝聿白不吃她這一套,雙手抱在胸前,像審視囚犯一樣,俯視着她。
“哦,那既然這樣,你和賀燃夏又是怎麼回事?”
“我和夏……賀燃夏,就是露水姻緣?”鄭梵音斟字酌句地說,悄悄拿眼瞟他,見他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知道她腳踩兩條船的事,謝聿白不應該狠狠罵她一頓,然後摔門而去嗎,問她這些作什麼,還是說,他就想這樣慢慢折磨她,讓她感到心裏愧疚?
“賀燃夏他說喜歡我嘛,讓我等他兩年,那我一想兩年之後我和你的炒作都結束了,給他一個機會也沒什麼嘛,就答應了,誰知道又和他一起拍戲,朝夕相處的,稀裏糊塗就在一起了……”
朝夕相處。
稀裏糊塗。
饒是謝聿白再好的涵養,此刻也忍不住青筋暴起。
他垂下眼,冷靜了一會兒,再次開口,聲音猶如寒冰。
“你和他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鄭梵音心裏咯噔一下,擡起眼哆哆嗦嗦地看他,不誇張地說,她現在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嚥了嚥唾沫,聲音如蚊蠅。
“就……和你差不多。”
謝聿白握緊拳頭,嘴脣緊緊抿起,臉色發青,渾身的氣血都在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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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她倒是很誠實。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良久,謝聿白閉上眼,再次睜開,又恢復了慣常的淡漠。
“鄭梵音,你要我怎麼原諒你,或者說,你能給我一個什麼原諒你的理由?”
原諒她的理由?
說實話,如果身份調換,鄭梵音是絕對不會原諒這種三心二意的死渣男的,她當然給不出什麼理由。
“對不起,你還是不要原諒我了吧。”她老實地說。
謝聿白定定看住她。
怒氣到了極點,反而笑出來。
謝聿白五官過分精緻,平時不大喜歡笑,在大衆面前總是一臉的矜貴和冷淡,天然給人一種不大好接近的隔閡感。
此刻生氣起來,這種隔閡感尤其明顯。
眉眼間的鋒利帶着點戾氣,看得鄭梵音膽寒,甚至想轉身就跑。
“對、對不起,我可以補償你,錢或者資源都可以。”她吶吶地說。
“呵,”謝聿白眼眸深沉如墨,清冷的嗓音裏壓抑着怒氣,一開口便是森然的嘲諷。
“你想用錢擺平我?鄭梵音,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也太看不起我。”
她更無地自容了。
前段時間,網上有個很火的脫口秀段子,大意是說女人在抓姦的時候最理直氣壯,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無情地嘲諷對面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無論平時多高不可攀,也只能龜縮着任人宰割。
她現在就是這個龜縮的男人。
謝聿白罵得再難聽她都得挨着,這是她欠他的。
見她這樣不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隨便他怎麼辦的樣子。
謝聿白的臉色愈發難看,眼裏漸漸沒有了溫度,語氣更是沒什麼波瀾。
“你在等我說分手嗎?”
鄭梵音下意識搖搖頭,反應過來後又點點頭。
“這是我應得的報應,你甩掉我這種渣女也是應該的,以你這麼好的條件,肯定會有很多好女生喜歡你的。”她木木地說。
謝聿白真想把鄭梵音的嘴給堵住,每一句都錐在他心裏。
“好。”謝聿白冷笑一聲,“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我滿足你。”
說完,他拿起自己落在沙發上的外套,“砰”地一聲摔門而去。
專心乾飯的小煤球被嚇了一跳,衝着鐵門“汪汪汪”叫了兩聲,又邁着小短腿跑回到主人腳邊。
鄭梵音再也憋不住,趴在飯桌上,亂七八糟地哭起來。
她真是個蠢貨,這都乾的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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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燃夏一路開車回的劇組,高速公路上基本是頂着最高時速開,平時5個多小時的車程硬生生壓縮到了4小時。
李青蔓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滴滴滴滴,你今晚還來嗎?”
“我們火鍋都吃完咯。”
“給你留了一塊蛋糕哦。”
“下一場是酒吧局,來喝酒麼【狗頭】”
……
“蔓蔓,該你唱歌了,你可是壽星欸,不給我們表演一曲嗎?”劇組男二張南起鬨道。
李青蔓關上手機,微微一笑,“好啊。”
算了,反正她已經把地址發給他了,隨便他吧,她又不缺人陪。
雖然是這麼想,但是看到賀燃夏出現在酒吧的那一刻,她還是很驚喜。
“夏夏,這裏!”
李青蔓開心地跑過去,“我還以爲你今晚不來了。”
賀燃夏臉色很糟糕,好在酒吧燈光昏暗,看不大清楚。
“來啊,喝酒爲什麼不來。”
賀燃夏走到沙發前,大家識趣地給男主角留出一箇中心位置。
“夏哥,你想喝什麼酒?”張南問他。
“什麼烈喝什麼。”
說完,他拿起最近的酒瓶一飲而盡。
“哇哦。”大家給他鼓掌起鬨。
“夏哥真霸氣。”
賀燃夏似乎真的只是爲了喝酒而來,一杯接着一杯,一瓶接着一瓶。
還是劇組年紀比較大的副導演看出來不對,讓張南把酒拿開,勸賀燃夏回去休息。
此刻已經凌晨3點,大家都困得不行,賀燃夏不知道喝了多少,一身的酒氣。
“我和南哥把他扶回去吧。”李青蔓說,她今晚沒喝多少酒,算是神志比較清醒的。
“好,你們回去好好休息。”
大家從酒吧裏陸續出來的,李青蔓扶着賀燃夏走在後面,張南也喝多了,走了沒幾步便衝進衛生間去吐。
李青蔓搖搖頭,無奈地自己將賀燃夏扶上車。
他們住的同一個劇組酒店,離這裏就幾分鐘。
看着賀燃夏醉得人事不省,她心裏有些小小失落,還以爲他是專程趕回來爲她慶生的,原來只是爲了喝酒。
男人到底是什麼奇怪的生物啊,放着她這樣的大美人一眼不看,和那些酒精較什麼勁呢?
她不理解。
——————
如果可以,鄭梵音也想一醉不醒,偏偏她睜着眼失眠到天亮,頂着一雙熊貓眼參加新劇的開機儀式。
“祝《北城青年》開機大吉,收視長虹!”
她跟着大家有氣無力地喊。
傅景逸被她眼底濃重的黑眼圈弄得皺眉,她昨晚是在……縱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