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堆了一個雪人

發佈時間: 2024-12-26 09:23:26
A+ A- 關燈 聽書

 –

 十月底。

 薄氏集團的員工重新看見老闆正常上下班。

 老闆消失的一個多月,衆說紛紜。

 有說老闆是生病了,請了一個月病假。有說老闆是出國旅遊,去休息了一個月。

 所有的猜測裏,沒有‘罷工’這一說。

 老闆敬業愛崗尊重員工。

 他肩負責任,有他在一天,薄氏集團就會屹立不倒。

 自然,在所有人眼裏,薄御就是領航的照明燈,是不會倒下的存在。

 京城的冬天比往年來得更早。

 十一月上旬,飄了今年第一場初雪。

 江特助敲門進了辦公室。

 剛結束了會議,薄御正坐在英式沙發上休息。他望着落地窗外的飄雪出神,連江特助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發現。

 “先生,我們該出發去醫院了,今天要去看望沈老爺。”

 沈知意死訊傳到京城那日。

 身體本就不太好的沈父一病不起,在上個月月中,做了腎臟移植手術。薄御請了十幾名中外名醫日夜守着,沈父恢復得挺好。

 聽到聲音,薄御回過神。

 他從沙發上起身。

 離開的時候又望了一眼紛紛揚揚的白雪。

 男人盯着漂浮懸空、純淨無暇的雪花三五秒鐘,無意識開口:“雪下大了,應該可以堆雪人。”

 江特助沒有懂他的意思。

 堆雪人是什麼?

 他在先生身邊多年,沒有見過先生堆雪人。

 江特助附和點頭,“嗯,如果連着下幾夜,雪層很厚的話,就能堆雪人。”

 薄御神色依然是淡淡的。

 他收回放在窗外的視線,彷彿剛剛什麼都沒說過,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江特助拿了他的外套,跟着離開。

 先生從挪威回來後,就恢復如常了。正常開會出差、見外賓、談合作,沒有提過一句有關太太的話。

 老夫人也暗中打了招呼,無論是公司的上下,還是京圈裏的人,在薄御面前不要提‘沈知意’三個字。

 先生也住ifs上方的大平層別墅。

 沒有回過景園。

 –

 醫院。

 vip病房。

 進了屋,薄御脫了防寒的外套。

 他提着一些補品和水果,在茶几上放下。隨後朝病牀旁走,“岳父,您今天身體好些了嗎?”

 沈父點頭:“好多了。”

 主治醫生十幾位,高級護工八位,輪流照顧着。

 薄御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

 沈母洗了水果過來,擺在薄御身旁的桌上,“阿御每隔兩天就來看望一下老沈,你工作已經很忙了,少來沒關係的。”

 薄御:“不忙。”

 醫生來了病房,簡單跟薄御複述了沈父的身體狀況。

 腎源沒有產生排異效應,總體情況很好。照這樣繼續下去,再療養一個月就能出院了。

 薄御在病房裏待了兩個小時。

 從前沈父也病過,住過院,他每次和沈知意一起來醫院看望,基本上就待一個小時。

 現在無論他忙還是不忙。

 來了醫院,就會陪護兩個小時。

 離開時窗外已經黑了,沈母送他出了病房門。婦人站在門口,遙遙望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慢慢走遠。

 走廊四下無人。

 的冷光燈落在他身上,落在地板的影子拉長。

 婦人無聲地擦了擦眼角,她覺得薄御的背沒有以前那麼挺直了,看似跟以前一樣,但她總能看到淡淡的孤冷。

 形容不上來的傷……

 –

 江特助將薄御送回ifs平層別墅。

 看着他進了家門,走去主臥洗漱休息後,江特助才離開。

 下樓的過程中,他給薄老夫人撥了電話。

 簡單地彙報了今天薄御的行程,“先生沒有異樣,正常上下班,心情如常。”

 薄御有前科。

 在挪威的那一個多月,他失語,終日等待在3號港口。

 所以即便他回了京城繼續以前的生活,長輩們還是不太放心。不過,江特助覺得是老夫人多慮了,他現在看着先生就很正常。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江特助開車到了ifs。

 今天上午有一個經濟論壇會,九點半開始,需要提前接先生去參加。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雪層有二十幾釐米厚,江特助一面上樓一面拍身上的雪。

 到了門口。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他按了門鈴。

 連着按了三次,裏面都沒有反應。

 江特助最後用備用鑰匙開門,走了進去。兩百多平的屋子他都走了一遍,沒有看見薄御。

 去哪裏了?

 江特助心裏不安。

 他一面往客廳方向走,一面拿出手機給薄御打電話。

 手機鈴聲在客廳響起,在茶几上。

 先生的行程都是他來安排,出門他都會來接。每次過來,先生都在屋子裏,今天怎麼不見了?

 江特助連忙下了樓。

 驅車駛入白雪茫茫的京城街道。

 他給公司的祕書打電話,詢問薄御是否在辦公室,對方回答不在。

 薄御沒去公司。

 男人握緊了方向盤,掌心爬上了一層冷汗。

 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撥了進來。

 是景園的座機號碼。

 江特助立馬接了,薄嫂的聲音響起:“小江,你昨天送先生回來的嗎?我起來就看見先生在院子裏,跟他說話他也不理。”

 “先生回景園了?”江特助詫異。

 車子在十字路口調轉,直奔景園別墅。

 雪還在下。

 江特助從車上下來,撐了一把傘往別墅院子裏走。

 沒走多少步,就望見了男人的身影。他就在後院的雪地裏,他做了一個雪人。他坐在雪人旁邊,好像睡着了。

 雪花紛紛往下落,落在他黑色的棉服外套上。

 蓋了薄薄的一層。

 這個畫面看得江特助心裏很不舒服,他轉頭看向走過來的薄嫂,“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我看了監控,先生是凌晨三點半過來的。”

 他又沒開車。

 難道是夜裏睡着了,夢遊來了景園?

 可是先生爲什麼要堆雪人?

 下一秒,薄嫂就說:“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太太讓先生陪她在院子裏堆了一個漂亮的雪人……”

 說到這,婦人的眼眶酸了。

 她低了低頭,揉了幾下酸脹溼潤的眼睛。

 聽到薄嫂那句話,江特助身軀微微震了震。再次望向遠處的雪地,他才發現先生近期正常上班工作才是假象。

 他並沒有從太太去世的事件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