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晚上回去的有些晚。
下車時,剛好跟左御之撞個正着。
見他身着正式,裴瑾言問:“你要出去?”
左御之點頭,說:“飯菜在廚房,還是熱的。”
裴瑾言:“…….”
所以他這是百忙之中抽空回來給她準備吃的,準備完畢繼續去忙?
壓下心中的激盪,裴瑾言問:“去哪?”
左御之道:“林豐失戀了,想找我探討人生。”
正在忙着盯梢的林豐,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這一聲噴嚏不要緊,引起了對方保鏢的注意。
藏身多時的林豐無語望天,誰特麼這個時候想他?
裴瑾言驚訝的說:“他不前兩天才失過戀?這麼快就談了?”
左御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啊,是的,林豐是個渣男。”
林豐才避開眼前裏視察的人,結果又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他簡直無語了。
眼見自己即將暴露,他果斷的離開。
裴瑾言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她對左御之說:“那個,你——”
左御之安慰道:“你放心,我出淤泥而不染,不會被林豐帶壞的。”
這自誇的,王婆來了都甘拜下風。
裴瑾言其實想說的不是這個。
但被左御之這麼一說,到成了她就是這個意思似的。
她想了想,說:“那你快去快回。”
左御之點頭。
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刻,裴瑾言伸手拉住左御之的手臂,踮起腳尖,對着他的下巴吻了一下,輕聲說:“注意安全。”
裴瑾言一觸即開。
左御之十分不滿。
難得這丫頭主動,他當真想將她揉進懷裏好好寵愛,但,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他終究是放棄了。
他啞着聲,說:“等我。”
裴瑾言自然懂他的意思,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澀。
她嗯了一聲,點點頭。
她如此乖巧又聽話的樣子,着實令左御之心癢難耐。
當真想幹脆不走了算了,然而,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的號碼,左御之終究沒有逗留,對裴瑾言說:“我走了。”
剛鑽入車裏,左御之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沒等林豐開口,他劈頭蓋臉的就說:“什麼事?!”
他的火藥氣息就這麼毫不留情的刺穿林豐的耳朵。
林豐愣怔了片刻,說:“四爺,你這是吃了槍子麼,怎麼炮火朝我開啊?”
還不是因爲你懷了他的好事?
左御之黑着臉說:“已經在路上了。”
林豐憤懣的說:“也不知道剛纔哪個混蛋王八蛋想我,害我連打兩個噴嚏,導致我暴露了,所以我打電話過來是想告訴你,今天的踩點失敗。”
左御之臉色黑的更狠了。
因爲,剛纔就是他不想裴瑾言擔心,才扯了一個林豐失戀的謊。
林豐等了半晌,沒有等到左御之開口,他說:“四爺,你在聽麼?”
左御之十分不愉快的回道:“在聽。”
“踩點失敗,要重新合計,”林豐說:“等我重新找到切入點,再過去。”
左御之已經不想等了,他說:“不用了,直接敲門進去。”
林豐驚訝的說:“你不是擔心暴露?”
左御之道:“總在幕後,別人真以爲我死了。”
電話那頭的林豐楞了片刻餓,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那爽朗的笑聲透過電話線響在左御之耳朵裏,讓他產生一抹想要封住林豐嘴的衝動。
“笑夠了麼?”左御之冷颼颼的聲音像是利劍,刺向林豐那邊。
林豐回答道:“沒,我也是才發現,原來我們四爺這麼久以來,在洛城一直當縮頭烏龜啊?你不說,我還真沒往這方面想,你這麼一說,我忽然發現有些像,哈哈,哈哈…….”
左御之啪的一聲掛斷電話,直接將他給拉黑。
他心裏想,就衝林豐講話這個態度,他說什麼也不想跟他有半毛錢的牽扯了。
不一會兒,左御之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是微信的語音電話。
左御之懶得理他,直接掛斷。
車子如水蛇一樣在街道中穿梭着,駛向那漸漸沉入夜色的城市深處。
裴瑾言吃完飯,清理完廚房,便抱了祁連城給她的文件看起來。
下午只是匆匆掃了幾眼,現在仔細看過去,裴瑾言才發現祁連城居然那麼用心。
他把這與柳舒服有關的每一家公司的法人,以及社會關係都事無鉅細的列在文件上。
這樣裴瑾言看的時候就一目瞭然了。
等裴瑾言全部看完,才發現與柳舒服合作的對象簡直五花八門。
什麼樣子的公司都有。
可謂是魚龍混雜。
表面上看欣欣向榮,背地裏則是想辦法掏空裴氏。
其實這些問題當年裴瑾言就跟裴建國提過。
也拿出證據給他看過。
奈何裴建國不相信啊。
等他相信自己一直在被柳舒服跟柳金枝算計的時候,殺身之禍也已經找上了他。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裴瑾言放下文件,起身離開沙發,看向外面的萬家燈火。
從窗戶這裏擡頭往上看去,遠處的高樓大廈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闖入她眼底。
她心中忽然就產生一種浮生如夢的感覺。
月亮掛在天際,清冷的月輝灑落下來,跟人間的街燈交相輝映,譜寫出一副精美的畫面。
畫面之中的人間,便多了一絲柔和與靜謐。
她不禁想這個時候的左御之在做什麼。
自從何六姑出現之後,裴瑾言發現左御之的生活一下子忙起來。
儘管他什麼都沒說,但裴瑾言的直覺告訴她,一切都變了。
這變化,是好?亦或是壞?
裴瑾言不得而知。
總之,她相信阮玲燕說的那樣,左御之目前是麻煩纏身。
現在即便左御之沒有說,裴瑾言也知道了左御之是從京城來到這裏。
她忍不住想,究竟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才讓他從那個繁花似錦的京城,來這裏安營紮寨?
“難道,跟醫院的那場大火有關?”
裴瑾言話剛出口,便定在那裏。
她將這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聯繫起來,忽然就得出一個結論。
左御之,真的有危險。
而且,危險還不小。
當這個結論浮現在腦海中時,裴瑾言幾乎是下意識的拿起手機給左御之打去電話。
她剛要去撥號,一通電話就這麼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