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師徒對峙

發佈時間: 2025-01-05 11: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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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大壯在農場的食堂不走,夜裏寒冷,王宏傑也不好意思讓他睡在野地裏,可也不想讓他睡在宿舍裏。萬一他賴在宿舍裏不走,以後就是農場的大麻煩。

 王嫂出了個主意,給田大壯抱了兩牀棉被,隨他去。

 田大壯這幾天老了不少,眼角的魚尾紋深得能夾死蚊子,額頭上的紋路更多了。

 他怕花錢,也沒要骨灰盒,而是用兩個小包袱,包裹住張敏和田花花的骨灰。

 他身上還有錢呢,不捨得花,等着莫悍山給他錢。

 他認定,莫悍山一定會回來的。

 等莫悍山回來,他就開口提要求,做這個富得流油的農場的副廠長。

 過幾個月,再娶個老婆,年輕些的,聽話些的。

 他還年輕,還能生。

 田花花被張敏給養廢了。田彪也不爭氣。

 不如再生一個,給他掙大錢,養老。

 他想不到莫悍山已經給田彪打了電話,告訴他,張敏和田花花都死了。

 田彪都嚇傻了。

 他在公社接的電話。

 田彪還是第一次接電話,用電話機。

 沒想到,人生第一次接聽電話,就聽了這樣一個噩耗。

 “悍山兄弟,這、這可是真的?”

 莫悍山嗓音冷硬:“千真萬確。我告訴你,你父親田大壯毫無人性。你妹妹被狼咬,得了狂犬病,咬傷了你媽。”

 “當時你爸也在場,可他逃了,還把你媽和你妹關在一起。要不然,你媽絕不會被你妹妹咬傷。”

 “根據當時在場的病人家屬說,你媽在病房裏拼命捶門,可你爸爸就是不開門。”

 “你媽媽的慘叫聲,整個病區的病人都聽到了。”

 “田彪,你媽,心疼你妹妹,陪着她一起走了。”

 “你爸竟然連骨灰盒都不捨得買,只用倆個小包袱包裹了骨灰。”

 “田彪,你媽苦啊。跟着田大壯苦了一輩子,生兒育女。到頭來,連個骨灰盒都沒有。”

 田彪死死捏住話筒,渾身都在抖。

 怎麼回事?

 怎麼這一去,老媽就交代在樺林縣了?

 那邊莫悍山接着說:“事情已經發生好幾天了,現在你父親田大壯賴在我們農場不走,要錢。”

 “我沒想到。自己的妻子、女兒突然喪命,他做父親做丈夫的,竟然不能讓她們葉落歸根入土爲安。這種人,簡直讓人不齒。”

 吧嗒。

 那邊掛了。

 他丟掉話筒,瘋了一樣往家趕。

 他得去樺林縣,他得去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

 莫悍山和歐允棠也在收拾行李,他們要回農場了。

 省城雖好,不是自己家。

 他們也要回去,面對田大壯。

 “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歐允棠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語氣黯然:“總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莫悍山:“如果總在意料之中,這個世界就沒有戰爭,沒有陰險,只有和平。人各有命。不過,這也都是他們自找的。貪心不足,慾望太重。”

 “這五六年,田大壯從我這裏颳了多少錢,我從不計較。”

 “他還不知足,慾壑難填。這次竟然拿張敏和田花花的骨灰來要挾我。”

 “我這一次叫他有家難回,必須在外頭流浪到死。”

 車子一路狂奔,中間休息半個小時,終於在天黑前趕到農場。

 田大壯還坐在路邊啃幹餅子呢。

 忽然一輛黑色小轎車龍捲風一樣開過去,捲起來漫天黃土,開到那一排拖拉機小貨車旁邊,停下。

 田大壯意識到,莫悍山回來了。

 他站起來就朝着小轎車跑過去。

 他蹲久了,兩腿發麻。

 這一邁開腿就摔了個狗啃泥。

 會議室裏面的人都等着呢。

 看到小轎車到了,二蛋第一個衝出來:“廠長,廠長。”

 三丫急得要命,倒騰着小短腿:“姨姨,姨姨,我先看見姨姨的,讓我先過去。”

 王宏傑、張克禮、吳聖亮跟在三丫身後,王嫂、張香梅和李琴也從會議室裏出來,烏泱泱一大羣人圍上去。

 “廠長回來了。”

 “妹子回來了。”

 莫悍山抱起來三丫:“嗯。先把車裏的東西搬下來。裏頭有我們給三丫買的好吃的。”

 三丫眼睛鋥亮:“嗯,嗯,三丫晚飯都沒吃,就留着小肚子吃點心呢。”

 那小奶音,可好聽了。

 莫悍山放下三丫:“允棠,你先回去休息,這邊我來處理。”

 王宏傑也說:“嫂子,苗苗和孫夢桃妹子、李玉貞妹子都在你家,她們燒好了熱水,就等你回去休息。”

 歐允棠明白,莫悍山不想她看到田大壯那個齷齪的人。

 “行,你們幾個把東西送到我家去,等會兒我來分一分。”

 她這才扭身走了。

 田大壯從地上爬起來,恰好看到王宏傑、吳聖亮和張克禮一包包往下搬東西。

 那些袋子,都鼓鼓囊囊的。

 肯定都是好東西。

 “悍山,悍山啊—–”

 他哭起來。

 “悍山啊—-”

 莫悍山冷冷地站在遠處,一雙冰寒的眼睛看着田大壯。

 如同一股寒風,帶着朔風,射向田大壯。

 田大壯被他這股凌厲的眼風掃了一下,竟然不再敢向前走。

 “悍山,花花死了。花花過來找你,投奔你,沒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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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大壯!”

 向雷暴一樣的一聲怒喝,打斷了田大壯。

 莫悍山眉目森冷,一步步走來。

 他走得緩慢,可每一步,都雷霆霹靂,帶着殺氣。

 一步

 兩步

 三步

 田大壯不由往後退:“悍山,有話好好說,不生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儘早讓你師母她們倆入土爲安。”

 莫悍山驀然冷笑:“田大壯,是你害死了花花,害死了張敏。你別想把這罪名按在我頭上。”

 “田大壯,你這貪婪的毒蛇。這五六年來,我明裏暗裏給了你多少錢?給你家花了多少錢?你還不知足,還慫恿花花過來找我。”

 “要不是有你的縱容、默許,田花花能變成這樣?從內地跑到樺林縣,要害我妻子,打暈我的妻子,拖着她去喂狼,結果她自己反而被狼咬。這是她罪有應得。”

 “她得了狂犬病,撕咬你夫妻二人,你卻奪門而逃,把你的妻子關在病房內,任憑田花花撕咬。”

 “你說,你是怎麼做人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