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城的城外客棧,到了白天的時候,死屍都已經妥善安置了,外面明顯的血跡也被處理過。
讓常小九感到很無語的是,頭天夜裏的打打殺殺動靜真的挺大,不是竊賊的小偷小摸,絕對不可能做到,可是都到了第二天的晌午,也沒見半個衙門的人過來查看。
那些濮元聿軍營請來的援手,在天亮前就離開了,走的乾乾淨淨的,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不過,常小九聽見那個帶隊的對濮元聿說了,有事儘管開口,他們隨傳隨到。
常小九很是好奇,對方究竟是什麼的人,居然不怕招惹麻煩,不怕被牽連的過來支援。但是,從夜裏濮元聿問她能不能救治一個人之後,到現在都沒見到他的人,本想再看看他身上的傷呢。
她不禁再次佩服起這位皇二代了,如此身份的人,辦事竟然親力親爲,而不是開開口吩咐底下人去辦。
也不禁的想到自己之前再地窖裏的祈禱,他若是平安無事,就答應嫁他爲妻的。
這件事是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的,反正,天知地知然後就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她覺得,自己這也算不得是賴皮,不守信。
這客棧就彷彿成了濮元聿的私人產業,沒人來打攪,常小九轉了一圈,查看了一下傷員的情況之後,就又回到那個做過手術人的所在房間。
人已經醒了,就是出血太多,沒什麼精神。
濮元聿不在,常小九也沒敢擅自做主的瞎問人家,生怕自己貿然的詢問,再生出別的什麼事端來。
耐着性子,還是等那傢伙回來後再問吧。
常小九進屋的時候,田琥正在喂那人喝藥:“小爺我竟然伺候個敵人,哎,我說你能不能配合着點?我們常大夫爲了救治你,可累得不輕。”他邊喂藥邊發着牢騷。
“哼,你們救治我又不是出於善心好意,不就是想留着我的賤命去指證麼?指證好了,我還不是個死,難不成還想讓我跟你們感恩戴德的磕頭謝,多活幾日之恩?”背靠着被垛的傷者,有氣無力絲毫不領情的回敬到。
田琥一聽就火了,舉起手中的藥碗就想摔了,可是,遲疑了一下後,又作罷了。
“怎麼不摔?”常小九上前笑着問。
田琥聽見轉身看見常小九,忙起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爲我覺得他剛剛所言也沒錯,嘿嘿。”
常小九一聽,就朝那傷者看去,見那人對田琥的話也是一副很無語的表情。
傷者手術後醒過來的時候,田琥就對他說,常小九救治的他了。
但是,他對常小九的態度,一點感恩感激的意思都沒有。
常小九也不在意,該診脈診脈,該開藥方開藥方。
就像現在進來後,上前給他診脈,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外走了,她不敢留下來,生怕自己忍不住開口問他什麼。
剛走出房門幾步,就見濮元聿風塵僕僕的走了過來:“一猜你就在這,給你。”邊說邊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遞給她。
“又是吃的?”常小九想拒絕都不行,因爲東西已經被他塞到手中了,沉甸甸熱乎乎的。
“這話問的,肯定是吃的啊,穿的怎麼可能是熱的。怎麼樣,問他什麼沒有?他若是不肯說的話,你就用針扎他。”濮元聿的話,和臉上的表情,讓她知道這位心情很不錯。
可是,什麼叫不說就用針扎?
裏面那個是她辛苦手術救活的,然後現在再用針扎人家?
“我什麼都沒問,我怕攪了你計劃。”常小九實話實說。
濮元聿一聽,眉頭揚了揚,微微的朝她俯身:“這麼乖,這麼爲我考慮呢!”
常小九趕緊就往後退開一步,拉開一點距離。
“不用考慮那麼多的,你想問什麼就問便是了,他不說的話你可以給他什麼承諾的,比如放他走啊,給他銀子什麼的。”濮元聿不以爲然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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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常小九聽了就很是吃驚:“真的可以麼?你真的會放他走?”
濮元聿攤攤手;“當然了,他也不過是個聽命行事的,不過這人我瞭解了一下,跟錯了人而已,人不錯的。”
他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的女子立馬就轉身往後面那扇門走進去,笑着搖搖頭也跟了進去。
屋內的倆人看着去而復返的常小九一愣,因爲她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看上去好像有些激動,還沒等看明白呢,門外又進來一位。
“主子。”田琥立馬打招呼。
那人卻轉開了頭,誰都不看。
常小九走到牀榻前,剛想開口,看見自己手裏捧着的東西,轉身想遞給田琥,餘光卻看見一旁的濮元聿對着田琥瞪眼睛警告。
哎,好吧,爲了不連累無辜,手裏的東西繼續捧着吧!
常小九可以很肯定的說,田琥若是真的接了自己手上的東西,以他直男的智商,說不定會當場打開吃,那濮元聿說不定當場就能送他一雙鞋—很小的那種。
“我有件事想問你,若是你說到信息,對我有用,我答應你事情完結了之後,放你離開,怎麼樣?”驚喜來的太突然,常小九顧不上斟酌言辭,很是直接的開口道。
她的話對那人來說,也很是意外,轉過頭來看向常小九,眼睛剛一亮,忽然又暗了下去再次轉開了頭。
“她的話可信的,她也做得這個主,即便她說現在就放你走,你現在就能走。”濮元聿立馬就猜到對方的想法,開口了。
常小九現在也反應過來,對方剛剛的反應,就是看自己的衣着,又知道是個大夫,當然不信。
她看向濮元聿,給他一個感激的笑。
而濮元聿的迴應,則是一個微笑。
這一瞬間,那人就明白了,這位柔弱的大夫,跟聿王爺的關係,不一般。
能活有誰願意死呢?何況他的老家還有讓他牽掛着的父親母親一大家子,一個激動立馬就跪坐在牀榻上看向常小九:“大夫想知道什麼,但凡在下知道的定然知無不言。”
動作太猛,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冒出一身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