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仍顯蒼白的臉色:“富貴險中求。況且,誰是那個險還不一定呢。”
“江成璟,他們不好對付,你別輕敵。”
“我明白。只是你要受點委屈了。”
冰冷的月光,像水一般灑落在地面上,令人感覺彷彿有一層銀霜遮掩了祕密。透過黑暗的夜空,讓所有的事物都顯得有些冷清和孤獨。
“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受委屈。”
……
凌霜是打着愛慕江成璟的旗號留下來的。
她解釋:“姐姐的性命被李澈捏在手裏,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答應他去幹細作的勾當?”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他剛進京城,宿在燕子樓的那一個月。”
因爲是剛被策反,所以她並沒有訓練成煉蠱的人。這個理由還算有說服力。
她說得七分真三分假,江成璟也是半真半假的聽着。
高手過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凌霜直言:“他用姐姐的命要挾我,讓我去引誘大魏高官,我沒答應,他就叫人折磨我。”
她捋起袖子,遍佈了青紫痕。
單這麼看,確實是個可憐的姑娘。
“他讓我引誘王爺,還說,若王爺不肯留下我,就會殺了我姐姐。”
聽起來,又像是爲姐姐性命被挾持的無奈妹妹。
“只要王爺能把凌霜留在身邊,凌霜粉身碎骨也無以爲報!”說着她三指向天盟誓:“凌霜發誓,絕不泄露王府的一字一句,如有違誓,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你全家不已經死光了嗎?”
“還有一個姐姐……”
“最後再給本王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我姓凌,南瀛淩氏的凌。”
江成璟邪魅一笑:“夠自負,那好,你就留下吧。”
*
能進藥後,蠱毒解的也就快一些。
海雲舒的病況已經比前幾日好多了。
小嬋風風火火地跑來:“主子,聽說了嗎?王爺要請凌霜進攝政王府了。”
海雲舒淡淡地吹了吹湯藥:“聽說了。”
“你不着急嗎?”
“急什麼?”
“這凌霜可是燕子樓的頭牌,人長得美豔,狐媚子的功夫也了得。王爺正當壯年,又沒個家室,萬一……”
海雲舒笑:“凌霜身懷異術,入府是做幕僚,又不是小妾。況且就算江成璟以後瞧上她了,也說明他並非我的良人,又有什麼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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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嬋:“主子總是好脾氣,能自己寬慰自己,先前在侯府,由那個白師師挺着肚子逼你喝妾室茶。依我看,這個凌霜比白師師還難對付,又會占卜,又會醫術,沒她不玩的東西,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我看她到更像個江湖騙子。”
“怎麼會是騙子呢?不是說她剛佔了一卦,算到了魏軍徵西的吉日,結果我軍大勝,小太后不是還給她一塊刻着‘巾幗娘子’的玉佩?”
“主子,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小太后的心思奴婢都看得出來,你還不知道嗎?她就是動不了你,就借力打力,幫着這個凌霜噁心咱們,實在是歹毒。”
小嬋最近長進是很大,海雲舒也是欣慰。
“那依你看,咱們該怎麼辦?”
小嬋脫口而出:“自然是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海雲舒和鶯歌相視一笑,小嬋還是那個小嬋,做什麼事都明火執仗的來,沒點心機算計。
“奴婢說的不對?”
海雲舒:“顏色自然要給她看,只不過方式方法得變一變。”
“主子準備怎麼變?”
“如今敵暗我明,想要打蛇,自然要先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也得有誘餌吧。”
“我就是誘餌。”海雲舒悶頭將苦澀的藥一飲而盡:“放心,魚很快就會上鉤的。”
果然,這一天來得很快。
六月二十八,江老爺子大壽。
江府來往的賓客,都想趁機巴結江家,快把門檻給踏爛了。
意外的是,海雲舒也收到了請帖,她想,肯定不會是江老爺子給的,他那麼討厭她。
宴席間,還看到了不少熟人。
依舊是慈眉善目,卻滿肚子壞水的程老夫人。
與夫君情感升溫,已有身孕七個月的少陽長公主。
還有,專門來給壽星占卜吉凶的卦師凌霜。
據說籤子在竹筒裏搖了三回,次次是上上大吉,江老爺子一高興,還賞了凌霜一個銀元寶。若是放在普通人家,足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程老夫人私下見了海雲舒,是假菩薩都懶得裝了。
剛才和一羣婦人圍坐在一起,沒少搬弄她的是非。
“海雲舒,你可以啊,帶着琮兒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