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海雲舒的病情漸漸好轉,除了內裏虛弱,面上已經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了。
外面的消息已經傳開。
說攝政王府新收了個女幕僚,正是燕子樓的頭牌——凌霜。
她祖上是南瀛淩氏,做過國師,因此江成璟對她格外禮遇,很快就成了新寵。
更誇張的有人說:“攝政王叫人查抄燕子樓就是爲了她,衝冠一怒爲紅顏,不愧是當朝第一佞臣。”
另有人說:“花無百日紅,這海娘子才仗着王府的勢力得意了幾天啊,這麼快就被新人取代了,這不,灰溜溜地搬出了王府,回她自己的小地方待着了。”
小嬋上街買個菜,一路上聽了一籮筐的是是非非。
回到家便跑到海雲舒身邊。
問:“不就是個官妓嗎?主子幹嘛爲了她跟王爺慪氣,非要搬出來呢?要是我,絕不給她挪位置,瞧她得意的樣子,尾巴都要翹天上了。”
海雲舒:“你忘了海家的家訓了?”
小嬋低頭嘟囔:“沒忘。”
“念一遍。”
“海家男兒不得以娼門之女爲妻妾,女兒不得與其共事一夫,下人不得與其互稱姐妹……”
海雲舒把抄過水的百合插進花瓶:“這不就結了。”
“可奴婢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
小嬋不甘心:“主子,你真的喜歡王爺嗎?愛王爺嗎?”
“爲什麼這麼問?”
“說不喜歡吧,爲了王爺的事你隻身犯險。說喜歡吧,主子的態度又總是這麼淡淡的。”小嬋指着花瓶:“就想這支百合,只內裏香有什麼用?面子上白紙一張,安靜,寡淡,放在花團錦簇的瓶子裏,誰能看見啊。”
海雲舒不禁欣慰,連着跟鶯歌打趣:“瞧瞧,如今小嬋都會用比喻了。”
“我是爲主子着想,主子還拿我做消遣,我不理你了。”
海雲舒忙拉她:“好小嬋,知道你是擔心我。可你反過來想想。”
夜色朦朧,細雨輕聲拍打着庭院的芭蕉。
窗軒下,她被抵在書案旁,滿地已是散落的竹卷。
海雲舒腳下一軟,又被男人撈起,她的腰肢很軟,盈盈一握,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她眼神迷離,雙頰潮紅,鎖骨上墜着的玉珠項鍊隨呼吸在胸口間起伏,迎着月色泛出微微螢光。
他挑起她下巴:“他們給你下藥了?”
她眉眼低垂,素手攀上他的肩,平添了幾份嫵媚:“你不喜歡?”
“倒沒有。”
殷無瑕向來不以正人君子自居,這幾年,主動往他牀上爬的女子不少,不多她這一個。
他將她壓在胸前,扯開繁複的裙裾,指尖撩撥過燥熱的肌膚,漸漸探向深處。
她突然摁住他的手。
“怕了?”瞧着身下嬌滴滴的美人,他戲謔道:“頭一回吧。”
他當她多大的本事,敢跑到國公府自薦枕蓆。
見美人緊抿着紅脣,殷無瑕看向牆的另一邊,笑笑:“怕了就跟他走啊,你這未婚夫可是在我前廳坐了快一宿了。”
海雲舒沒接話,抽出腰帶纏着他的脖頸,把他勾到脣邊,翻身將他跨騎在身下。
她額前掛着汗珠,氣息微喘:“大人讓我在上面,我就不怕了。”
她纖細的雙腿白皙而又緊實,握在手裏柔軟絲滑,實在是人間尤物。
這種事,男人喜歡掌握主動權。
更何況他向來說一不二。
殷無瑕扯掉她的裙襯,絹紗的料子用牙一撕就成了布條,他反綁着她的手腕,將她摁在銅鏡前。
“海雲舒,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明信侯海家的三小姐,外人眼裏的大家閨秀,高門貴女,此時卻衣衫不整的屈於他人之下。
她似有悲意地閉上眼睛,略帶隱隱的哭腔:“大人,求你……”
他無所顧忌地吻上她的耳根,酥麻從後頸傳來倘過全身。
他的喘息聲愈發低沉,動作也更粗暴。
銅鏡裏映出女人嬌嫩的胴體,髮髻釵環鬆散着,烏黑濃密的長髮在肩頭顫動。
她眼裏明明有淚意,卻又很配合。
男人則更加放肆,想瞧瞧她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
海雲舒有些招架不住,她無力支撐,只能倚在他懷裏任其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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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喉底溢出一聲嚶嚀,在他聽來婉轉動聽,別有情趣。
許是這喘息聲過於嬌媚,又或許是怕隔壁的人聽到,殷無瑕團着帕子塞進她的嘴裏。
“殷……嗯……”
她只剩沙啞的嗚咽聲。
香爐浸出繚繚青煙,蠟油“呲呲”地滴在燭臺上,溼熱,粘稠。
他的眼眸深不見底,似乎要把所有的憤懣發泄出來,她痛得弓着背,指甲嵌進肉裏,像無處可逃的羔羊,任人宰割。
殷國公府,前廳。
一個白衣玉冠的男子踱步堂內,略顯焦慮:“趙管事,小公爺何時才肯見我?”
“宋公子別急,小人已經通傳過了,快了,快了。”管事的忙叫人上了飯菜,勸他稍安勿躁:“公子先吃點東西。”
“在下未婚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哪裏還有心情吃飯。”
“公子放心,雲舒姑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從昨晚等到現在,眼見着天都快亮了,連殷無瑕人影兒也沒等到,更別說讓他幫忙找人了。
宋泊簡問自己的小廝:“東林,你確定雲舒是進國公府了嗎?”
小廝一晚上都被問得快懷疑人生了:“確定啊,是雲舒姑娘身邊的丫鬟跑來求救,說海家要撕毀婚約,把雲舒姑娘送去做采女。小的一聽片刻也不敢耽誤,忙讓人給公子稍了口信,自己就一路跟到這裏來了。”
宋泊簡向管事施壓,說:“我這小廝從不說謊。”
管事忙回:“是,小人已經派人在府上找了,可公子也知道,這國公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就算要找,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兒啊。”
宋泊簡正正衣袍:“那在下就繼續等,等你們找到爲止,等到小公爺見我爲止。”
“誰要見我?”
廳外一聲,殷無瑕走進來。
只見他衣裳鬆散,披着一雲緞鶴羽錦袍,悠哉地走到正座,翹腿閒閒倚在那兒,脖頸還殘留着一枚淺淺的脣印。
殷無瑕名聲在外,宋泊簡心知肚明,想必是忙着沉迷美人鄉才讓他等了足足四個時辰。
不過,眼下還是找人要緊。
宋泊簡沒與之計較,作揖:“小公爺,海家三姑娘可在貴府上?”
殷無瑕指尖纏着一條蠶絲紅繩,燭燈下,他捻搓着打了個結,彷彿意猶未盡。
“老趙,今晚的這道魚不錯,入口即化,又鮮又嫩。”
管事回道:“南府的貢品鱈魚,自然是上品。”
“宋大人?”殷無瑕一副恍然的模樣,請宋泊簡坐:“大晚上的,跑到我這兒做什麼?”
宋泊簡定睛看去,認出了那條紅繩,正是上元節他送給海雲舒的祈福束髮繩。
此時他哪裏還淡定的了,許多不好的念頭在腦中閃過,他上前拽起殷無瑕的衣領:“雲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殷無瑕也不惱,鳳目微狹,勾着脣笑:“還能怎麼樣?就你想得那樣。”
“混蛋!”
宋泊簡罵着便要動手,只可惜他一介書生,哪裏比得了在戰場廝殺過的殷無瑕。
只是一個反手,就將他撂在地上。
殷無瑕抖抖衣裳:“宋泊簡,如今給你留着面子呢,別蹬鼻子上臉。”
“光天化日,強佔民女,你還有王法嗎!”
“你跟小爺我講王法?”
“殷無瑕,真當全天下的人都怕你不成?”
“我可是爲你好,若你真見到剛才的光景,恐怕也沒心情在這兒講王法了。”
“你!”
殷無瑕一腳踩在宋泊簡的胸口,將那條束髮紅繩丟在他臉上。
“急什麼?恐怕就算你想接,她也未必想跟你走。”
“雲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憑你?”殷無瑕差點笑出聲。
懶得與他糾纏浪費時間,殷無瑕大步走出廳堂,只吩咐下人說:“帶他去。”
趙管事得了令,這才上前扶起宋泊簡:“宋大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