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剛控制不住地揮出去,一道身影閃過來,擋在了葉眠前面。
“啪!”
一記清脆的巴掌聲在別墅大廳裏響起。
剎那間,少年白皙的臉頰上,浮起清晰的五指印。
是江潯。
少年捂着被打的半邊臉頰,眼眶泛起紅意,漂亮的桃花眼溼漉漉的,我見猶憐的。
“颯……姐,你別打我師父。”江潯怯怯地看着顧颯颯,護着葉眠。
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還好,這一巴掌沒打在師父的臉上。不然,她得多疼啊。
“讓開!”顧颯颯衝他喝。
江潯被嚇得一哆嗦,“我是來——”
顧颯颯:“滾!”
江潯慫得連忙往後退了兩步,不敢再說話,他時刻注意顧颯颯的動作,擔心她又要打他師父。
見葉眠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顧颯颯更氣,“葉眠,你丫這樣,是喬湛北願意看到的嗎?你要是真心愛他,就帶着喬喬,帶着他對你的愛,好好活下去!”
話落,顧颯颯的眼淚落了下來。
葉眠嘴一撇,哭了出來,她視線模糊地看着顧颯颯,搖着頭,“颯颯,道理我都懂,我被他離婚兩年,他失蹤半年,我都挺過來了,因爲那時,他還在人世,跟我在一片天空下,現在,我一想起我們要陰陽兩隔我……我做不到……嗚……”
她說着說着,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身體蹲在地上,雙手捧着臉,眼淚從她的指縫間溢出。
知行合一,是她這幾年一直修煉的課題,關於生死,她也以爲早就參悟透了,然而,臨到自己頭上,眼睜睜地看着她刻骨銘心愛着的人,倒在自己懷裏,看着他慢慢死去,她根本做不到保持平常心。
只有痛不欲生。
顧颯颯背過身子,抽着面紙擦眼淚。
“師父!你別難過了,我問過凜哥了,他那裏有救師公的藥!”江潯蹲在葉眠跟前,拍着她的肩膀,努力拔高了聲音。
他的聲音還是很小,葉眠依舊沉浸在崩潰的情緒裏。
“江潯,你說什麼?”顧颯颯正擤鼻涕,聽到江潯的話,扭過頭去。
這孩子昨晚就念叨着“凜哥,凜哥”的,她沒當回事,現在又這麼篤定。
“凜哥那有解藥。”江潯語氣堅定道。
顧颯颯睜大了雙眼,她走到葉眠跟前,把她拉了起來。
短短几天時間,她瘦了一大圈,兩眼紅腫,臉上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鼻涕,她還在哭着。
“別哭了!江潯說喬湛北有救了!”顧颯颯衝她喝。
從認識她起,十幾年閨蜜,她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對她兇過。
葉眠怔住。
“他活過來了?”好一會兒,她話落,拔腿就要朝別墅外跑去,以爲喬湛北被治好了。
顧颯颯把她拽了回來。
葉眠漸漸冷靜下來。
江潯認真道:“師父,凜哥讓你親自帶一箱金條去蘇城君山找他的,他那真的有解藥。”
葉眠和顧颯颯面面相覷。
兩人都覺得江潯說的話不像是編的,他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從不撒謊。
上一刻,葉眠還覺得暗無天日,看不見任何希望,這一刻,像是透進了一束光,終於看到了一線希望。
她灰敗的眼眸裏,瞬間有了明亮的神采。
“小潯,那個凜哥到底是什麼人?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他爲什麼會有解藥?”葉眠抓住江潯的手臂,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凜哥,他叫江凜,住在蘇城君山,他以前救過我,現在也一直保護我。他說師公被注射的藥是他制的,賣給壞蛋的,解藥他那也有,兩頭掙什麼的……師父,你快去找他。”
聽江潯這麼說,葉眠和顧颯颯更覺得是真的。
……
葉眠趕到醫院,告訴喬湛北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然而,他昏迷一天一夜還沒醒來。
病牀上,他一動不動地躺着,冷白的俊臉,依舊俊帥絕倫。
葉眠附身,在他脣瓣輕輕吻了一下。
“喬哥,聽說蘇城那邊有解藥,你就快好了!”他一定會好的!
葉眠雙眸裏閃爍着喜悅的淚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臉,輕輕吸吮他身上的氣息。
“我要親自去趟蘇城,你等我回來。”
時間緊迫,她還要籌備金條。
葉眠擦掉喜悅地眼淚,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才離開病房。
半天時間,靳淮安給她送來一箱子金條,金條很沉,幾百斤重,得好幾個人推着。
“眠眠,我沒打聽出蘇城有個叫江凜的人物,江湖上也沒聽說過。你帶保鏢過去,仔細着點兒。”
靳淮安對她叮囑多加小心。
“叔叔,謝謝你,我會小心的,蘇城那邊,我有關係的。”就是刀山火海,爲了救喬湛北,她也得走一趟。
第二天,葉眠帶着江潯和保鏢到了蘇城,讓安保公司押運的金條也送到。
江潯電話聯繫江凜見面的具體時間和地點。
許家在江城是大戶,就連許墨白也沒聽說過江凜這個人,他執意要和葉眠及她的保鏢一起,去找江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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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許墨白與葉眠匯合。
半個月不見,她瘦了一大圈,可以想象,她這些天是怎麼熬的。
寒暄了幾句,問了喬湛北現在的情況,許墨白逡巡一圈,疑惑地問:“江潯沒跟來?”
葉眠:“下飛機後,他嫌頭暈,估計是在飛機上嚇着了,遇到一波很強的氣流顛簸,給他訂了酒店,休息去了。”
許墨白點點頭,“這小子,什麼時候結識的這個江凜,江家我都問過了,沒這號人物。”
兩人正閒聊着,有人從山上下來,請他們進坐落在半山腰上的一幢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