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秀心中焦急,問題接踵而至。
許清禾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奶奶,真的沒事,這只是小事一樁,不必太過擔憂。”
她邊說邊向廚房走去,準備開始籌備晚餐,面上一片寧靜淡然。
朱雲秀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的石頭落下了大半,儘管仍有些許掛念,卻也不再多言。
見孫女不願多談,朱雲秀便不再追問,心中盤算着找個合適的時機直接去找那位知青聊聊,或許能從中探得一二。
夜幕降臨,許清禾未曾預料家中竟會如此熱鬧非凡。
王松剛離開不久,村裏許多人便紛至沓來,有的帶着禮物,有的說着奉承的話,更有甚者主動提出幫忙打掃院落,熱情得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許清禾心知,這些人無非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爭取豆腐作坊的工作機會,藉機在她面前展示自己或家中小輩的勤快,以圖謀一份輕鬆的差事。
但她拒絕了所有人的禮物,認真地說道:“請大家放心,選拔人員時我會從品德出發嚴格篩選。畢竟,學習一門手藝並非小事,雖然未來不必與我一同承擔贍養奶奶的責任,但我也不願這門技藝落入品行不端之人的手中,因此我會深思熟慮後再作決定。”
“我對各位嬸子的品性有信心,也知道每家的孩子都很優秀,但名額有限,我希望被選中的人能夠珍惜這個機會,踏實用心工作;沒有被選上的也不要氣餒,將來有機會我還會以同樣的標準進行選擇,請大家先回去吧。”
許清禾耐心地勸退了衆人,正欲稍作休息,不速之客趙芳草卻在此刻敲響了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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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芳草,那位曾得到許清禾幫助搬運行李的知青,初見時許清禾還憐憫於她的體弱多病,想要多加關照,卻不料日久見人心,可憐之人亦有可恨之處,兩人關係逐漸疏遠,已有許久未見。
趙芳草在外呼喊了幾聲,只引來一陣犬吠,無人迴應。
許清禾在屋內渾然不覺,趙芳草便自行推門而入。
兩隻小狗見到她便吠叫起來,許清禾聞聲而出,本以爲是哪位村民來訪,待看清是趙芳草,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趙芳草比初次見面時更加消瘦,皮膚曬得黝黑,臉頰深陷,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
許清禾望着她憔悴的面容,眉宇間滿是憂慮:“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趙芳草眼神閃爍,不敢與許清禾對視,但既然已經來到這裏,她還是鼓足勇氣開口:“簡姐,我的生活實在難以爲繼,能不能讓我在豆腐作坊找點事情做?”
許清禾雖料到她此行必有所求,卻未想到她會直接提出進入豆腐作坊工作。
趙芳草的生活困境爲何要扯上自己?憑什麼以此作爲談判的籌碼?
許清禾心中暗自詫異,瞥了趙芳草一眼,語氣平靜而堅定:“豆腐作坊需要的是能跟着我奶學習手藝的人,我必須仔細挑選。”
趙芳草一聽,急切之情溢於言表:“同樣是招人做工,爲什麼我就不能勝任?田裏的活實在太辛苦,我實在承受不來,賺的工分連自己都養不活,我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吃飽是什麼時候了。你在村裏有頭有臉,連村長都對你禮讓三分,你就幫幫我吧!”
“連村長都聽你的”,這樣的話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要惹來是非?
許清禾聞言,心中騰起一股怒火,嚴詞警告:“趙同志,說話要注意分寸!人選我自會有考量,用不着你來指指點點。你請回吧,我還有正事要處理。”
趙芳草哪裏肯就此放棄,急匆匆上前欲拉住許清禾的衣袖,卻被兩隻小狗緊緊咬住了褲腳,動彈不得。
她因害怕被狗咬,只能憤恨地瞪着許清禾,質問道:“我處境如此艱難,你難道不應該伸出援手嗎?非要看到我走投無路,你才滿意嗎?”
許清禾抿緊嘴脣,目光冷淡地注視着她,彷彿在審視一個不可理喻的存在。
自身無能,卻要求他人施以援手,還如此理直氣壯,這份自信從何而來?
許清禾本想任由她去鬧騰,反正也影響不到大局。
然而,趙芳草此時如同被激怒的野獸,言語間失去了控制:“你能幫王松,爲什麼不能幫我?明明我比他更悽慘!”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表面上說已婚,私底下卻和那些男人糾纏不清。這次豆腐作坊招人,是不是打算全部招男的,好方便你們的不軌行爲?”
許清禾的眼中彷彿能噴出火來,怒意在她精緻的面容上凝結成霜,一字一頓地警告道:“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趙芳草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雙手叉腰,嗓音尖銳,幾乎是在嘶吼:“難道不是嗎?我早就察覺到你們之間那股子不尋常的氣息,你之前明明說討厭王松,最近卻與他走得越來越近。裝什麼清高孤傲,不就是談了個合作嘛,就覺得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誰知道你是用什麼手段達成的!別自以爲有幾分姿色就能在這個小村莊裏橫行霸道了!”
“啪!”
許清禾在趙芳草那連珠炮般的言語結束後,猛然間揚起手,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對方臉上,隨之而來的是毫不留情的訓斥,每一個字都如同利箭,直擊人心。
她的力道之大,讓趙芳草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踉蹌着後退,臉上迅速浮現出五指印,顯得格外狼狽。
“讓你亂嚼舌根,搬弄是非!同爲女人,你如此詆譭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許清禾的話語中帶着難以掩飾的憤怒與失望。
“我早就警告過你,別來招惹我,難道你是耳朵聾了,聽不見人話?”
她的眼神冷冽,彷彿能穿透人心。
“沒錯,我寧願幫助王松也不會幫你,你以爲自己是誰,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
許清禾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道德的楷模,你想用道德的大棒來打壓我,真是可笑至極!”
她的話語中帶着諷刺,顯然對這種道德綁架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