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柳媽媽會覺得這姑娘瘋了,哪家青樓的茶,能賣到百兩一杯?收個二兩銀子,都頂天了。
可如今,這茶可是過了月娘之手的,就是再翻一番,外面那羣爺們也照樣趨之若鶩。
“好呢!媽媽這就出去吆喝!”
柳媽媽走路也不再扭腰擺臀,而是像店小二上菜一樣,風風火火的往外闖。
生怕耽擱了!
“來來來,各位爺!我們月姑娘心疼你們口渴,特意親手泡了濃郁的花茶。想要嚐嚐甜頭的,百兩銀子一杯,只這一壺,先到先得,飲完就沒有了!”
寧家叔侄們財大氣粗,一口氣就掏出千兩銀子,把整壺茶買斷。
氣的後面那些貴公子們破口大罵,說他們不要臉,吃獨食。
原本被男人追捧的花魁紅兒,落寞的站在角落裏嘆氣。這些狗男人,有了新人,哪裏還記得舊人呢。
清月並不是吃獨食的人,且自己也沒那麼多功夫與那些人耗着。便讓夏媽媽安排樓裏的每個姑娘,上去彈琴奏樂起舞,熱鬧熱鬧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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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放個紅箱子,收點賞錢。
來者都是京中富商或權貴,都是不差錢的,隨手的賞銀都是十兩的元寶,甚至還有少數人掏百兩的銀票。
那紅箱子,一下子就滿了。
姑娘們也不再落寞,一個個喜笑顏開,唱的風情萬種,更加賣力。
這一晚上的賞銀,可頂他們大半個月的纏頭呢。於是,對清月的嫉憤,變成了感恩。
月上柳梢時,柳媽媽終於端着清月的頭牌,掛在最顯眼的紅綢間,繩子一拉,滿樓的鮮花,自上而下,紛紛揚揚地灑落。
底下一陣歡呼。
“月娘,月娘,月娘……”
人羣中的祁宴,很想把這羣狗男人的舌頭給割了,眼睛也剜了。不對,還有那裏,也要閹掉,才能永絕後患。
柳媽媽手臂都快揮斷,嗓子都快喊啞,吶喊聲才慢慢靜下來。
“今日,我們月娘剛及笄。不接客,只獻曲,且只一曲,千金起步,價高者得!”
話還未落音,擡價聲此起彼伏。
“我出兩千兩!”
“我出三千兩!”
“五千兩……”
單一首曲子,最後竟達到了八萬兩。
而相互競價打擂臺之人,竟然是鴻王與九王爺。
特別是九王爺開口以後,其他人都乖乖閉嘴,誰也不敢再出聲。
但是,都暗中腹誹,這兩位王爺可真有意思。
人家七小姐願意嫁的時候,都不要。現在又一擲千萬金的來討好,這到底唱的哪一齣?
難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娼,娼不如萬般討好人家不買賬?
“孤出十萬兩!”
“本王出三十萬兩!”
這兩位冤大頭,一個比一個財大氣粗,所有人屏氣凝神,聽他們倆擡價。
柳媽媽甚至把算盤拿過來,噼哩叭啦的盤算着,三十萬兩的三成,就是九萬兩。
天啦,天啦,發財了,發財了,真是菩薩保佑我萬花樓,給我送來這麼一尊財神爺,真是發財了!
“孤出六十萬兩!”
“啊——!”柳媽媽倒抽一口涼氣,差點喜極而昏。
正在衆人猜測,祁慕會不會繼續加價時,清月一襲修身石榴裙,披着輕薄的攏月紗,屹立在高樓憑欄處。
“底下的吳朱公子,別叫了。本姑娘聽着心煩!”
柳媽媽以爲清月不懂身份,好心解釋道。“月娘,錯了,什麼吳公子、朱公子,這二位可都是金尊玉貴的王爺呢!”
“哈哈!”清月冷笑道。“有眼無珠,不是吳朱公子是什麼?”
不怪柳媽媽認知淺薄,她實在不敢想象,一個青樓女子,竟敢如此嘲諷王爺。
“來人,將無珠公子請出去吧!哪怕他們出金百萬,本姑娘也不伺候!”
這白花花的銀子,眼看着就要到手,哪有往外趕的道理?柳媽媽好心勸說着。
“月娘,你給誰唱曲,不是唱!入了咱們這一行,哪還能挑人呢?你就收收性子,好好給這二位王爺唱一曲唄!”
清月冷眼一瞟,凌厲地瞪着柳媽媽。“這萬花樓若是不能隨我意。本姑娘不介意換一家!”
“總之,本姑娘就是唱曲兒給狗聽,也不唱給他兩聽!”
一聽清月要走,柳媽媽乖乖閉嘴。並壯着膽做出送客的手勢。
“對不住了,二位爺。月娘今日心情不佳,二位不妨改日再來?”
祁宴擡腳將柳媽媽踹到一邊,半是服軟半是威脅的衝清月怒吼。
“沈清月,孤不准你唱曲。要唱,也只能唱給孤一個人聽!”
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清月絲毫不懼。“九王爺,本姑娘給你兩條路,要麼殺了我,要麼別妨礙本姑娘做生意。”
“你若真把本姑娘逼急了,本姑娘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本姑娘今日心情不佳,只唱曲。你若非要逼的我沒了活路,我今晚就接客!”
“你敢!”祁宴紅着眼睛怒吼。
“誰敢碰你,孤就閹他祖宗十八代!”
衆人紛紛夾緊雙腿,生怕兄弟分家。一些膽小的公子哥,已經偷偷從後門撤離。
爲了安撫人心,清月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若再無理取鬧,本姑娘就血濺紅樓。你堂堂戰神王爺,除了逼迫我一個弱女子,你還有什麼能耐?”
“如今,我被父親趕出家門,被未婚夫欺騙拋棄,你若敢斷我最後的退路,我定讓你悔恨終生!”
祁宴知道,不能再僵下去,一是自己的面子掛不住,二是這死丫頭氣急之下,真會對自己下死手。
用眼神警告一遍所有人後,憤然離去。
祁慕見最大的威脅已經妥協,試圖再一次挽回清月。“月兒,你別鬧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本王錯了!你別生氣。你不喜我納別人爲側妃,我不娶就是了!我向你保證,只要你跟我回去,鴻王府只有你一個女主人!”
“滾!”
鋒利的飛刀,從三樓疾射而來,狠狠地扎入祁慕的肩膀。
鮮血,頓時染紅半邊衣襟。
“祁慕,從今往後,別出現在本姑娘面前,更別來招惹本姑娘。”
“否則,見一次,殺一次。本姑娘別不會再像現在這般手下留情。”
對於祁宴,清月只想要氣他,得讓他知道,踐踏人心之後的求而不得是什麼滋味。
對於祁慕,清月是恨的。
畢竟他是自己第一個動真情的男子,曾天真的以爲他可以依靠,會與他白首偕老。可到頭來,不過是大夢一場,什麼情愛真心,全都是欺騙。
所以,爲了小師傅,還可以逢場作戲的利用利用祁宴。
而祁慕,即便他願意豁出性命,清月也不會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