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初深不可測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隨後,懷揣着複雜的心,依靠在副駕駛上閉目假寐。
轎車行駛了半小時,抵達了一處偏僻的私人小洋樓。
停車後,舒瑤拍了拍孟婉初的肩膀,“喂?下車了。真是服了,遇到這種事兒還能睡着,真有你的。”
她一邊嘟囔着,一邊下車。
等人從轎車走下來時,孟婉初還沒下來。
她皺着眉,不悅的走到副駕駛旁拉開門,“孟婉初,下車了!”
“哦。這是到哪兒了呀?”
睡眼惺忪的孟婉初揉了揉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從車上走了下來。
舒瑤回頭指着小洋樓,“跟我進來吧,這裏是我……”
然而,她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突然被人扣住手臂往後一拽,將她抵在轎車上,下一刻,一把鋒利微涼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頸上。
“說,你到底是誰?!”
適才狀似沒睡醒的孟婉初驟然面色陰鷙,臉上哪兒還有一絲倦意?
分明剛纔是在故意做戲。
舒瑤一愣,隨即一笑,“孟婉初,你別鬧了,我這是在救你呢。你就這麼對待你救命恩人嗎?”
“救命恩人?呵。”
孟婉初紅脣微勾,美眸漾起一抹諷刺冷笑,“說是不說?給你五秒鐘的思考時間,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從最初遇見舒瑤,她就在懷疑這個女人,總覺得她十分有目的性。
之後在瀾城再遇,舒瑤的種種反應,她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你……你別鬧,刀劍無眼,傷了人可不好。”
舒瑤揮了揮手,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我真的只是想救……”
“五!”
“我說真的,我真的只是救你啊。”
“四!”
“孟婉初,你瘋了嗎?憑什麼……”
“三。”
“我賭你不會對我下手。”
“二。”
“出手吧。”
“一!”
孟婉初輸完最後一個數時,舒瑤目不轉睛的盯着她,而她利眸微眯,攥着匕首的手往回一收,下一刻直直的刺向舒瑤的面門。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但千鈞一髮之際,舒瑤瞳孔微縮,驟然擡手,徒手攥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握拳,朝孟婉初腹部狠狠一拳砸了過去。
孟婉初吃痛,趔趄着後退幾步,堪堪站穩。
她不怒反笑,“這麼快就暴露了身手,嗯?”
剛纔刻意拿匕首刺向她的面門,根據人的下意識反應,在遇到極其危險的情況下,人會下意識的反抗。
孟婉初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沒成想就試出了舒瑤的身手。
能在一瞬間空手接白刃,其能力不容小覷,甚至絕對不在她能力之下。
舒瑤察覺被她算計,抿了抿脣,沒說話。
“今天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截止到現在,孟婉初只覺得舒瑤此人的身份詭異蹊蹺,但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今天發生在宴會廳的事情跟舒瑤有關係。
她只是揣測。
“跟我沒關係。”舒瑤搖了搖頭。
“既然沒關係,你爲什麼要救我?幾次三番接近我,又是什麼目的?”
如果說在此之前孟婉初沒有深度懷疑,但現在舒瑤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只是截止到現在,孟婉初還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意義和價值能讓舒瑤費盡心思的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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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爲擎默寒?
不,不可能。
她毀了擎默寒的結婚宴會,宴會視頻上是她綁架了黎允兒,並要挾弄死她腹中孩子,等同於報復擎家。
現在的她是擎家的敵人,舒瑤在此時救她,便是與擎家樹敵。
所以,絕不可能是因爲擎默寒。
可既然不是因爲擎默寒,那又是什麼原因?
“什麼什麼目的?我說第一次見面只是個意外你信嗎?就是覺得你人不錯,我今天才救你。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砰!”
舒瑤的話說到一半,孟婉初手裏的匕首倏地射了過來,只聽見砰地一聲,匕首已經沒入她身旁的門框上。
那力道和精準度,令人瞠目結舌。
“舒瑤,我不管你接近我是何目的,但從今天起,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孟婉初冷哼一聲,繞過她直接走了。
舒瑤的話,幾分真假,她無法揣摩,可細思極恐,只覺得背脊一陣森冷。
如果舒瑤的話是真,那到底是誰在暗中保護她?
如果她的話是假,那舒瑤接近她,又有何目的?
她離去。
倚靠在車旁的舒瑤回頭看着孟婉初的背影,無奈的嘆了一聲,不知該如何是好。
孟婉初從郊外往市內走去,心情複雜的她給蕭承打了一通電話,無人接聽。
猜測着蕭承應該在忙,便沒繼續打。
猶豫再三,她從通訊錄裏找出了擎默寒的電話,撥了過去。
“嘟、嘟……”
手機響了兩聲,沒人接。
驀然,一輛黑色轎車突然急剎車,停在她的身旁。
孟婉初步伐一怔,偏着頭看着停在身旁的轎車,適才發現這是擎默寒的座駕。
車門打開,果然,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西裝革履的他,今天盛裝打扮,容光煥發,格外英俊帥氣。
只是那張俊美無儔的面龐神色陰鷙,徒添些許高冷氣息。
她注視着他,他亦注視着她。
兩人對視幾秒鐘,擎默寒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手機,拇指滑動屏幕,接聽。
將手機豎在耳旁,他複雜深邃的眸望着面前的女人,薄脣輕啓,“什麼事?”
孟婉初緊攥着手機,萬萬沒想到擎默寒居然會接聽。
她輕抿紅脣,猶豫再三,說道:“如果我說,今天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孟婉初話音落下,擎默寒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注視着兩米外的彼此,任由秋日微風吹亂兩人額前髮絲,撥亂了彼此心絃。
“呵。”
小女人自嘲的嗤聲一笑,“你怎麼可會信我?簡直是異想天……”
“我信。”
無比溫柔的兩個字,暗藏着無盡的溫柔。
可偏偏就是這兩個字,給了孟婉初心絃一記重擊,驚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說,他……信?!
“你……你怎麼可能相信我?你婚禮現場由我全權負責,婚宴上出了那種事,並且視頻上已經明確說是我逼的她拿掉孩子,你不應該會覺得是我爲了我孩子報仇嗎?”